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拧的不是瓶盖,是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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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芯觉得霍凌生的口才应该比他的演技更出彩。
三言两语，就把她说的心欠欠地。
看见塞进手里的羊肉串，她咽了咽口水，撅着嘴唇张大口尝了一口。
软，嫩，香，辣……
口感复杂但有层次，烤串师傅的手艺相当不错。
比她上辈子吃过的所有烧烤都好吃！
“唐总，怎么样？”对坐的人满怀期待地注视着她。
唐芯客观地评价：“好吃。”
“是吧？这种3年期的成熟跑山羊的口感比起三两个月的幼羊来说，简直优秀不要太多！”
唐芯怎么觉得他这句话有点儿意有所指？
“霍先生对吃的，研究颇深。”
“唐总，别霍先生霍先生地叫我，多生份呐！你可以叫我‘生生’，或者‘小霍’也行。”
“……”不好意思，还没熟到那份儿上，唐芯自动选择了后一个，“小霍。”
戴着耳钉的左耳动了动耳根子，男人单手掐着下巴琢磨了一下：“唐总叫我一声‘生生’，我听听看，哪个更顺耳？”
“你家里人，叫你‘生生’？”
“嗯。”
“除了你家里人，还有别人这么叫你吗？”
“如果唐总叫了，那唐总就是我家人之外的第一人。”
男人突然认真起来的表情让唐芯愣了一下，瞥了眼他头顶的好感度，她吃了一口羊肉串，讪笑道：“那还是留给你的爱人叫吧，我叫‘小霍’挺顺口的。”
霍凌生露出一个略显失望的表情，摸了摸自己这黄金比例的脸，叹了一口气：“我这样容貌出众的天之骄子唐总都看不上，怎么会看上江凛那种小白脸？单纯因为他年纪小？”
突如其来的调侃让唐芯觉得好笑：“年纪小，长得美，粘人会撒娇，还懂情趣，你们男人不喜欢这样的完美女友吗？”
霍凌生脑海里描摹了一下，一双粗厚的断眉挑了挑，没有否认。
“所以，我为什么不能喜欢这样的男人？”
一句话让霍凌生无言以对，他失笑摇头：“唐总，你还真是……真性情啊！”
毫不掩饰自己的喜好，更愿意大大方方地承认，像她这么坦率的女人，他真是第一次见！
也正因为这份坦率，霍凌生收起了脸上的笑嘻嘻，认真地提点对坐的女人：
“不过唐总你可得小心，男人最了解男人，你看上的那小孩儿……鬼着呢！说不好，是披着羊皮的小野狼！
你小心点儿，别被他骗财又骗色。”
“我最不差的就是钱，骗财他能骗走我几个钱？”
唐芯不以为然，恰巧酸奶来了，肉肉的手掌“咔”一声拧开瓶盖，“他骗我色？真正占便宜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霍凌生觉得她拧瓶盖的动作好像在拧他的头。
不自然地扭了扭脖子，哂笑一声，以沉默结束了这个话题。
该说的，他都说了，要是唐总执迷不悟，也只有撞了南墙才知道回头。
拎起土窑烧制的小酒瓶，霍凌生仰头闷了一口，靠在藤编的椅背上，仰头看帐篷外的点点星空。
半晌，发出一声叹息。
然后坐起来，风卷残云。
“吃饱了吗？”当四瓶酸奶喝到底，唐芯看了一眼打嗝的霍凌生，问。
霍凌生点头。
两个人的份都被他一个人吃了，他可不要太饱了！
唐芯叫来服务员结账。
“您好，二位一共消费1532元。”
“多少？”
唐芯拿出手机时，愣了一下，抬头准备再次确认时，却发现服务员眼熟。
“焦俊？”
穿着服务生统一黑色制服的焦俊也愣了一下，眨巴眼，认出来眼前的客人就是上次在南伶江和江凛一起的人，立刻点头行礼：“您好！”
他并不知道唐芯的名姓，所以，只是简单地问了句好。
“你不是在南伶江兼职吗？怎么在这儿？”唐芯问。
“勤工俭学。”焦俊精简地回答了一下，瞥了一眼她对坐的男人，有点儿眼熟但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你还在读大学吧？”
“嗯，大三了。”
“你好像是学戏曲的？没去什么戏剧院之类的实习吗？”
焦俊面露囧色，欲言又止地垂下了头，握着笔的手不自然地蜷缩着。
他能在南伶江登台，说明底子不差，唐芯那天也听过他开嗓，也算是天赋型戏曲演员了，但却没有被系统评定为目标人物。
唯一的理由，应该是因为稍微欠缺的身高。
他人还不错，唐芯想了想，提出加他的微信：“我朋友的戏曲社最近正好在招人，我把你推给他，你去试试？”
焦俊受宠若惊，眼底的欣喜溢于言表：“可……可以吗？”
“你的专业能力毋庸置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进正经的戏曲社，但你上次帮了我的忙，这是你应得的回报。”
“机会我提供给你，你要好好把握，好好表现，知道吗？”
末了，唐芯又补充一句：“我姓唐。”
焦俊连连点头，拿出手机加了唐芯的好友后，深深地鞠了一躬：“唐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好意！”
“唐小姐，您和朋友的这顿饭，我来请吧！”
人生柳暗花明的少年脸上带着雀跃，激动的小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想了想自己能回报的，也就只有这么一点微薄的心意了。
“算了，你勤工俭学也不容易，饭钱哪儿能让你给？我也不是只吃这顿饭明天就不吃了，等你成了昆曲大家之后再请我吧。”
“好！一言为定！”
少年激动的心情难以掩饰，等她结了账往吧台去还忍不住溜达了一段儿神仙步，路过中央的舞台时，兴致一起，便上台拿着话筒唱了一段昆曲。
细腻的动作，极具抒情的表演引来台下客人一片欢呼。
霍凌生静静旁观，意味深长地看向身旁那身宽体胖的女人。
她好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总能让身处困境的人感受到希望的力量。
说出口的话和她的体型一样分量十足，一颦一笑也让人心悦诚服。
灵魂的包容浩瀚弥补了她外形的缺点，给人以温柔的她，仿佛下凡的菩萨。
可远观不可亵玩。
夜幕星空下，三角帐篷里，桀骜不驯的霍凌生，未来闻名全球的影帝，第一次认真地凝望一个女人，并将她的模样刻在了脑子里。
她就像天上的太阳，宇宙里发光发热的恒星，总是无声无息温暖着靠近她的人，给人以力量，希望。
直至多年后，看见那在闪光灯下万众瞩目的女神，霍凌生仍会回忆起今夜星光下，帐篷里，被一碗豆腐脑辣得双颊绯红，可爱又迷人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