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真正爱过的人怎么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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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言这一下午忙活的四脚朝天的，又是开会又是培训又是招聘的。雅晴请假养胎，泽琛陪Sam去产检去了，然后所有的解剖新招聘就只能是宝言来负责了。宝言自己还嘀咕呢，信誓旦旦答应说随时可以陪家原出差，她真的是太把自己当神了。部门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没人去管，现在几个主管也都是各种琐事缠身的状态，宝言不由得去感慨一下，为什么这么多年，法医部门总是感觉一直在缺人，一直在招聘，一直都没法有正常如流水线的感觉呢？她的确是决定了，任何时候家原需要，她一定会陪伴左右的，对她来说这是不会犹豫的决定，但是手上的工作如何安排，她又开始头疼了。宝言找了徐子珊喊了张可颐过来，她其实已经在解剖中心做主任5年多了，可是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一样，只是个人业务能力超级强，似乎任何管理事情，宝言都会忽视掉这个人的存在。

“聂医生，找我有什么事情么？”张可颐很诧异宝言会找她，宝言真的有什么事情都忽略掉她的。“今天下午招聘我去看了一下，这些是简历，后面解剖组还是得去选人，组织招聘，管理这个部门啊。雅晴身体一出问题，会把所有工作都让我去临时负责，这流程是不对啊”宝言皱着眉头悠悠说着。“现在习惯如此了，找不到雅晴就找泽琛，都找不到就找你，从来和我没什么关系的”张可颐也很郁闷，心里搓火了很久、“张医生，你的技术能力绝对是顶级的，但是似乎在部门就是独行侠的存在，对所有人都似乎没什么存在感一样，这样做部门主管是不可以的啊”宝言咬住了嘴唇，她很少批评谁的。“大家是习惯，我从入职以来一直都是这样，有事情就找聂医生，找不到找雅晴，找不到雅晴没人管的时候才会想起我，我也没什么办法啊”张可颐自己很憋屈的样子。“张医生，以后解剖部门所有的管理工作，只对你汇报，只有你作为一级主管严格管理起流程才可以，包含招聘，业务，组织，培训等等管理的业务，必须一层一层上报，以后解剖组不能直接和雅晴或者我进行汇报了，否则确实发挥不出你的管理才干的，回去你强调一下，我授权放权，这个事情是我之前没有注意”宝言淡淡说着。“谢谢聂医生，那我回去强调一下我会做好的”张可颐尴尬的笑了笑。“习惯，是个很要命的事情，这个问题出在我身上，对不起了”宝言咬了咬嘴唇，“聂医生，我其实很希望多分担的，只是感觉你不是很信任我”张可颐憋屈了半天，终于说了出来。“张医生，雅晴和泽琛可能是我师兄妹，我们配合比较久了，所以是一种习惯了，我忽视掉了很多东西。现在发现这个问题，就解决这个问题。以后应该是管理下放，而不是权利过度集中，之前咱们组织结构改变也是为了这个，现在从你们部门走起来吧。你的职称今年也需要考虑升一下了，还有徐医生的，所以更多你们自己部门要建立起管理和协同流程来，需要什么资源可以来和我要”宝言淡淡笑了，她觉得她必须要做她这个职位该干的事情，管住自己的手，别伸出太长。而且人才梯度的培养，法医部门太弱了。和家原这些年对管理的精进不同，宝言这些年就做救火队员了，完全没沉淀了。这五年，她疲于奔命的状态，也该停一停了，也许生完孩子，应该去念念书，学学管理去了、宝言自己边做着报告，边思考着。很多事情，真的只是习惯，习惯一直的延续，就像习惯了家原的好，感受了他的爱，都当平常事了，是在失去以后才知道，那样的爱，是此生独一份的宠和懂啊。

