第六十九章 温言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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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恶斗一场,杀灭强敌,却在此遇牛掌柜等人,墨云生心下紧张,若是交起手来,自己和魏江寒都精疲力竭,难以敌过。
加上下山之前,牢狱内与狱卒交手,那些狱卒官兵装备精良,几番打斗下来,唐六和阮芸姑各自带伤,损耗不小,现下又遇牛掌柜阻挠,若是硬拼上去,至多两败俱伤。
唐六回看温玄民,心下想道:“墨小兄弟与魏兄各自有伤在身,我和阮娘力敌之下,极可能带不走温玄民,看来只有想办法让牛掌柜不出手为好。”
牛老板走出一步,看众人沉默寡言,起头说道:“牛某当年也是龙鳞卫之人,现下在此为大牢望风,没想到当日见到你们,竟是来此劫狱,当真大胆。”
唐六不愿激怒牛老板,抱拳道:“劫狱一事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牛老板偏头打量温玄民,冷笑道:“这老头就是温麒麟?那位有丞相不做的温大人?”
温玄民谦虚低咳,承认道:“虚名而已,就是不知几位是想将我再抓回大牢不成?”
牛老板眼睛一转,又看到墨云生捂胸喘气,浑身是伤,一旁魏江寒倚靠在马,心觉两人不成气候,若自己出手抓住五人,定会得龙鳞卫嘉奖。
想到村中百姓居于这冰天雪地当中,资源匮乏,靠冒雪上山采药度日,如将这群人抓住,极有可能解决燃眉之急,换来两三年的太平日子。
牛老板心中意动,示意身后一群村中汉子围拢,就想出手擒下。
唐六阮芸姑见状咬牙后退,把温玄民三人挡在身后。唐六低声问道:“你们可还有力气出手?”
墨云生摇头道:“我修为枯竭,难以应敌,爹他毒有复发之势,也难出手。”魏江寒轻咳几声,低眼看手心,再握拳揣兜,不给墨云生发现掌中血迹。
阮芸姑摸包叹道:“银针只剩五根,唐大哥,如今可有它法?真正动手,咱们极可能死在这里。”
唐六紧紧握拳,迅速思考,想寻些破绽来,可思来想去,却难有拒敌之策。
本不想出手,就怕被牛老板逼急,那他也顾不得伤害百姓,必须出手退敌带走温玄民。不得已取出铁扇,小心戒备。
气氛剑拔弩张,温玄民忽然伸出左手搭在唐六肩上,抬脚走到前方,望向周围越来越近的冻雁村百姓,负手含笑道:“诸位,想带老夫回牢,还想将劫狱的几位带给老夫作伴,换作以前,温某定是欢喜,有这些老友相伴,生活也多些乐趣。”
牛老板在不远处喝道:“那便束手就擒,待会擒你等上山进牢,我定会给李监表明你之心意,关在一起。”
温玄民不会武功,可纵横江湖官场几十年,早已宠辱不惊,负手平静道:“这到不必,温某今日出狱,就不打算回去。”
“这可由不得你!”有汉子大叫,举起草叉就要上前擒人。
身处一旁的唐六哪会任由此人出手,手中运起功力,拍掌打出,隔空将汉子打飞出去,摔在雪地上滚上几圈。
有同伴与此人相熟,忙跑上前,急叫道:“老郭!”
那位郭姓汉子捂胸起身,坐在地上,怒目相视,又被对方高强武功威慑,不敢言语,众人看去,其胸膛衣衫留有掌印,可身体却毫发无损。
衣落掌印,身却无碍,如此奇异景象,引冻雁山村民对唐六另眼相看,却不知是他故意留手,一掌力道只出十之一二,不然这汉子指定受不住,登时毙命。
唐六不想杀人行凶,有一掌威慑足矣,他要看看温玄民还有什么招数,可救众人。
温玄民心下知晓唐六为人,并不担心他以杀人手段将人激怒,继续对牛老板说道:“这位朋友以前也是龙鳞卫?今儿在此望风,传递消息给大牢?”
“是有如何。”牛老板握刀承认。
温玄民回忆道:“老夫当年为官时,在朝中听闻,冻雁山荒无人烟,常年冰天雪地,只有冻雁村内几户人家。”
牛老板不知他要耍什么花招,坦言道:“的确如此,二十几年前我便从村里出来,爹娘因此地寒冷,资源匮乏,粮食难种,最后冻死在这,我走数日时间,跑出冻雁山后,发誓要将此村振兴,正好龙鳞卫看上此地天险,改成大牢,我便回到村中作为外应。一来二去龙鳞卫相助咱们村里百姓,现已有二十几户人家。”
听闻村子是被龙鳞卫相助下变得这般温馨平静,温玄民有些复杂难言。
适才被打飞的郭姓汉子性子直,起身大声说道:“龙鳞卫相助村子,常年护佑咱们村,都是好人,而你们劫狱杀人,简直是恶人中的恶人!”
