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归龙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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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绫仙在旁听墨云生为刀取名,听其说“见月思乡亦思人”的话后,暗自嗔道:“月玄铁刀是我所赠……还说什么思乡思人,尽知贫嘴。”
她抬头再望,岚眸流转,见墨云生盯着手中痕月,痴痴发笑,爱不释手。雪绫仙知他颇爱此刀,挑眉问道:“此名不错,痕月二字寓意很深。”
墨云生这才回神笑道:“是吗,我不会取名,便将痕与月二字拾来组合而已,若说寓意,倒还有些不太明白。”
“适才你说思乡思人,是何意?”雪绫仙又问。
哪知墨云生呆笑道:“不过是从书中看来的,觉得不错,又与名字相合,便记下了。”
见取名并非有意为之,雪绫仙轻哼一声,不愿再想,说起自己打算:“既你得到痕月,也送完了礼,那我便要离开了。”
听她说要离开,而不是随自己回龙潭镇,遂问道:“姑娘不随我去取逆阴花?”
“暂时不取,你说过要用逆阴花花露医治你爹嘛,待我寻得其他几味药材,再来寻你。”
雪绫仙负手拿剑,道出自己想法,她心底自知,墨云生不愿交易此花,毕竟是与花刀的性命挂钩,她难狠心将其取走。
而且在虫傀卷轴上出现所需要的寻魂草,那还不如先去寻草,日后有机会,修为更为深厚时,将花刀的病医好再做交换。
她再道:“这几日通船后,墨兄先回去吧,我还要去其他几处地方寻找那株寻魂草才行,待此药得到,便助你医治好花刀伤势,换得逆阴花。”
墨云生思索一番,觉得妥当,答应道:“就依姑娘所言,你若寻得药材,就去江州龙潭镇的醉兴楼中,和六爷打声招呼,一般过上几日我就会去给我爹取酒,只要我来,六爷自会告知于我。”
雪绫仙见墨云生道出自己如何寻他,顿时明白对方是同意交易,不过二人心知肚明,交易要达成,就必须治好花刀的暗疾。
在客栈住过一夜,两人打探消息,知晓洪涝已退,梅花江今日就可行舟。
墨云生挂念家中父亲,清晨二人出城向北,走了五里来到梅花江一处港湾码头。
入港时,发现此地屋舍尽毁,人们各处忙碌,搬砖添瓦,修缮房屋,码头处也只有几艘大船停靠在此。
两人打探过后,正巧有几艘前往各州的大船在昨夜抵达岸上,一会晌午便会离去。
墨云生买上去江州的船,站在岸边,向雪绫仙抱拳道别:“雪姑娘,今次一别,不知得多久才可见到。”
雪绫仙也抱拳轻声道别:“墨兄一路顺风,待我取得寻魂草,并寻到能医治你父亲的药后,便来找你。”
“好!”墨云生爽朗一笑,点头应是。
昨日他已将父亲发病时的状况告知给了对方,现有一名修仙者帮忙寻药救治,可比自己这初入仙途的菜鸟胡乱寻找要好太多。
就待他要转身登船,雪绫仙抚袋拿出一件散发寒气的玉瓶,塞进墨云生手中,道:“还忘将此物给你,这寒玉瓶可让逆阴花露数年时间不散,你可要带回家中,好生保存那些花露。”
墨云生一愣,知晓家父就是因花露难存才不可离开家中半步,现有寒玉瓶在,自己也能与父亲在外历练游历一番。
他心中大喜,接过玉瓶放进储物袋,抱拳道:“此礼重极,多谢雪姑娘。”
雪绫仙无所谓道:“这瓶子我手中还有几件,不过是些只值几枚灵石的小玩意儿。”
墨云生还想再说,忽然船上有水手叫嚷:“去江州的上船咯,待会就走,过时不候!”
回头看了水手一眼,他忙闭嘴后退,郑重道:“大船启航,在下便先离开了,姑娘保重!”随后他拿着痕月,汇入人流向船上走去,转眼之间便消失在船舱之中。
等人已上齐,水手大声吆喝,扬帆起航,船驶离港口,顺风而行,往东驶去。
雪绫仙在岸边望着大船,两手背在腰后,握紧白剑,蓝莹莹的双眸目送大船远去,渐渐融化在山河之间。
送离大船,雪绫仙开口说道:“走吧。”
话刚出口,她顿觉不对,以前墨云生在身旁,她顺口就会说出此话催他随自己赶路,今日此刻,却发现身旁仿佛少了一个人。
想到方才丑态,露出苦笑,明白是习惯使然,低声微叹,向另一艘大船走去。
墨云生上了船,便在船舱安心修养,大部分时间都在屋内修炼,一路走来,炼气一层的修为还是太低,就是操控御水石也颇为勉强。
坐在船中屋内,墨云生迅速清点自己收获,心道:“如今灵石还有八十枚,还得到雪姑娘的御水石,修士物品不多,倒是银子得了不少,回去给爹买一大坛寻春水!”