不知不觉的到了下班时间，宝言都没觉察，家原的大脑袋出现在了宝言办公室的门口，看到这个傻女人全神贯注的在处理着报告。“老婆。你这头不抬眼不挣的劲头啊，这些年都没变过”家原笑笑的看着宝言。“哦，到时间下班了啊，走啊”宝言站起身，忽然有点晕乎乎的感觉了，家原眼疾手快的马上扶住了宝言、“老婆，怎么了？又低血糖了么？一直都没低血糖了啊，怎么犯病了呢？”家原急了、“不是，就是有点饿了，你这下午茶呢？饿着我和孩子了”宝言调皮的嘟嘟起嘴巴、“哎呀，罪过罪过了，忘记了，都忙活忘了”家原很不好意思的，拿出巧克力给宝言。“老婆，给了子强电话 她晚上约了在酒吧见面，说等过几天再去看Annie，你这身子，我自己去吧”家原皱了眉头说到。“我真的很累，没什么力气了，很疲乏，你自己去吧，我没什么不放心你的啦”宝言靠在了家原肩膀上。“我先送你回家，走吧”家原搂住了宝言的腰，和她一起下楼。

俩人坐了一号专车，宝言确实很累，趴在家原肩膀就睡了。家原心疼的看着宝言，这几天事情纷扰，她一直忧心忡忡的，确实是太疲惫了。到了家，家原身上有伤没法抱着宝言回家，只能轻轻唤起了宝言。扶着宝言进屋。看着她一脸倦容，直接带她回了卧室。然后去厨房找到了给Annie的汤汤水水的端上了楼，一口一口喂着宝言吃了，然后抱着宝言早早哄着她睡了。自己又挨个看了看娃娃，聊聊天，然后去了酒吧，赴约。

家原到的时候，看到了子强一个人落寞的坐着，拿着啤酒静静地喝着，点了一支烟，那么的凄楚而落寞。“忽然想起的一杯啤酒泼我一脸一身了”家原笑呵呵的走到了子强面前。“你以前不迟到的，今天你居然迟到了”子强没笑，语气淡淡落寞的说着。“子强，你知道其实我一直都在躲着你的”家原忽然很认真的看着子强。“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子强的眼泪，只有一滴，轻轻落下了。“子强，我知道你心里，是思慕，是桎梏，是痛苦，等不到的等待，我给不了你回答，只会给你痛苦”家原皱起了眉头、“你这个傻子说什么呢，神神叨叨的，我只当你是个朋友而已，自恋死了”子强淡淡的笑了。“飞机失事那天，我发开手机，里面100多个未接来电，都是你的，第一个给我疯狂打电话的人，是你。而我第一个电话，是给宝言的，她是我的妻子，我唯一的妻子。也是我心里唯一不会变的答案。她说那天你给她电话了，你自己跑到了机场，撕心裂肺绝望的哭泣过，所以我不能见你，我躲着你。是因为我不想你放不下，傻傻的等我，舍不得，痴痴的受伤了。我的心，必须对任何女人都是硬的了，它的软弱，给我最爱的人，带来了梦魇十年”家原喝了一口酒，没等子强说话，悠悠的开始给子强讲着她的故事，从那条追随陪伴的路，讲到了一年执着的追逐去了剑桥，从生离还是死别的选择到为了成全的默默守护。从和她一夜情的门里门外，讲到了她一个人怀着孩子在法国的卧床的九死一生，讲她们这些年的故事，讲那么多伤心痛苦的疼，讲因为自己同情内疚对一个叫小唐菜的女子给了一个女朋友的身份，到自己这些年和宝言所承受的苦肉分离之痛，一如他们曾经一样，家原可以絮絮叨叨的说着，子强只是默默无言的听着，陪着他落泪。“子强，我和宝言说过，你是我第一个送玫瑰花的女子，是我曾经错觉爱过的女人”家原忽然很认真的看向了子强、“你，你说什么？”子强真的很意外的，泪眼朦胧的看着家原。“方伟豪当初送你玫瑰花，是有目的的，想接近你，想认识程若晖，想接触你后妈去查一些事情，但是那时候的方伟豪的心，是曾家原的心，日日思念着那个叫妻子的女人，而你，太像她了，于是心不由己的，对你一点点在靠近。直到你在法庭上做了你不该做的事情，说了那些不是事实的话，曾家原才清醒过来，你只是似她，而绝不是她。不过当知道你有危险时候，方伟豪的心是硬的，但是曾家原的心是软了，还是去救了你。那时候咱俩也是这样，静静坐着喝酒，只是是你在讲你的故事，而我是听故事的人。我们的故事，何其相似？所以我懂你的苦，知道你的难，更懂你的痛彻心扉的绝望，所以带你远离这个伤心地，所以才有巴黎的三年至交陪伴。方伟豪的五年，只有一个朋友，叫做欧子强，因为只有在这个女人面前，我还是曾家原，还可以喝着酒恍惚的看着类似的容颜，开心的笑着闹着心里默默哭着想念。所以我想和你说对不起，但是我又不想你知道我多么的亏欠，我不想你，真的爱我。因为你给的情，我欠不起的。我不能打扰，也没法联系，不是怕见你，而是怕你，放不下耽误的，是你自己”家原眼睛红了，认真的看着子强。

