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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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你吗？”

恍惚间，只觉得自己的视线被拉进了一望无云的虚空中。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在那母亲所设下的超级领域当中，

就连至高的神明都无法看清全貌。

因为她的权柄可以让同源血脉的存在互相吸引，并使其保持不变。

在独属于黑暗的领域当中，泽塔也真的有种回了家的感觉。

尽管这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唯有母亲的金色瞳孔如同两颗太阳，

但他并不害怕这样的眼睛，也并不害怕这样的对视。

因为他能感受到那种在前世乃至往后都无法体会到的母爱。

如同羊水子宫一般包裹着他那瘦小而孱弱的身躯，

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何为温暖的美好。

真是可怜啊，明明是最单纯的感情，偏偏在泽塔这里弥足珍贵。

所以他才流出了晶莹剔透的泪水，然后嚎啕大哭，

直到那巨大的黑色龙爪轻轻的拍在他的脑袋上，

才能安抚那脆弱的灵魂。

“嗯，虽然晚了点，让你受了点委屈，不过没关系，这一次，我们还有机会。”

母亲的声音厚重而温柔，就像一块温和的碧玉，安抚着那早已崩溃的内心。

“机会……？”泽塔擦干了泪水，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样的母亲太神秘了。

实在是太神秘了。

以至于说的很多话，泽塔都无法进行过多的解读。

那虚空中的黑色巨龙，也一直都是如此优美的存在。

“是的。”她继续说。

“这场战争，早已在我的感知当中。这个世界乃至整个宇宙，说白了只是一个巨大的混沌体。

“我们是诞生于混沌之外的龙族，并不受这种混沌的扰动，所以我们才能游离于宇宙混沌之外，去看看这个世界本质的黑暗，并将混沌的力量吞噬或者摧毁。

“时代已经变了，从混沌中诞生出来的树已经发展到了一个连我都未曾考虑过的高度，它的诞生会引来维度上的变化，维度之外和维度之内的生命都将被吸引到一处，那些星空魔物或许就是这么诞生的吧。

“一旦让那棵树长大，就不再是天空之树或者世界之树这样的小家伙了，而是贯穿寰宇的毁灭者。

“在枝叶的笼罩之下，我们这些生命就像在大树之下的小草，无法得到充足的阳光，没有更多的雨露，最后只会被榨干生命力，然后毫无意义的死去，变成宇宙或者混沌的一部分。

“世界会裂解，空间将不复存在，没人会知道这个被裂解之后的世界的本质，或许是因为本质就是这棵巨树。

“现在的树甚至没有诞生出自己的意志，就已经具备了如此可怕的权能，

“倘若等它诞生出真正意义上的智慧，转化为更高等级的生命智慧之树，恐怕就连那位神王都无法用一只眼睛作为代价来摧毁智慧之树的智慧了。”

母亲的声音是如此平静，而她所诉说的却是这个世界最真实的一角。

那么复杂的游戏规则，

那么多神族的混战，

其实都比不过这棵树的成长。

它一直都在混战中成长，是在土中悄然扎根的树苗。

尽管当年的神族也想过联合在一起，将这样不可控的力量给彻底消灭，可到头来，不也没能做到这点。

结果就是眼前这样。

在时间的不断推移中，树还是毫无顾虑的长大了。

不论是苍之天使的陨落，黑龙的镇压，还是别的什么高手出马，

都无法将这棵树真正意义上的摧毁。

最多也就只能斩断根系。

而根系之下的更黑暗处，依旧存在着树本质的力量。

现在，她已经看清了遮天盖日的枝叶，已经看见了一切绝望的根源，

她永远都笼罩在十足的痛苦当中，因为她一直都是背负着罪恶存在的生灵，背负着罪恶注定是要付出代价的，甚至连子嗣都要承担母亲的痛苦。

她并不希望泽塔为她战斗，真的不希望。

又迫不得已的面对这样的结局。

当视线从母亲的领域中回归现实时，

神仙打架的时刻终归还是到来了。

没有泽塔的事儿。

泽塔嘲讽的笑了笑。

笑的，还是自己。

眼睁睁看着母亲展开六翼，化作比神庭还大的巨龙本尊，

眼睁睁看着死神挥舞死亡之刃，带着无尽的血气滚滚而来。

内心，只剩下麻木。

而那样的黑色巨龙螺旋着冲入云霄，最终形成了万事万物都将恐惧的洪流。

站在“母亲”对立面的，

赫然是独眼的神灵。

狰狞的巨型乌鸦，就在他那铠甲交叠的肩膀上，安静的等待着狩猎。

那厚重而雄浑的力量，也伴随着胯下凶兽的马蹄声而变得更加汹涌，如同海啸一般，席卷四面八方。

传说中的至高神王中的一位，终于还是选择在这一刻降临。

紧接着，是面无表情的杀戮之神，巴克薇雅。

于是三大至高神王于此刻齐聚。

使得战鼓般的轰鸣声回荡了整个天地。

唯有那漆黑的身影睁开金色的龙瞳，

看向眼前这称得上是老朋友的敌人。

她没有在意死神或者杀戮之神，

她只在乎其中一位。

然后缓缓道出了那独眼神明的真名——

“奥丁。”

“尼德霍格，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