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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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江十七年未踏足江湖,对如今江湖局势只从墨云生口中了解,正巧杜家兄弟也被墨云生说过,并不觉好奇,欣然点头道:“既唐兄有强援,那我便安心了。”
他又看向温和仁,问道:“我们三人去见安城,那你如何安置?”
温和仁道:“前辈不必费心,此事已有安排,来此之前,咱们先去了次济州,见到柳总旗,他可给我们庇护。”
“柳总旗?”他听墨云生提起过此人,不过还是心存疑虑,就算离开龙鳞卫,那也曾与龙鳞卫有关联。
魏江寒皱眉道:“听闻这位柳兄前身是龙鳞卫,温小子你身份敏感,龙鳞卫定四处寻你踪迹,现藏匿他家是否有些不妥?”
温和仁知晓魏江寒顾虑,喝上口清茶道:“柳兄弟当年被家父点化,唐大哥引荐进龙鳞卫,对温家感恩,且在阴风寨一役后退出龙鳞卫,带上妻儿去处秘地隐居,那处地点也只有我和唐大哥知晓。”
见温和仁不多心,魏江寒也不便多言,想到时间紧迫,又要找帮手,对唐六道:“唐兄打算何时出发?”
“越快越好,冻雁山气候决计不是人能待的地方,若多加耽搁,我怕温大人性命不保。”唐六提起温玄民便担忧不已。
温玄民今年年岁六十有二,在那般恶劣气候的大牢中,身体很难撑住,魏江寒知晓温玄民身体状况,低头想来,道:“云生,你去收拾一番,带多些厚衣,院后的药材也带上一些,明日我们便去见安城寻人。”
墨云生点头道:“孩儿明白,唐大哥,温哥儿,今夜委屈你们在寒舍住上一晚。”
唐六道:“不妨事,你快去收拾,我再和花刀聊聊。”
温和仁则想来帮忙,墨云生摇头婉拒,他从魏江寒口中听出,让他带上逆阴花露,此花可是仙药,不好让二人知晓,只得拒绝。
进入屋中,将厚棉衣抽出两件放入行囊,其余杂物全数扔进储物袋中,又跑至屋后采逆阴花露,以往存入寒玉瓶足有半瓶之多,加今日所采,够得上半年所用。
魏江寒身患异毒发作毫无规律,有时一月一次,有时十天便会有一次,半瓶多的逆阴花露足矣应付毒发,还能治愈众人伤势,救出温玄民后也能用该药温养身体,不至落下暗病。
待收拾完全,墨云生回到自己屋中,看向书桌上魏江寒研究落花无尽法术的卷轴,今日回来他还未和花刀交流过,随手拿起卷轴看一遍。
“咦?”墨云生忽然发现,有两处经脉路线有所变更,以往是从丹田直通右手掌心,紧接着变化为通向左掌掌心,现被魏江寒改成只需进入右掌,不再变化。
改动很小,但墨云生明白,这等法术任何一处改变都影响极大,不由推测:“爹此举是为何意?两手换刀我虽难做,左手远比不上父亲灵敏,但也尽力适应十之六七,可现在怎么忽变为右手单手用刀?”
忽然屋外有人叫喊,跑出去见温唐二人,不好多想适才法术一事。
众人畅聊一下午时间,直至傍晚墨云生回屋修炼,待到深夜来到院中,点起烛灯,再看起手中卷轴。
二人在落花无尽的武功经脉上改动许多,修行起来也更为复杂,且大量都是由雪绫仙所赠的改动心得变化而来,二人只能依葫芦画瓢,搬到落花无尽上。
墨云生拔出痕月,白刀映月,光耀炫目,他环顾四周,两耳细听,发现无人在此,唐六温和仁也已睡去。他默念一遍改动后经脉运行路线,右手抬起长刀对前方力劈而出。
只见周遭有微风腾起,刀上渐闪淡蓝微光,颜色和体内灵水诀所炼化灵气颜色相同。
墨云生又动,第二刀不在换手,而是变为反握长刀,再度斜挑。
以往灵气行到此处立感经脉堵塞,极难施展,二人改动进度卡顿在此有半年时间,但现下发觉灵气通畅,随经脉而行,顺手入刀,刀上登时蓝芒大盛。
水蓝色光亮宛如蓝灯,照亮院内,而刀上还有灵气汇聚成片片蓝色花瓣,花瓣腾飞而落,环绕刀上,绚丽无比。
墨云生见此等异象,吓了一跳,敛气收刀,不敢再施。
缓过神来,却听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看去,正见魏江寒推开屋门,看着自己。
他欣喜若狂,跑到花刀面前道:“爹,适才我挥出一刀你可见到?”
