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何必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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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原自己呆呆的坐在办公室里，自己曾经和爱原说过，是你爸爸心尖尖上的宝贝，会爱你一辈子宠你一辈子，所以你不需要老要求自己乖乖的，不需要什么事情都那么懂事的，不需要看大家的脸色，做大人眼里乖宝宝的，你需要真正的快乐。这话，是爱原三岁时候，那么大一点点的时候，他说给孩子的。可是此去经年，现在爱原快10岁了，他却处处的要求孩子理解妈妈，照顾弟妹，做个懂事的孩子。表扬爱原的时候，也最多的一句，你是个好哥哥，这句话，曾经是自己生命长河里，最忧伤的一句话。从小他就懂事，因为他是爸妈收养的孩子，不是亲生的。他看人脸色，懂事做人，处处谦让，要求自己是个好哥哥，懂事的孩子，别人家的孩子，样样出类拔萃的存在，只是为了大人心里，自己是个好孩子，乖孩子，他才有安全感，他才会不被爸妈嫌弃。爱原，出生以后在自己阿姨那长到了一岁多才回到了自己和宝言身边，从小就真的很懂事，一直默默地体贴保护着妈妈，做着他们心里的好孩子，可是这些年，他快乐么？我的儿子，他真的快乐过么？一个五岁多的孩子，不到六岁的时候，爸爸自杀了，外面风言风语的。开始保护弟弟，看护妹妹，还要心疼怀着身孕没了老公的妈妈。那么小小的他，这五年是如何过的，家原没特意问过孩子，爱原也从未提及，爱原很懂事的，这个方面性格随了妈妈宝言，关于那五年，他未曾对家原抱怨过一句。回来半年了，这个孩子完全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懂事，坚强，体贴，聪明，事事都表率，乖巧的一塌糊涂，从不任性要求任何。不像四个小的，会撒娇会任性，作为哥哥，他一直都更像这个家里的爸爸角色，是的，这个十岁孩子，收起了所有孩子的纯真和任性，成为了家长一样，站在宝言身前，替代着他这个爸爸，保护着这个家。他今天如此生气，也如此任性，是第一次把自己真实的，脆弱的情感宣泄了出来，五年了，他没有暑假，没有旅行，没有全家人一起玩耍的记忆。他处处要求孩子的理解和懂事，他又有什么资格，提这个要求呢，欠下这些情债的，是自己啊。家原的心真的疼碎了，爱原那样的眼神，冰冷失望的眼神，和宝言很像，可是这么久，宝言再也没这个眼神看过自己了。宝言的眼神温柔如水，有爱恋，有宽容，有理解，无欲无求的。可是爱原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栗了。这个孩子，他真的亏欠了太多太多了。

他可以为了爱原付出所有的，他可以陪着他的，他不需要爱原的理解的，但是他的妈妈是真的需要啊。为什么宝言这么久，明明知道有这个出差不得不去，但是迟迟都不回复不决定。除了是为了他，想必宝言心里也懂孩子的渴望吧。宝言开不了口要孩子们理解自己的，她比自己知道孩子心里想要的是什么，需要自己这个妈妈做什么的，哪怕她为难的要死。所以她才一直没吭声，可是让宝言怎么办呢？出差不去就没人了，总不能让人家孕妇出差吧，不能让古泽琛放下陪伴孕妇SAm吧，高以翔也得陪诺心啊。家原紧紧攥着拳头，有时候扛起了责任，就得牺牲情感。那样的心情和疼痛，他刚经历过，有多为难他最懂了，咋让宝言决定啊。自己离开了五年，这才回来半年不到，就要宝言因为工作离开自己离开7个孩子2个月，如果单身那会估计宝言没什么问题，现在的宝言，让她和自己开口，都为难吧。宝言昨夜那种痴缠眷恋，爱意绵绵，是自己心里知道可能要分开一段时间了，所以累成那样也舍不得睡觉休息，一直抱着自己。他都懂，都理解，也都可以支持，什么1哥的选举，他真的不在乎的，他已经决定陪宝言出差了。可是孩子早早就答应的全家旅行，哎。

爱原现在是真的需要父母的时候的，第一次失去人生最重要的情感，对于一个孩子，太残忍了。山山的眼里也满是失望，这个从来不提要求的孩子也今天如此暴怒，可见孩子们心里对这个事情是多么期待和重视了。月月这么多年没和他们一家人一起，心里肯定是渴望极了。四个小娃娃本就是孩童稚嫩，爸爸妈妈说过的话就记在了心上，怎么让孩子能不失望呢？家原真的犯难了，原来家事，比所谓的警局的大事，烦多了。这五年，是不是宝言自己要无数次面对如此困局？是不是也无数次默默无语的选择了牺牲掉一些。家原真的好累，身体好累，心更累。家原靠在了座椅上，闭上了眼睛眯着睡了起来。