“这一路要走半月,我还是加紧修炼,早日提升修为,并熟练操控御水石,龙鳞卫中定有许多修士,若不好生修炼,届时遇见还会处于下风。”
船行半月,速度奇快,墨云生近乎每日都在屋中修炼,饿了就吃些烧饼,修炼枯燥了就锻炼结印,阅读法术功法,以及练习施展御水石。
这一路他将铭雷术的印诀修炼纯熟,御水石也完全学会如何操控,日子一天天过去,半月之后,抵达江州城中。
墨云生已在离开济州前将马交给了雪绫仙,现今为赶路,于江州城中租了匹马,他心系父亲安危,担心沈家又来搜寻,没有驻足游历江州繁华,马不停蹄出城赶往龙潭镇。
“算算日子,沈家应该这几日就会抵达,我必须赶紧回去相助父亲才行。”墨云生口中喃喃,心有牵挂,令他不再贪恋路上景色,抹去玩心,全力驰骋。
他只挑大路前行,依着地图近路,迅速赶回。这匹马脚力明显不如白波儿,走了三日才到龙潭镇外。
此刻晌午,镇上一如既往的平静,墨云生牵马飞奔,向醉兴楼跑去。
远远就可见三层楼阁的醉兴楼屹立,墨云生心中悬着心稍稍放缓,站在酒楼门前。
楼内楼外,与自己离开时并无分别,只是今日不比当日,楼中多了许多客人,走进其中,竟无余坐。
厨房门前,六爷正涨红着脸,大声催促,呵斥小李子怠慢了客人。
见有人进楼,六爷脸色从愤怒转为微笑,走向进门的墨云生,欢迎道:“这位客官,醉兴楼中各种江州好菜应有尽……”
墨云生抱着痕月,也笑看着六爷。
只见六爷转笑为哀,又转哀为喜,快步走来,两手钳住对方肩膀,来回打量他,欣喜道:“云生!好小子,你总算回来了。”
“一路不易,所幸将礼送至,自然就回来了。”墨云生感觉六爷两手抓得臂膀生疼,他也不挣扎,能见到六爷安全,他也心下放松,赔笑回应。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六爷不断点头,这段时间他常在担心眼前这小子安危,今日见他平安归来,心头有块大石落地,安心不少。
见墨云生脸上几道轻微难见的烧伤,六爷更为自责,忙在四处寻坐:“你定受了不少苦,来吃些东西。”
墨云生挂念父亲,推辞道:“今儿回来只是来看看你们安危,待会我还得赶回去见我父亲,不知他如何了。”
“你爹?”六爷忽然露出难言之色,令墨云生心中一沉。
六爷明白,讲是必须要讲,把墨云生拉往一处无人的种花之地,低语道:“我今日看有许多和当日那沈家弟子穿着服饰差不多的人出镇,好似直奔杏子林而去,不过我并未见仔细,就被小李子他抓回屋子躲藏。”
李哥儿也跑来,想说厨内有菜耗尽,当见到墨云生后,他也长舒口气,可有想到沈家,着急道:“云生,快些去杏子林,那群沈家贼人怕是奔你爹去了。”
二人消息令墨云生握紧长刀,知道情况危急。但既回来,也不忘此路上念想,拿出枚大银锭子塞进六爷手心:“六爷,来几坛寻春水!。”
六爷见这么大锭的银子,有些不知所措:“这都足够买几大缸子寻春水了,足足有你半个人那么高的坛子,你搬得动?”
“搬得动。”墨云生点头回应。李哥儿将他领道后厨,指着酒窖里一大瓷缸寻道:“这么大,要不俺几个帮你搬?”
墨云生摇头道:“无妨,李哥儿你先去忙,我自个搬就好。”
李哥儿一副不解之色,听屋外有人催促,只好跑出后厨,留他一人。
墨云生单手一挥,酒缸就被收进储物袋中,然后急步走出,向六爷道:“你们小心为妙,沈家难缠得紧!”
六爷见他两手空空,手中取出银子递去,想把剩下的钱找给他,墨云生摆手拒绝,说日后再来买酒。
“既然如此,那你快些去吧,莫担心咱,这段时间并无人来寻事。”六爷点头明白。催他快走。
见墨云生离开,六爷进入后厨,酒缸早已不见,空空荡荡,令他大疑:“奇了怪了,就这么搬走了?”
墨云生走出醉兴楼,牵马往镇外跑去,出镇上马,叫了声:“驾!”胯下棕马已休息足够,精力恢复不少,此刻载着墨云生一口气跑到三里外的杏花林中。
将马拴在路旁林子上,自己则朝着杏花林内跑去。
墨云生家就在杏花林深处,花刀魏江寒会些风水阵法,将几处林子改得一模一样,若寻常人进来,指定迷路一会,不会轻易见到自家住处。
但墨云生在这里长大,进出没个万次也有千次,早将杏花林路线烂熟于心。他顺着路左拐三次,右拐五次,前路开阔,抵达一座木桥上。
桥下溪水流淌,清澈无比,桥上却脏乱至极,满是脚印泥泞。
过了桥后,墨云生就听见远处喊杀之声,他心知情况紧急,生怕耽搁时间,大步往喊杀声传来之地寻去。
走过一片杏花林后,可见着一圈木围墙,墙内三座砖瓦小屋横列,而在屋外,有百人握紧武器围着院子,看其服饰,竟都是沈家弟子,其中龙鳞卫还见到两人。
墨云生在不远处树后倾听,沈欺风的声音正巧传来,其情绪无比愤怒,向一旁干瘦中年男子道:“二哥,为了擒住那厮,咱们进去五十名弟兄已经全死了!”
沈老二面色平静,淡淡道:“再派。”
沈欺风大急,道:“使不得使不得,那花刀武力超群,就是咱们剩下的一百名弟子一齐上去,也绝不是对手。”
“崩!”
一声巨响,登时屋门大开,一名四十岁上下的黑袍男子提刀慢慢走来,其身后拖着具尸体,他眼神锐利,嘴角生者杂乱胡须,一头乌黑乱发披在脑后,只是眼袋深重,面色不佳,似有病在身。
男子扫过沈家众高手,将尸体甩出,高声大骂:“他奶奶的沈家,我何时得罪你们?无事来扰人清静,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