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小镇之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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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拂晓,灰蒙蒙的一片,草木摇曳,树影婆娑,稀疏虫鸣,轻浅薄纱盘环绕,晨露初凝盘若珠,欲坠复拉叶尖儿,滴答~虫栖止鸣,深藏处。正值寒凉之际,喔喔~四时而啼鸣,天边泛起抹鱼肚白,丹青艳色叠鳞起,悲屋泣影,行人匆匆而来,面现惊惶之色,忧心忡忡深怕灾厄临头,远远的驻足而观,悲音何起几时休,泪抹衣裳沉又沉!
屋里传出悲泣之音,半掩房门,粗布白裳女人伏地恸哭,浑黄烛台映着斜影,红颜憔悴,脸上滑落几许清泪。叩叩~嘎吱一声,大门缓缓打开,喧闹的人群忽的寂静,村长看着门外聚集地众人,悲戚而惧怖,满脸的焦急,眉头不禁皱起,未待他开口,村民就急声道:村长大事不好了,镇上又死了好多人,其中更是有小孩逢遭厄难。
时至六月,村长一路歇歇停停,见人便问逢人便询,他抹了抹额前汗水,捆绑住黄牛,觅得一荫蔽,拂去石块上的落叶,施柏颖吃着葱花烙饼,刚啃上几口,哞…哞…哞…却听见身旁黄牛啼鸣,一灰布贼子已牵着他的黄牛行出段路程,若不是老黄牛通晓人性,犟着性子死活不肯迈动蹄子,怕早给人顺去,抓小偷…那贼子脸上一慌,弃了缰绳,撒丫子就逃。
施柏颖满脸焦急,却见一位大胡子壮汉扛着锄头路过,这位大伯,烦请你帮我抓住前面那贼人,送往衙门;那人眉毛一挑,嗯~却在这时他脑壳一痛,眼前一花,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过得许久,他揉揉咔疼的脑勺,黄牛丢了,盘缠也没了,然而现在抱怨已是无用,他拾起地上的干粮,弓下身来摸了摸小腿间的缠带,好在他早年间走南闯北,深知江湖险恶。
藏了些珠币,这才没被人给收刮走,诶~他哀叹一声,啃起手里的烙饼,咳咳…干咳几声,竟是难以下咽,匆忙的解下腰间水壶,拧开壶塞猛灌几口,看了眼手里干粮,却是再无胃口,将之包好贴身收入怀里,拖着空车,风餐露宿。虽遭逢此劫难,但他却从未放弃过此行目的,寻找仙长除去镇上的鬼邪;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闻得山间有一道观,名唤‘清风’。
青石小路暗苔滋生,两旁是白石雕琢的栏杆,枝繁叶茂,青山环饲白云涧,好一幅仙家圣地,往来有香客少许,施柏颖踏上青石阶梯,道路蜿蜒曲折,远远的望见青砖红瓦,大半天的功夫他才爬上山,他累得浑身大汗淋漓,气喘如牛,他歇息会儿,捶一捶背,捏了捏酸麻的腿,走上前去,道童眉头一皱,满脸高傲,心下鄙夷,施主已过了时辰,还是明日再来吧!
仙长…仙长…小道童满脸不悦,施主休得在此喧哗扰乱修道圣地,我劝你速速离去;我找仙长有急事,小道童就让我进去吧!道童满脸不悦道:“夜已深,今日不受香客,你还是明日再来吧。”噗通一声,砰砰…额角已是磕得於红,只因镇里生了鬼邪,最是凶残,常夜里害人性命,在下实在无法才来到此,求仙长出山,作法去了那鬼邪…咚…丹青大门重重阖上!
翌日清晨,金辉洒落,道童敲打晨钟,钟声传遍整个道观,其音清脆悠扬,香炉冒出香烟袅袅,道人结跏趺坐,他阖着目问向身侧的道童,外头何人?师父昨日来了一香客,嚷着要见师父,但天色已晚,徒儿怕扰得师父便拒其入观,让他今日在来,谁知他竟在外头跪了一宿。尘拂一甩,足见其心赤诚,可以一见,道童微抬起头瞥一眼师父,那徒儿便唤其进来。
嘎吱一声,大门缓缓敞开,灰砖地面跪着一人,浑身直打哆嗦,显得冻得不轻,只见他嘴唇发白黑着眼圈时不时的点着脑袋,就差枝条抵着上下眼皮了,模糊间眼前走来一灰衣道童,他猛地一个激灵,睡意顿去了三分,他拍拍脸颊;道童停在他跟前,居高临下道:“施主~师父请你入观一叙。”他遂大喜,面上露出激动之色,睡意顿去了六七分。
他腾地站直身体,仙长愿意见我了?嗯~道童轻轻点头,屋里,他打了个喷嚏,搓了搓膀子,施主请稍等片刻,过了不久道童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烫,辛辣扑鼻而来,施主还是喝碗热烫去去寒,施柏颖喝了姜汤,小师傅…在下有急事,不知何时能见到仙长?道童望了他一眼,师父正在潜修若要见师父还得稍后片刻,道长着灰衣道袍,头戴黄冠,脸有些发福。
手持尘拂,只见他朱唇轻启,下堂之人何故扰我清修?在下情非得已若冒犯了仙长,还望见谅,施柏颖道明来意,道人眉头一皱却阖目打坐,久久不见动静,案上第三枝香缓缓燃烧,香灰掉落,眼看见了根低,第四枝香忽的燃起冒出丝丝青烟,他面上焦急,踱来踱去地脚下迈着方步,却是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来,略显拘谨。第五枝香燃起…他却有了动静。
道人一捋八字胡,贫道就随你走上一遭,山脚下道人脚下一顿眉头一皱,却是见车不见牛,他脸色一沉;施栢颖瞅得明白,仙长稍后片刻,片刻功夫他牵了头黄牛回来,舍了他一身华丽的外锦缎,一番讨价还价才买回,系上牛车,道人睁开眼来,走吧!牛车颠簸一路,数月的功夫,见了模糊轮廓,夜里开坛作法,呕了一口污血,留下一沓镇邪符后就匆匆离去。
镇里来了一黄袍道人,却不似之前的道人那般有涵养,作风庸俗,百般刁难,使唤起村长来毫不客气,道长翘着二郎腿,如此耽搁何时才能到?道长再有月余便到了,他眉头一皱,太慢了些,只见拂尘一甩,狠狠地抽在牛身上‘哞’其身上留下血痕,吃痛间猛地一突,缰绳忽的绷直,将施栢颖拽倒在地,待他赶上时,贫道渴了…牛车坐着不舒坦,你背贫道吧!