魏江寒屋子窗户正对院中,当然能见到,欣然道:“看来今日改动已是成功,以往所改皆为左右手换刀之法,我观你用刀少用左手,且习惯正反双握变化使刀,与我有巨大不同,便以此延伸,将经脉运行轨迹转而与你相合,果然成功。”
听魏江寒道出改动想法,墨云生搂住对方肩膀,哈哈笑道:“还是爹聪明,孩儿现再给你使一遍!”
魏江寒想到屋内还有温唐两人休息,低声阻止:“我出来本就是来阻你修炼,你们修仙法术着实厉害,动静也大,若惊醒他们,看你小子如何解释。”
此话令墨云生醒悟过来,摸头直笑,收刀不敢再用,将烛火吹灭,道别魏江寒,各自回屋休息。
修炼一夜,墨云生精神万分,起床收拾家中物事。天色刚亮,四人匆匆离家,在龙潭镇上租辆马车,赶往见安城。
温和仁打算众人前往济州后再作分别,便一同随行。
两地皆在济州,且不过三百里距离,四人傍晚休息,白日赶路,不到两日就到见安城外。
此城为吴门关后第一座城,吴门关破,见安再破,荒人便可长驱直入,进入江州城,并顺江而下直取云京。
见安城地处江州咽喉,因而常年重兵把守,无论天下如何动荡,这里都有十万军队驻守,与吴门关轮换镇关将士,守卫边关。
杜家兄弟四人也心系边关情况,从两年前阴风岗一役后便安居在此,若有荒人冲关,就能随军前往支援,且他们行侠仗义,见安城中名气不小,被人称为杜四虎,也算一方人物。
能有这等名声,要想寻其住处轻而易举,四人入城后,唐六便叫停守城士兵,问道:“听口音,朋友是本地人?”
那士兵一愣,明白是想问路,答道:“是啊,俺就是见安城人。”
唐六暗送口气,拿出些铜钱递去,笑问道:“现下叨扰,我们想问杜家四兄弟的住处。”
士兵见唐六塞钱,挥手拒绝,正色道:“在下不收钱,你们要问杜四虎在何处?”
见他不收钱,一副正直模样,唐六讪讪收回铜钱,点头应是。
听闻杜四虎,他神情立时低落,满脸愁色道:“杜四虎就在城西安衣巷,你们去那打听下便晓得了。”
见到士兵神色悲苦,墨云生急问道:“他们发生什么事吗?”
士兵好似被戳破心事,张嘴想说,可又不知如何开口,摇头道:“快去吧。”
没问个缘由,四人只好进城寻找,来到城西安衣巷中,竟见百姓围在外面,将巷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墨云生见有妇人低声啼哭,还有男人悲叹,不知是出了什么大事,可心下还是紧张起来,总觉和杜家四兄弟有关。
四人挤到人前,来到一座破院外,只见木门大开,上有一道鲜红血迹,血迹早干,显然过了些时日。
“这里是何人住处,门板落血,到底怎么回事?”唐六握拳颤声,四处环顾,却不知找谁询问。
魏江寒在旁皱眉,温和仁侧头不愿多看,墨云生眼睛微红,死死握住手中痕月。
唐六深吸口气,拉住一旁哀叹老者,强压情绪,低声问道:“在下想问此地发生何事?”
老人哀叹一声,负手道:“还能是什么事,你看那血迹就知,杜四虎一夜之间被灭满门,无人生还。”
“什么!”
“怎会如此!”
众人早已猜测和杜四虎有关,可没想到真是这结局,听老人亲口承认,还是不免震惊。
唐六又问:“究竟何时发生,何人所为?”
老人摇头道:“我就住在安衣巷内,事发在两日前,当日杜大哥还说给我带些牛肉回来,哪知一晚过去,一家人就丢了性命……哎呀,这真是,真是……”
老人说到痛处,眼泪滴滴下落,喉咙哽咽,难以多说。
唐六咬牙,轻抚老人后背,用内力为其疏导气息,老人这才好转不少,拱手道谢一声便进入人群离开这里。
温和仁悲伤道:“唉,四兄弟侠肝义胆,老天却这样对他们,现在,现在该如何是好?”
墨云生冷眼注视院子,回忆一路所见,又听见几名邻里所言,小声道:“杜家兄弟在城中口碑极好,为人仗义。且他们武功联手起来,唐大哥对上也有些棘手。事有蹊跷,现人多眼杂,等夜里再来探查一番为妙,总得知晓凶手是谁,否则四位大哥如何瞑目?”
魏江寒心感欣慰,点头赞同,唐六听此提议,应道:“好,就依墨小兄弟所言。”
四人再深深看眼杜家院子,进入人群往安衣巷的客栈走去,准备夜里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