宝言睡了一阵子，身体稍微好了点，爬了起来。看看时间，洗漱完成到了厨房做了午餐。她不上班想必家原就会糊弄一口吃的。今天她还真得去上班，下午得把这次去巴黎出差的名单报上去，已经烦了三天了。自从升职以后，没有一个事情不是难的。早就定好了孩子放假就带着全家旅游的事情，半年前和孩子和家原都约好的事情，怎么能失约呢？可是客观情况就是无人可派啊。升职最终名单还没确认呢，虽然Sam表态了，但是这个事情还是需要泽琛的姿态的。其实想考虑让张可颖去出差的。但是这要求有点难开口的。升职加薪都没人家什么事情，出差的苦活累活想着人家了。宝言边做着饭，边头疼的想着这些。

“姐，你不舒服咋还起来做饭了？你们俩口子咋回事啊，累的不行也坚持做饭啊”Annie睡了一觉，醒了又发现宝言在厨房忙活起来。“我下午得去单位，做好了带去给家原吃，省的他糊弄了”宝言弄好了，擦了擦手。“Annie，你这脸色不好啊，熬夜了？”宝言担心的看着Annie。Annie把今天和家原说的情况跟宝言说了一遍。“哎。你这都5个多月了，还是双胞胎，你这个岁数了，你可，我咋说你呢，还这样熬着，不要命啊”宝言心疼死自己妹妹了。“今天姐夫也说了我一早上了，一直劝我来着，我觉得姐夫说的是有道理的，可是真的做得到太难了。不过我确实需要休息和散心了，今天和henry聊了，他是实在请不了假的。这次电影院的死亡孩子里面，有向钟仁和ASIoN的独子。所以ASIoN整个人都垮掉了，急诊室医生本来就少，另外一个也在这个事情里面失去了孩子，所以现在急诊室能抗着的，就只有henry了，这都已经连续值了三个大夜班了。他也是真没办法了”Annie眼里有心疼和无奈。\啊？ASIoN的孩子没了？难怪你这次这样认真，压力这么大呢“宝言知道ASIoN孩子的不幸，心里咯噔一下。”姐夫说下周要带爱原还有山山，江念去英国，我想也一起去了，散散心，缓缓“Annie说着。”什么？家原要带儿子去英国？“宝言心里咯噔一下，自己这要出差的事情还没定下来，家原居然要带孩子去国外也不和自己商量啊。他俩都走了其他孩子谁管啊，难道都丢给妈妈们啊，这不是胡闹呢么？再说下周要开始1哥选举的提名了，这家原真的是不管不顾什么都不考虑啊。宝言咬着嘴唇，心里腾腾冒火。”姐你不知道么？我以为你和姐夫商量好定的呢，姐夫说在英国给他们找了名师指导来着。“Annie以为是宝言和家原已经商量好决定的呢，原来姐不知道啊，看姐这个表情是生气了。”我是让他给孩子找老师教，没说要去英国找啊，这人啊。我再问问他吧。这次出国全家玩能不能去得成，我真的不确定呢，哎我部门要派人出差巴黎俩月，我都不知道派谁去呢。如果没人就得我自己去了。“宝言咬着嘴唇，她心里特别难受。”姐，哎，你说当妈妈咋那么难呢。这要不去旅行，估计几个孩子得哭闹死咱们，可是现实情况就是，我这案子就三个月时间，光基础资料就十来个行李箱装放不下。henry已经忙活到不眠不休了，连我这个孕妇都没时间管了。姐夫要1哥选举了，就在月底，你这又得出差，咱们四个人，哪个能拿得起放得下工作和责任啊。可是答应了孩子啊。这么多孩子不能让俩老太太带着去国外吧。”Annie也惆怅着。“人生变化无常啊，我都犯愁几天了。不知道咋办”宝言无奈感慨着。“爱原都十岁了，我一次都没带他出去旅行过呢，早几年就和我说过，同学暑假都去迪士尼，去旅游，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我什么都没说，这个孩子非常懂事，就再也没提过。这次答应他们带着去玩，爱原开心的样子，我真的不知道咋说自己去不了的事情呢”宝言皱着眉头。“姐，实在不行就我和姐夫带着孩子们去吧，你要真没时间。光我自己肯定不行，henry也肯定走不了，如果和姐夫俩人也许还能凑合，带着孩子简单玩玩”Annie理解宝言的为难，说到。“你这身子，也不能累到啊，是个孩子呢，尤其思思念念还有念初入股都那么小，闹腾人，这不行的”宝言依旧愁眉不展的。

