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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热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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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点都没有。”

“真话?”

他答了是,又见她无话,便喊道,“公主,睡觉了。”

她还没动静,他只能起来去拉她到床上,“好啦,都是骗你的,我有喜欢你的,不然干嘛老跟你跟自己过不去,你说是……”

“不要叫我公主。”

他微微一愣,“那叫什么?”

她想了一会,“算了,你还是这么叫吧。”

他用手搂住刚翻过身的她,“阿妍。”

她终究是应了,即便很小声:“不早了,睡吧。”

夜渐深,小夫妻俩早已进入了梦香,只有夏影还呆坐在耳房的长椅上,久久未敢入睡,直到四更天时,内侍严遂明的到来,才叫她晓得值夜的规矩。

“困了怎不去睡?值夜又不是真的要彻夜未眠。”严遂明从柜下取来了毯子,抛给夏影,“咱这公主殿下好伺候得紧,夜里基本没什么需要人帮忙的,你瞧着主屋熄了灯,又无声了,就去打个盹,便是睡到天亮也无妨。”

夏影赶忙接住毯子,将其盖在身上,“这么轻松的吗?”

“公主本就不需人值夜,不过是为着规矩不可废,才一直留着人值夜。”

“原是此,那我明白了。”

严遂明点了点头,“待到天一亮,就会有人来替你的,你便可回去歇息了。现今也快天亮了,你再等一会,就回去吧。”

夏影没有说话,只在重重困意下睡了。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问:“怎这么早就过来了?”

“今日起早了。”回答的人是严遂明。

那人又问,“夏影呢?昨晚是她在值夜?”

夏影匆忙起身,看向在寻她身影的陆氏,“我在这儿。”

“昨夜可还好?”

陆氏一眼就瞧见夏影眼底的乌青,偏夏影说还好,自然就引严遂明笑道,“一整晚都没怎么睡,还好什么?怕是没人跟她说是要如何值夜罢。”

夏影颇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陆氏只将责备之语对向了严遂明:“你既是起早了,怎不叫她先回去?”

严遂明咳了咳,“还在夜里,我怎敢一个人待在这儿。”

内侍准则第一条:入夜后,不可入寝阁。陆氏无可反驳,只提醒道:“严中官,公主醒了。”

严遂明应了声,又道,“我去唤人上早食。”

眼看严遂明往偏厅赶去,夏影忽的想起自己是负责给公主梳洗上妆的!便匆忙收好毯子,欲赶往正屋。却在门前被陆氏拦住:“你一宿没睡,该回去好好补个眠,至于公主那儿,就不用去了。”

补眠补眠,这回去一躺就到了午后,夏影起身时只觉得头昏脑胀,连带着门口那处站了人也不知道,只自顾自的倒水喝。

“莫道我不知道你,故意换成和颂夏差不多的名字,早早的就想占了颂夏的位置。”

那人一开口说话,夏影就被吓了一跳,再抬头一看,见是枝杏。她道:“我从没这样想过。”

“有也好,没也罢,你都做成了。”话完,人就走了,夏影只觉得好一顿的莫名其妙。

但更大的莫名其妙还在后头呢!她不过是端了回药给公主,竟引得枝杏好几顿的阴阳怪气,且每次都是趁人不在时才这般做法。就只有在廊下的这一次,叫里的外的人都看见了,连着秋容也加入其中。

平日里看着瘦弱可怜的秋容如今可大有上前干架的意思,夏影赶忙将秋容往自己身侧拉去,又以低沉轻缓的声音与枝杏说,“原是我不对。枝杏姐姐,我同你道歉。”

“可莫喊我姐姐,你比我年长,我听着都起鸡皮疙瘩,若是为了一声尊敬,那就更不必了,说不准又一跃枝头,成了人上人了。”

不得不说,枝杏挑刺的本事还是挺在行的。这一跃枝头的含义颇多,听者理解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或是如纯恪公主身边那位雪衣那样,服侍服到自家驸马的床上,再是些熟知人情世故的,便觉得是要将人送给哪位达官贵人做妾室,甚至成了妃嫔。不过这些话,她们只能搁在心里,可不敢当众说出。

夏影只觉得无比的羞辱,又是气得半句话都说不出口,但看秋容那双瞪人的眼正对着枝杏那毫不畏惧的目光,她只觉着不对:“容,就这样算了。”

秋容是万般的不理解,怎样也不肯跟夏影走,“何必怕她,便是公主来了,也是她无理取闹在先。你越是躲,她越是欺负你。”

“闹到公主跟前又如何,好看吗?”