至镇时,施栢颖脚底磨出了血泡,浑身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狼狈无比,他咬了咬牙,却还得客客气气迎至镇里,他双手一抬,袖子滑落,袒露出胳膊来,掏了掏鼻孔,弹了弹手指又在衣裳上抹了抹,本道饿了,还不好酒好菜的招待本道,临至八仙桌前,眉头紧拧,砰…一掌拍在案上,用如此寡淡之物来招待本道,本道又如何有力气驱邪捉鬼?
施栢颖捏捏眉心,来人将素食通通撤走…端上大鱼大肉,道人提起衣裳一撅腚坐下,本道的腿有些酸麻,一抬象腿搁在凳子上;来人给道长捏捏腿,道人抬脚踹下小厮翻了个跟头,瞪眼道你来凑什么热闹,要那小美妞给本道松松腿,女子红着眼睛,爹…施栢颖拦在跟前,声音陡的一沉,道长…嗯,道人面色不善……来小娘子陪本道喝一杯,咚…
你可知有多少朱颜想求着我喝上一杯,我都不乐意,怎么你不愿意?嗯~看来此地确是不需要贫道,其作势欲离,女子一咬贝齿,款款走去…女子不一会儿面带骍颜,醉眼朦胧意,咸猪手探进石榴裙,在她身下游弋,肌肤细腻柔滑,喝得兴起,女子满面怒容却不好发作,只得垂着头默默垂泪…道人打个酒嗝,身子摇摇晃晃,走捉鬼去,其开坛作法。
天际阴云密布,骤然间压落,寻常手段却是不起作用,燃符泼血,手捏印诀,黑狗血朝阴影扑去,未见有异样,掏出一沓鬼画符,敕…灰烬散去,他眼里满是疑惑,哗啦一声,狗血洒满衣裳,酒意顿去了一二分,醉醺醺的脸上怒意横生,大胆魑魅敢戏耍本道,触须缠住其腰身,他扭了扭微胖的身体肚腩轻轻一颤,身体一轻猛地离地而起。
乱蹬着脚,身下凉飕飕的,咚地一声,迎头便撞在树上,撞得个眼冒金星,视域朦胧,虬结枯木一阵剧烈摇晃,扑簌簌…枯叶掉落,尴尬的是由于微胖,上半截身躯卡着树杈上,他使劲往外拔着脑袋,脸色涨红,酒意去了三分,下肢胡乱蹬踩,咔嚓…屁股先着地似摔成了六瓣蒜,唉哟~痛死道爷我了,他狗爬在地,挺翘着腚沟,手揉着臀部。
却惊觉面上一冷,醉意全无,嗓子拔高数个分贝,鬼呀!一路跌跌撞撞,好不狼狈,哪还有道人模样,活脱脱一地痞半吊儿。自此之后,此镇多有道士前来,鬼魅未除,反遭祸害;翌日再来一瘦得跟竹竿似的道人,他掐指一算,此地金煞作恶,唯有将黄白之物聚之,而后付诸一炬,便可除去此地妖邪…吾要开坛设法,诸位速速离去,说着持起珠币缀成的法剑。
有模有样的做起法事来,镇民却听鬼魅凄厉嗷嚎,吓得冷汗涔涔,场一肃清,他露出财迷之色,往兜里怀揣黄白物,却有几人推着车来……那道人却趁着夜黑之前,卷财跑路。复一日来了位蓝袍道人,乱眉横生,眼眶青黑,腮部有一黑肉痣,其上缀着几缕长毛,指尖一捋长毛,目光淫邪贼光起,很快就隐去,掐着指头一算,此地阴邪颇重,阴盛阳衰。
唯有落红方能破去鬼邪,否则,鬼魅便一直闹腾下去,你集结镇里所有妙龄女子,今日法事之后此镇便得安宁。天光大亮,女人裸着酮体,揉揉睡眼,下身传来一阵抽痛,淡淡的余温暖着她的身体,心中一阵甜蜜,窝在被子里环膝而坐,有着二人交融后的些许汗味,几点落红梅花开,面上痴痴傻笑,指尖滑过白皙肌肤,面带酡红,一番云雨后更显艳丽妖娆。
却听屋外传来,抓住那骗子,好多女子失贞之类的话,女人神情一呆,昨日温言情语不复,只余对己身浓浓的厌恶,身上污秽不堪。花瓣洒下,洗了数次澡…泪悄然无声的滑落,三尺白绫悬梁,悬首而卒,人闯入时,只剩下冰冷的尸体,走得轰轰烈烈,让人惋惜,更让人痛恨那江湖骗子,至于苟活于世者却受尽人白眼,饱含委屈,众人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