冻雁村人天性善良淳朴,谁对自己好便会觉得是好人,墨云生在旁暗笑,若是他们知道这龙鳞卫抓云国好人,修炼邪法血尸,引起洪水天灾,祸乱朝纲,不知会作何感想。
就在墨云生以为温玄民想如实相告时,他却看向身后冻雁山,望山道:“龙鳞卫好人不少,坏人也不少,你们得龙鳞卫利用,才会救助村庄,可你们知道,牢内狱卒天天大鱼大肉,酒气熏天?”
村中百姓不解,牛老板却面色一变,问道:“这是何意?”
唐六在旁答道:“牛老板你常年在外望风,消息不通,自然有所不知,温麒麟乃被冤入狱。”
“哦?”牛老板有些意外,他听龙鳞卫所说,温玄民贪赃枉法,乃贪官污吏,念及有救济百姓之功,才留下性命关押在此。
唐六接着道:“牢狱当中,我所遇见云国大将军赵当千,他武功盖世,三次北伐荒人,将荒人赶退千里,如此忠诚爱国良将也被抓在此。”
牛老板皱眉道:“此人是勾结荒人,卖国通敌才被关押在此。”
唐六声音提高三分,再说:“当今云国圣上云高池的少师郭大人,教出两名皇帝,写治国之论,以爱民为根,你们又如何觉得此人也是反贼?”
三名云国高官,重压在牛老板心头,就是他这辈子爬得最高处都未见过这些人来,今日听闻,更是如五雷轰顶,念头动荡,可想到村中百姓,他鼓起勇气说道:“牛某懒得管什么天下太平,只知这村是龙鳞卫救活,无论他们抓得人是好是坏,咱都不能让你们离开!”
温玄民明白此人有感恩之心,进而微笑起来:“那你更该放我们离开,龙鳞卫中有奸臣作祟,你们若不愿放过我等,将来龙鳞卫便再无好人。”
牛老板心中不悦道:“你在威胁!”
温玄民负手而立,他虽心怀仁心,可当官做事,该狠必狠,若是一路心怀善心,也不至有现今地位。更不论此刻被人所胁,自然得保住性命,安然离去。
他目光炯炯,盯住牛老板:“只是倾巢之下,安有完卵,龙鳞卫背后还有诸多大秘,绝非什么善良好人,你们若是一意孤行,只怕最后村灭人散。”
众人惊怒,不愿理会温玄民胁迫言语,就想挺铲弄叉,几欲打来。
面对刀叉棍棒,温玄民不慌不忙,话锋一转:“而你们若让我等离去,今日之事便未曾见过,日后平定江湖之乱,温某定会照拂诸位。”
牛老板拔出长刀,大骂道:“信口胡诌,怎会信你!”
温玄民胸有成竹,面露失望神色,轻叹道:“井底之蛙,坐于宝山而不知……”
提刀想砍的牛老板一听此话,忙叫人停手,问道:“什么宝山?”
温玄民道:“老夫通晓风水,在关押牢内两年中观山中景象,知晓此地山中有大量矿脉,其中以铁块为最,金银次之,你们若以此为基,安心发展,二十年可成大镇,五十年可成大城。”
“此话当真?”牛老板要说在龙鳞卫和村中富庶中选择,定会选村中富裕。
温玄民看出此人性情,便以矿脉相告,以安人心。他从怀中拿出一枚木制扳指,上面刻有“温”字。将扳指递给牛老板,道:“此物长伴我身,若你不信,老夫便以此物担保,今日之后,只要平定江湖事,便来此相助你们开矿建城。”
接过扳指,牛老板心下想着百姓幸福,颇为心动,可又想到龙鳞卫恩情,实在纠结。
温玄民宽慰道:“你无需乱想,此事算是以我等性命与村子未来交易而已。若是真交手起来,我们这飞扇堂堂主和云国花刀的功夫自然不惧尔等,但我们本无冤无仇,何须两败俱伤。”
听闻温玄民话语,牛老板多看唐六魏江寒一眼,心下更惊,没想到这两人来头也如此巨大,就是一百个自己也万万难敌。
现心中想道:“罢了,他所说有理,现能换得村子活路,给大家好日子过最好,能得这人一句承诺,已是足够。若是龙鳞卫问起,就说没见过他们便好。”
他收起长刀,下定决心,命村民让开道路,朝温玄民道:“走吧走吧,只希望今日之事,温麒麟切莫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