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又见小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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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用许多的‘寿’字写成的万寿菊！”
此话一出，顿时又重新将目光吸引回了画上，正如所言，这幅画从画功来看并不出奇，甚至在后宫的这些贵女出身的主子们而言，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但她的这份心意，却足以在今日的寿礼中脱颖而出。
而这时安山也走到秀女身旁，将画取走送到皇帝跟前。
“好！”齐朝策细细观阅过后，由衷赞道。
皇后在一旁也道：“初看的确平平无奇，可细看这一手字，不论是豪放狂狷的草书还是端正娟秀的楷书，皆可谓大家之作。”
齐朝策示意将安山将画卷收起，看向众秀女中起身的女子，就像是百花丛中开得最娇嫩的那朵。
“你这份礼，朕极喜欢，你是哪家的女儿？”
“回陛下，家父是云阳府长涵县的县令。”秀女盈盈福身，不知从哪飞来了一只蝴蝶，恰好停在她鬓间的一支发簪上，翩跹欲飞。
此景又引来周围秀女的惊呼，蝴蝶被惊走，顺着风飞到花丛中。
不少人几乎要将手中的绢帕揉烂，但齐朝策见到此景却是无太大的反应，只笑着让人平身，随后便吩咐宫人上膳食。
不少秀女都松了口气，七品小官的女儿，若是让她先得圣宠，岂不是落了她们的面子？
但熟悉齐朝策的宫妃来说，却是知道这位秀女入宫是板上钉钉的了，纵使不会是此次入宫的秀女中的头名，但位份绝对比她的身世能够到的要高。
林暄妍却是听到她的家世后，眉梢微动，云阳府……舅舅也是云阳府的县令，应与这位长涵县县令相熟。
待上完菜后，便是秀女们准备的才艺表演了。
秀女们总共只能有二十支表演，但人数共有上百人，故而节目中多半是多人群演，只除了罗氏单独表演了一场剑舞。
这也是二十支表演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剑刃反射着日光，凌凌光芒映衬在罗氏略带英气的脸颜上，颇有几分肃杀之气，不愧是出身武将之家的女儿。
就连齐朝策在罗氏表演结束后鼓了掌。
其余的表演不能说难看，但在宫中见惯了伶人的表演的主子们来说，实在没什么出奇的。
眼见着秀女们的表演就剩下最后几场，这场家宴也到了尾声。
端坐在上首的皇后面露苦色，捂着肚子眉头紧皱。
一旁的从云率先发现不对劲，焦急道：“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此话一出，秀女们正在奏乐的手一停，楼中顿时一片沉寂。
就见齐朝策起身抱着皇后往楼中的房舍走，一边冲着宫人大吼：“快传太医！”
而皇后则是捂着肚子，疼的难以开口，片刻间便出了一身汗。
宫人们在安山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准备热水、布帕等东西，而妃嫔与秀女们，别说动了，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血腥味就在这样的沉寂中渐渐散发了出来。
皇后娘娘见红，太医院的太医几乎是倾巢出动，一个个的被侍卫提着衣领健步如飞的赶到花月相辉楼。
一盆盆的血水从内室中搬出，富贵堂皇的花月相辉楼被血腥味浸染，竟无端的有了几分阴森，春风一吹，更是让人脊背发凉。
就像半个月前，卓常在小产时，也是这样的场景。
太后也从长乐宫急匆匆赶来，本来按照安排，皇帝会在今晚单独陪太后用膳。
只可惜人来了一个又一个，皇后的孩子依旧没能保住。
五个月大的男婴已经成型，可惜还来不及见到外面的世界，就永远的停住了呼吸。
“皇后这一胎向来安稳，怎会突然小产？！”齐朝策提着为首太医的衣领，将其从地上拽起。
院判年纪颇大，两鬓的毛发已然苍白，被齐朝策这么一吼，更是颤颤巍巍了起来，让人生怕他下一刻就会栽倒在地。
但院判显然也是历经了沧桑，纵使面对天子震怒，纵使身体颤抖，但也依旧抖着嗓子思路清晰道：
“回皇上，皇后娘娘是被人提前几月下了药，且日日服用才有效果。此药通常是母体不适，为保胎儿顺利降生才会服用，若是不出意外，皇后娘娘会在临产那日血崩，而皇嗣则会平安降生。”
“此次应是皇后娘娘服用了相克的药物，才会导致提前小产……”
院判吞了口唾沫，“此药中原少见，多来自塞外。”
院判一口气说完，但仍是被额头青筋暴起的齐朝策一把贯在地上，“皇后被人下药，你们日日给皇后诊脉，竟无一人诊出来？！”
太医们早已齐刷刷跪了一地，听到齐朝策的问话，除了将头磕的更用力，无人敢答话。
最后还是倒在一旁的院判从地上爬起，跪着回话：“回皇上，此药乃是固本还元之效，皇后娘娘平日服用，只会在脉象上显得愈发稳健，很难分辨出有异。”
“很难？”齐朝策嗓音冰冷，“那朕养你们这群庸医有何用？”
太后也是气得胸膛上下起伏，“那照你这么说，被下了药的有孕妃嫔们，只能二选一活一个？！”
齐朝策、太后与太医的对话清晰的从内室中传了出来，在场的妃嫔们无不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后宫中向来是母凭子贵，但若是生了孩子就要丧命，那谁还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孕育皇嗣？
就连一些秀女都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在场的众人中，可能也就林晗冬最为安稳了，毕竟她已经有了皇子。
幸好院判紧接着又出声，给众人稳住了心神，“此药虽然歹毒，但亦有解决之法，只需在孕中常饮用月浮花制成的花茶，两相配伍下，比寻常的安胎药还要有用些。”
塞外在瑾朝北面，而月浮花产自瑾朝的最南方，一南一北，寻常人的确难以将其联系起来。
不过月浮花在宫中也不算少见，总有那么小宫女用来泡花茶。
别说此药在瑾朝难寻，寻常人难以想到之外，向来高高在上的宫妃，又怎么会去饮下人们的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