“你知道，你这样坦诚的说了，我就没理由帮你去做事了。你是我得不到的男人，我又何苦为了你得罪政法界的泰山北斗，还有一个是我闺蜜的感情的包袱呢？你这是？”子强反而眼泪干了，冷冷看着家原。“我是曾家原，我不是方伟豪，所以我不能明明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情，你要付出什么代价，而带着目的来求你帮忙。那叫利用感情，这不会是我做的事情。我给你这个”家原拿出了文件，是他修改股东为宝言，赠送20%股份给子强，同时增加资金50亿元到他们公司的草案。“曾家原，你？”欧子强诧异的看着家原。“你选择不选择帮助我，是你要去衡量你付出的代价和得到的价值是否对等，这是我们还是挚友的基础，我不会让你白白付出，也不会用感情绑架你任何。你可以考虑考虑”家原喝了一口酒，没敢看子强。“瞬间我就身价几十亿了，秒变富婆了？”子强笑了，居然开起玩笑了。“你和宝言真心像啊，她说，你因为认识我，成富婆了”家原居然也笑了。“干杯，合作愉快”子强举起酒杯，开心的笑着落泪、

“子强，以后得以后，和你联系更多的会是宝言或者Annie，我不想对你那么残忍，说什么我们只是朋友，还时常见面，各种打搅，也许我们不再见面，各自安好，是对你最好的方式？”家原忽然很认真的看着子强。“谢谢，我懂，没问题的。挚友只是朋友，什么时候我能云淡风轻的和你只是朋友的时候，我会给你电话，我们再一起喝酒可好？”子强点了一根烟，吸了起来。“子强，在法国的时候，你戒烟了”家原忽然皱了眉头。“你消失以后，我离不开它了”子强掐了烟。“Annie劝过我，你的故事，不会有我的剧情，不让我继续入戏了，那注定会受伤，注定会无奈。真正爱过的人怎么做朋友？多看一眼都想重新拥有。见面会心软， 拥抱会沦陷，不如你走 ，你别再回头。可惜爱过的人不能做朋友，哪怕多看一眼心就会痛。谁又那么甘心看着谁，牵了别人的手。曾经那个叫江承宇的男人，和我上了床也想只是做朋友。和我一再要求我们还是好朋友。我心伤一地泪流满面的拒绝了他逃避的借口。可是爱了就是爱了，最后还是沦陷了，直到发现他真的没爱过，那么难那么伤也逼着自己放了手。自己一个人痛苦着喝着酒，那些年是你陪伴在我的左右，默默的给了我所有的温柔。可是今天你来和我说，我们没法继续做朋友，我终于懂得了，我为什么会不知不觉爱上你了。可是我和你，注定是等不到的等待，今天我接受了你的合作，也懂得了我们到此为止的关系。以后我不会单独见你了，直到有一天，我可以真的放下你，只是挚友，只做朋友的时候。”子强起了身，刚准备离开。