“你们姐俩这聊啥呢？”婉容看到自己俩宝贝闺女在聊天，似乎都不太开心的样子。Annie就把刚才的话说给了婉容。“现在你俩是知道当妈不易了，还生个没完没了不了？”婉容居然还打趣她们姐俩。“妈，哪有你这样的，我和姐姐都愁死了，你还取笑我们姐俩”Annie无奈的看着婉容。“不是取笑你俩，是担心你俩啊，这孩子还小，操心事情不多，等你们到我这个年纪，你们宝贝再这样给你们造一堆孙子外孙子，我看你们咋办”婉容今天老调皮了。“我晕，妈，你真的让我提前脑袋炸了”宝言吐了吐舌头，想想她的孩子一人造2个，就一堆叽叽喳喳的娃了，自己的晚年生活。“你们姐俩别犯难了，妈妈也不是超人，也不能事事顺心，万事周全的。和孩子解释清楚，等时间方便了补给孩子们吧，只是你们自己确实需要休息度假了，尤其Annie你啊，最近是天天失眠怎么行？你还是孕妇啊”婉容担心的看着Annie。宝言一听这话，才知道Annie这不只是一天熬夜啊。“Annie，你失眠？”宝言看着Annie。“看卷宗看的，一睡觉脑袋都是孩子尸体画面，根本就”Annie闭上了眼睛，很是痛苦的表情。“你这样可真不行了，真的要休息，不能继续这样的，睡不好是大事，我之前爱原和念初如故那时候就是失眠常态，你知道的，多危险”宝言抓住了Annie的手说着。“我知道，所以今天姐夫劝我，我听了，我得放放压力，去溜溜”Annie笑笑。宝言看着Annie，她决定了，这次不能出差，为了家原，为了孩子，为了妹妹，她不能只选择工作和责任了。“我不出差了，咱们三个和妈妈们还有姐姐，全家去旅行吧”宝言说着。“姐，你这？”Annie看着宝言。“总有工作，总是责任，可是我也是个妈妈，是个老婆，是个女儿，是个姐姐，如今你们都更需要我，就这么决定了”宝言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就不会犹豫了。“哈哈哈，好啊，咱俩十年没一起玩了，上次还是蜜月那会儿呢”Annie真的开心了起来，她其实心里期待家人的天伦之乐的。“那时候我是五个月大肚子，你一身轻松的，现在颠倒过来了”宝言笑了，原来下了决心，做了决定，心情如此美好啊，这个旅行，是自己心底的渴望了。

“哈哈，你们要真决定了，那太好了，我这老太婆多少年都没出去玩了，总算能松口气了”婉容感慨着.\妈。对不起啊，这些年你为了我，围绕着孩子转悠，以前那个潇潇洒洒去夏威夷一年半载得江女士再也出不去了。“Annie满心愧疚得看着妈妈，这些年默默付出，早生华发了。“Annie，宝言，其实，我不是因为看孩子没得玩才期待这个旅行得，而是，我从来没和你们俩个，有过旅行。四十年了。”婉容得眼泪滴滴落下。“妈妈，对不起”宝言抱住了婉容，她很自责，这么多年，妈妈心底里那么多渴望和她还有Annie共聚天伦得愿望，一直都被自己忽略着，何止是孩子有期盼啊，自己得妈妈心里是那么多遗憾啊，遗憾了四十年了。自己和Annie结婚，生孩子，度蜜月都没让妈妈参与，一辈子都遗憾了，她从未为了婉容考虑一下，婉容心里遗憾失去得那些年得陪伴。

宝言装好了午餐，自己开车上班了。这半年自己都基本不开车了，开车上班还挺不习惯了。这些年，自己因为家原，锁了自己得心，对人对事，其实都很麻木得。原来这么多年，自己亲妈得心情和愿望，她都视而不见啊。自己能要求家原理解自己，支持自己，能要求孩子懂事，以后再补，能要求妈妈宽容自己，都可以要求，但是让亲情，爱情给自己做退让得事情，真的会不后悔么？难道非要等一天自己悔不当初得时候，失去得刻骨铭心得时候，才知道珍惜么？家原分别得五年，她才懂得一个词，无常。

宝言直接没回自己办公室，而是来到了家原办公室，门口小唐在弄着文件。“聂医生，曾老大在里面呢，他说你来不用汇报得，任何时候你直接进就可以的。”小唐说着。“他就不怕我再抓到搂着你跳舞啊。”宝言打趣着小唐。“哈哈，他想教我也不跟他学习了，他那什么水平啊，还说我是笨鸭子，要学我也和你学啊。”小唐皮皮的，特别可爱。“我进去了。”宝言莞尔一笑，轻轻推开了家原办公室的门。

家原眯着眼睛在睡觉，居然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紧紧皱着眉头，宝言心里一紧，家原怎么哭了呢？“老公，老公，醒醒，吃饭了。”宝言走到家原身边，轻轻在耳边呼唤着。“哦，做梦也是梦到老婆，真服我自己了，天天脑子里面都是她。”家原嘀咕一句，接着睡。“你这个傻子，起来吃饭了。”宝言无语死了，这男人忒逗逼了。家原一激灵，醒了看到宝言，着实吓了一跳。“啊，老婆你咋来了呢？”家原仔细看了看，是自己老婆没错。“吃饭了，下午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就来上班了，我不上班你肯定自己不做午餐的，所以我做了你最爱的红烧肉和大鸡腿。”宝言笑了，亲了家原的唇。这一吻不得了了，家原抱着宝言就不撒手，吻的都快窒息才分开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