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难耐话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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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业行内视线交错,墨云生混在诸多人中,那狂妄青年察觉不出,依旧在那数落十几年前的江湖豪杰。
“就说花刀,一身落花流难敌毒娘子,怎么可与四大门派掌门相提并论?”
其中黑虎堂名叫宋堂的汉子喝酒说道:“此事的确疑点重重,当日我黑虎堂还未闯出些名堂,只从江湖豪侠口中听闻,这一传十十传百,话中虚实自是难信。”
另外八门山众人也各个点头,心下早已赞同青年所言,也觉当年比试蹊跷。
墨云生大为不快,朝少女问道:“此人你怎瞧出是修仙之人?”
少女不言,注视楼下青年,沉吟片刻道:“你还未入仙途,不知种种法术奇妙,我会一种探灵之法,可暗中探查身上有无灵气。而此人身上灵气不厚,可也比我强上几分,估摸有炼气四层。”
仙家法术繁多,墨云生不过引气之期,达到寻种要求还要一个半月上下,几乎与凡人无异。听得少女此言,想起炼气期九层境界,并一一与青年对应,心下一凛,戒备起来。
看到青年指点江山模样,他心下依然有气,父亲虽现在有病缠身,但也绝不是这等初出茅庐的狂妄青年可议论!
手握刀鞘,气得发抖,着实想出鞘与他斗上一斗。
楼下青年数落完花刀,又开始说起鹤刀。
这鹤刀严飞云乃京城龙鳞卫当年指挥使,武功厉害无比,比之当年的花刀也不过略逊一筹。
当年鹤刀鹤掌一出,天下少有争锋者,可今日却被人在酒楼饭桌之上,于青年嘴中数落了多个不是来。
花刀以往还算是江湖上口口相传的第一高手,可严飞云指挥使不敌花刀大家心知肚明,如今却被青年说成胆小怕事之辈,去了九成的英雄气概,着实令许多江湖人暗暗叫骂不已。
“且不说这花刀鹤刀,再说那白剑鬼面。”评完二刀,又说起最后一人。
“咔!”
木桌一抖,墨云生余光瞧去,竟见少女眼中也有杀机,寒光四溢,看得人后脊发寒。
正想说上两句,却听那青年轻蔑道:“白面鬼剑雪长歌,当年在毒娘子的毒功之下侥幸逃脱的鼠辈,实在是可惜可笑,云国二刀战死,到能让你我后辈敬仰一番,毕竟是为云国而亡,无论其是不是懦弱之辈,那也当称为英雄。”
“可你们看着雪长歌,侥幸逃脱,就算追回仙药,那也有大半遗失,如夹着尾巴的狼,抢些残羹剩饭回家而已。”
说完,青年还哈哈大笑,对周遭点点凶光不屑一顾。
嘣!
突然一声木桌碎裂之声传来,群豪抬头看去,见到二楼靠窗之处有木桌碎裂,瓷碟瓷碗洒落一地。
只见一黑袍人起身走到木栏处,手拿白剑,唰一声出鞘,举剑对准那青年,寒声道:“如今十几年过去,前人之事还需你这小辈分说?可笑至极!”
声音再怎么森寒,入耳也令群豪一怔,他们个哪里听过这般好听的女子声音,纷纷抬头仰望,看见黑袍人头戴面具,都好奇起来,不知是何等女子有这般佳音。
青年皱眉起身,他背后身份可不一般,不然也由不得他在酒楼人多之地指点前人,没想到说完花刀鹤刀只是有人反驳,说到白面鬼剑时却有人拔剑挑衅。
墨云生在旁有些发愣,他始料未及,方才少女还在浅浅品茶,下刻竟拔剑砸桌,就要教训那青年。
“雪姑娘,那可是修仙者,你真打算在此交手?”墨云生走至她身旁,提醒道。
“你怕了?”少女轻哼,与以往模样差距甚大。
“区区修士,我怎会怕。”墨云生对青年他可丝毫不惧,反正遇事是眼前姑娘顶上,自己若有机会便脱身而退,赶往济州城给温麒麟祝寿。
楼下青年仰头看来,他也觉得少女声音好听,可还是忍住心动之心,问道:“阁下是何人?”