忽然，就看到了一个故人，江承宇怒气冲冲的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二话不说的就抡起拳头招呼着家原的面门而来，家原看着露出一丝冷笑，稍微闪身，一记勾拳直接打倒了江承宇。“这么多年还跟猪头一样，哎”家原摇了摇头。“你这个烂人，居然那么折磨若辉”江承宇爬了起来，擦着自己嘴角的血渍。

“我不是有心的，却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这个事情上面，你一没有身份，二没有立场，凭什么出头呢？”家原看着这个蠢货，冷冷的笑着。“你有妻有子的人，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给别人一条活路，什么人都是你的棋子，都被利用是么？子强已经为你鞍前马后了，你是不是要利用她和若辉的友情，达到你不不可告人的目的？”江承宇瞪着家原。“你说的，是方伟豪，而我是曾家原。我想要回我自己的亲生女儿，合情合理合法的诉求，你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家原无语的笑了、“子强，这种人不配你当做朋友的。你醒醒吧，别在糊里糊涂被利用了”江承宇忽然转头看向子强，深情款款的注目着。子强忽然一杯啤酒迎头给了江承宇，“当初我曾经这样保护过你，如今我也这样保护他。有什么事情你就冲着我来。我是他律师”子强的眼眸冰冷冷的。“你是不是疯了啊”江承宇咆哮了。“子强，大可不必，你有本事就冲我来，我随时欢迎。只是我不屑和你动手，因为你不是对手，资格不够”家原拿起了西装。“子强，走吧，我送你回家”家原看向了子强。

子强家楼下，家原的车停下了。俩人一路什么话都没说，“上去坐坐么？”子强终于说话了。“不了，宝言和孩子在等我回家呢，我希望有一天我们还可以笑着喝酒，只做好朋友”家原认真的看着子强。“后面我只会联系宝言和Annie了，你放心我吧”子强淡淡的说着。“后天我可能会回法国查案子去，你能去么？咱们把该处理的也处理一下，刚才没说完正事，我还会准备50亿，你来操盘收购Fiona她们那个顶尖律所。”家原看着子强问到。“我可以去，谁跟钱过不去啊，收购的事情咱们后天大把时间可以具体聊。以后你就是我金主啦”子强笑了笑。“哈哈，不是我是，是宝言是，我身无分文，所有钱都在她的名下”家原笑了笑。“什么。你开国际玩笑么？你1000多亿的身价，你身无分文？”子强笑着，觉得家原真无聊的逗比、““我说的是真的，我所有钱，在我结婚的时候，都给了宝言，我一分没有留，都是她名下的、当然这个傻到家的女人，只会赚钱，却从来没动过一分一毫。傻死了”家原不自觉的笑了，想着宝言傻傻等自己什么都不图的样子、“那么多钱，她？”子强不可置疑的看着家原。“她是法医官啊，只要在我死亡证明签字一下，就都是她的了，可是五年，她就是不签字，痴痴给我守着一个家。所以这辈子，我都只有她了”家原笑了，眼睛弯弯的，满是幸福。“我终于知道Annie说的是什么了，真的不会有女人会和你有故事了”子强释然的笑了。“子强，我希望你也可以和宝言一样，有那么一个傻子，一心为你”家原忽然看着子强，眼睛红了。“其实，我已经拥有这个傻子了，一心为我，这个傻子就是你啊，只是你的心里，我是挚友，你给了我所有体面，也想真心祝福我，我都懂得。谢谢你，我的傻子老友”子强抱住了家原，轻轻吻了他的侧脸。“我会帮你拿到你期待的，放心”子强开了车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的心，不能再为任何女人柔软了。家原拿出纸巾，轻轻擦拭掉了子强的口红印。如果当初心如铁一样拒绝了小唐菜的开始，也许没有那么伤那么痛，十一年，三个子女的骨肉分离。只是因为自己不该心软的心软，这个代价太沉重了。亏欠宝言的，终将是一生一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