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回光返照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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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就是孕育着神灵的世界吗？”

“我们人类在这种世界的伟力面前，什么都不是才对！！”

遥远的彼端，回荡着普通人的感慨。

说话跟唱诗一样，似乎也是这帮老家伙们特有的品质。

还在牢房里密切注视着战场局势的萨雷老光头，大概也猜到了原因——

天空树焚毁之后的世界，诸多强者已经无法再封神登天，

在这几万年的时光里，她们的力量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积攒，

最后达到无法跨越的神之巅峰。

毕竟她们被迫满级了。

就像一个放在河里的水桶，桶里的水满出来了，溢出来了，却不会散去，只会和河水保持平行高度。

因为她们的能量层次早就已经和希卡利亚大陆处于同等级别，

就像沉入水中的桶，

明明看上去什么水都没有，偏偏装满了无穷无尽的水。

就像一个已经满级的游戏账号，等级不会再增长，经验条却会变得越来越多。

而现在，经验带来的巨量魔力，让她头一次使出了传奇的魔法，

甚至从那风暴之环中逐渐汇聚出了最强的风暴之刃。

而她所面对的新月机甲，是四台月神机甲中专门的防御力特化型机甲。

拥有着前所未有的防御力，拥有着人间最强之盾的美称。

可年轻貌美的少女驾驶员卡莎，其内心的防御却最先崩溃了。

说起来，也真是有够悲哀的事情。

……

“泽恩哥哥，我们还要做多少次实验？”

漆黑阴暗的房间里，少年和少女已经没有了任何动弹的力气。

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依旧证明着他们还算是活人的一部分。

这里是他们一直睡觉的地方。

每天参加完训练之后，就只能在这里默默的看着漆黑一片的世界——

一个小小的、可怜巴巴的世界。

“我们还要躺多少次？”

“睡多少次？”

还是幼女形态的卡莎喃喃自语着。

“身体被打开多少次？”

“疯掉多少个？”

“……”

不得不承认的是，

冬眠的感觉，对于一个心理年龄还算小的孩子来说真的很难过。

她能猜测自己的年龄肯定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小，

自身也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年轻人，而是早在几个世纪前就已经存在的生命，偏偏依旧维持着这么残弱的身躯，连带着肉体和心理年龄都停留在一个年轻人的时候，以此适应月神机甲本身……

空气良久的沉默着，整个空间也是呈现出如此安静的样子，寂静到了可怕的程度。

真的不习惯这种安静，

可偏偏大家都累了，累到连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于是只能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睡到不知何时才能再次醒来。

醒来的时候，便又是那种熟悉的割裂感。

“好痛……真的好痛……”

躯体又一次被锯开了，身体被一块一块的拿出来，又一块一块的装回去，就像在拿她们的身体拼积木一样。

每一块积木都要进行雕刻，每一块积木都要进行重新安装。

这样来来回回反复搞，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类似的过程

哪怕是成年人都会崩溃，更别提这些可怜的孩子们了。

“改造人计划就是这样，人类的躯体强度太脆了，难怪当初那帮老家伙执意要把所有的人类都变成数字生命上传上去，毕竟血肉苦弱之躯，恰恰是最为无奈的。”

泽恩哥哥的声音还在脑海里回荡着。

这是在记忆被再一次清除重置之前，留给她的唯一的念想。

似乎只有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脑子里的记忆才能完整的解锁。

所谓的回光返照，似乎也就是这样倒映着内心、灵魂，乃至现在所看见的一切风景，让它们像是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过，于是便了无遗憾。

但卡莎不想看见这样的风景。

真的不想。

她努力的回避这样的记忆，用尽力气回避了一辈子……她唯独想看见的便是和那个男人一起走向婚礼的殿堂，但谁知道泽恩是不是喜欢诺拉呢？

她偷偷的喜欢泽恩，可到头来却又能得到什么呢？

那个男人像是木头，他内心所坚持的正义让他成为了正义的伙伴，让他成功开上了月神机甲，

似乎也是让她去拯救众生。

可所谓的正义之伙伴，却也只是傀儡般的人造机器。

虽然上面给的了他自由开启机甲的权利，

但这样的权利真的很自由吗？

不是的。

他们还是要听基地负责人的话，还是要听联邦的话，还是要听那个造物主的话。

让他们打哪，他们就得去打哪。

所以当时看见克洛因莉尔出逃时，卡莎才如此的跃跃欲试，如此的兴奋。

因为在这条机械之龙的身上，她似乎也看见了一种东西——

所谓的“自由”。

但现在谈论自由，已无意义。

对么？

她扪心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