“你又是何人?”少女反问。
“在下龙鳞卫百户,杨正。”青年抱拳,又从袖口拿出一块腰牌挂在腰间。
墨云生看去,那腰牌乃玉制,其上有飞鹤之形,镌刻龙鳞二字,青玉透亮华贵,价值很高。
少女眉头紧皱,周遭群豪听闻青年身份也都大惊失色,还有些人起身抱拳一拜。
“朋友少年英才,二十出头就已成龙鳞卫百户,今后前途不可限量。”黑虎堂的大汉毕恭毕敬,其余人也都纷纷附和,龙鳞卫百户身份在京城官员中不高,可在江湖人都对其敬畏,毕竟皇上麾下侍卫,各个都是武艺高强的英雄好汉。
群豪心里都对龙鳞卫钦佩,但也害怕,若是嘴巴不严,说了些掉脑袋的话,很有可能第二天便被砍了头挂在城门上示众。
龙鳞卫百户杨正抱拳,朗声道:“诸位,四派会武乃当今云国盛世,我龙鳞卫自然也要来此凑下热闹,今儿有兴致与各位谈论天下英雄,也是件乐事。”
“乐事?你将追仙药,杀荒人的三大英豪贬为匹夫,这也是乐事?”少女在二楼纵身一跃,轻轻落地,不起一缕烟尘。
群豪心惊,纷纷感叹此女轻功了得。
墨云生心中苦笑,喊上小二将手中银两都掏出给他,算是打碟碎桌的赔偿,随后走下楼梯来到少女身旁,对杨正道:“我不管你是龙鳞卫百户还是千户,花刀名声也决不是你在笑谈之间就可诋毁的,追回仙药,灭毒娘子,不过后无消息,你便独自以为他武功不及被毒娘子杀死,无凭无据惹人笑话。”
有人见墨云生为花刀讲话,也纷纷附和,这些人对杨正着实不喜。
可黑虎堂和八门山的人知道杨正身份后,将他奉为上宾,起身怒视周遭反对之人。群豪见有人袒护杨正,几名胆大的人开口叫骂,有人起哄,自然有人附和,黑虎堂与八门山的人也脚踩凳子,指着那群人回骂。
酒楼渐乱,掌柜看不下去,大声安抚群豪,而雪绫仙则偷偷摸至杨正身侧,低声道:“道友此举着实丢人,谈论天下英豪是好,可胡编乱造却很不好。”
杨正方才一副不屑之态,此番正观望众人互骂,耳边听见少女讲出“道友”二字时顿时瞳孔一缩,瞪眼道:“阁下是何人!”
墨云生见事情越闹越大,再看这二位修仙者剑拔弩张,心想要是在这斗法,那死伤将无比惨重,立马插嘴道:“道友无需记住我等是何人,龙鳞卫内有你这类匹夫,才是最可笑不是?今日我们还有要事,也用不着与你多费口舌,告辞!”
说罢便拉住少女的手腕走出一业行。
杨正来此本有其他要事,不料竟被人识破修士身份,关键还是以龙鳞卫身份暴露,心下恨极二人。
甩下一锭斗大银子,转身再看向大门时,只见着两人走出酒楼向西走去。他拳头紧握,连忙对黑虎堂八门山的人说几句告辞之话,就独自追了出去。
店外路上,走进人群路过七八家店铺才松开手腕,少女低声问道:“为何阻我教训他!”
“你二人斗法想把一业行掀了不成?再说你戴着面具,与我一月时间都不愿说出姓名,想必有大秘在身,如今业县群豪汇聚,一家酒楼就可见修仙者,你敢说其他地方见不着?若被人识破,你我都没好果子吃。”墨云生低声警告,其实心中一直在警惕沈家人,要是二人大战,自己难免会使落花流,被人识破那又将被人追杀。
倒有个好消息是,他从杨正话中听出,花刀居住在龙潭镇外的消息并未泄露,想来是有心人封锁缘故。
少女一叹,将剑收鞘,道:“早晚我都要教训那匹夫一番,见着就上火!”
起先墨云生也未料她会在说起雪长歌时这般震怒,二人都同姓,关系也能猜到一二。没有多问,墨云生道:“我知姑娘生气,我也生气,那花刀岂是他能侮辱,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去济州,将礼给送了,这里三教九流汇聚,久留只能多添祸事。”
“是我冲动。”少女点头承认,又想问现在往何处去时,她突然面色一变,拉住墨云生手腕向西门走去。
“姑娘怎么了?”墨云生为不触少女霉头,连姓氏都没敢再说。
她脚步加快边跑边说:“那匹夫杨正追来了,恐怕想要跟咱们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