夏影打算硬拉着秋容离开的,却不想朝她们走来的人伸手就拦住了去路,并说:“要闹就趁早闹去,好叫所有人都知晓,这宅子里头是姓叶的在做主。”

来人正正是映雪。此时此刻,她亦难掩对枝杏的不喜,明明姐姐是那样的善良可人,而妹妹却是这幅模样。

“你胡说什么呢,我……”

映雪想也没想就截断枝杏的话,“谁胡说了,人家不过替你端了回药给公主,却叫你逮着说了好几回,怎么,是怕药里被下了东西,再嫁祸给你吗?”

枝杏不曾想到,一贯闷声做事的映雪竟这样会怼人,整得她话都说的不清,“公主的药本就是我负责熬的,自然也该是我……不对,反正就不该是她一个人去取。”

“是或不是有那么重要吗?莫说是你玩忽职守,药罐子在火里烧着滚烫,扑通扑通的叫着,偏人不见影了,只吩咐一个不足十岁的小丫头来照看,回头又怪起夏影将药端给公主喝了,要是将这事告给姑姑听,姑姑准是罚你的。”

……

廊道远远近近的围了不少的人,都是来观看这场难得一见的“热闹事”,丝毫未察陆氏就在她们的身后,也是在这时,王喜过来了。

“公主那儿我已着遂明去看着了,适才又点了安神香,公主一时半会是醒不来的,前院大门处也有人守着,若驸马回来了,必有人来报。”王喜不经意间往廊下那处看去,四个人相互指着鼻子骂来怼去,好不热闹,“姑姑确定不去管管吗,就怕是要吵得打起来了。”

陆氏轻轻叹气,“我是想着事儿不大,就等枝繁由宫里回来了,再叫她处理的。谁能想映雪也过来了,这不就……唉,枝杏这丫头也是真够闹的,从前的桑如就是这样被她闹走的。”

王喜轻笑道:“现在可就不一定了。夏影在公主心中的分量可不轻呢,就是不知公主舍不舍得赶走枝杏?”

陆氏摇头:“赶走是不会的,她到底是枝繁的亲妹妹,明州富户叶家的二姑娘,比不得寻常人。一通求情,两行清泪,三思言悔,不就又给留下了吗?就如洛州‘家书’那次。公主不糊涂,但就是太过重情,重的还是她姐姐的情,所以必须是大错,才能定得了她‘死罪’。”

“原来姑姑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怪道是要瞒下此事。”

“就因为她,累得公主跟圣上闹脾气,偏生又不听劝,而我也只能这样了,但愿我这最后一回劝她能听吧。”陆氏瞧着时候差不多了,就走上前去,佯做刚刚过来,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哟,这是做啥子呢?”

廊下的喧嚣终于停歇,几人无一不放下怒火,转而对陆氏称起姑姑来。陆氏面色严肃,又以锐利的目光扫向她们:“诸位这是要唱什么大戏?”

枝杏起先打圆场,“倒没什么,是我与夏影妹妹起了些误会。”

“妹妹?我记得夏影要比你大些。不过若论资历,她是比不上你的。”

一时之间,枝杏无话可说。夏影只好出来道,“我资历浅,是该叫作妹妹的。”

看陆氏的脸色越发不好,夏影深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便默默低下了头,等着陆氏的训诫。但陆氏却将矛头对准那一众看客:“在场下看戏的,手里头的活是都不用干了?就等着公主,等着我替你们做了?”

这话一出,自然唬得她们匆忙散去。这时陆氏才又重新看向那几人,继续指责道:“什么姐姐妹妹的,活像一群小娘子在为哪个男人争风吃醋呢,这些也是好说出来比的。再说了,都是一同服侍公主的,有何可吵闹的,没得吵醒了公主。还是说,你们想将公主摇醒,来听你们分辩孰对孰错?”

夏影、枝杏领头认错,“姑姑,我们错了。”

陆氏语气稍缓和了些,“今日这事儿,我就不回公主了,权当没发生过,但你们自个要好好反省反省,回头都给我写两遍心经来,以此平心静气。”

夏影、秋容连连称是,映雪以点头表示认罚,而枝杏,看着还是不太服气的样子,陆氏心里也多了层恼火:这丫头就是在家里当姑娘当惯了,做不得丫头。

“寝阁里刚点了安神香,所以公主午睡会晚些起,夏影你就别去等了,回去歇着吧,映雪也回吧。枝杏,你同我过来,我有话要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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