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冰之神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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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米！”
被称之为小七子的狗头人奴仆立马跑过来说。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毕竟八十米高的波峰，对于生活在内陆的狗头人而言就是天文数字，一辈子都没见过。
“我的城墙有多高？”
“三百米！”
“防水措施完工了没？”
“差不多了！”
“只要城墙下面不漏水，应该能挡过去！”狗头人补充说明。
“屮！该死的天灾！去你的！万一最下面的冲击力太大，三百米都不一定能挡住！”
哪怕有这样相对好一点的消息，巴图尔·巴库老爷还是一边骂一边站起来。
因为他不是傻子，他清楚，城墙是城墙，而不是混凝土重力坝，
万一城墙下方水压太大，再高的城墙都是会直接崩溃的！
毕竟一开始设计这座城墙的时候，就不是用来抵挡海啸的！
所以他不再犹豫，立马在猫耳女仆的帮助下穿上衣服，登上了作为制高点的城墙。
放眼望去，巨量沙袋和魔法加固的岩牢环绕着四面城墙，连成一片。
但能不能挡住，还是未知数。
他的全部财产都在脚下这座大城里，他已经没办法跑了。
只能选择共存亡。
而时间将看似无关的大灾厄带到了这座繁荣的异族城市内，
也最终逼入了此地。
源起神陨之地的冰山融水，花费了好几个星期的时间奔流到了内陆地区，无情的横扫一切地表上的生灵。
海啸撞击群山，山体与巨浪摩擦，组成了世间最为震撼的图景，也波及了作为泽塔“出生点”的巴图尔城。
超能量风暴更是后来先到，
内部的能量云团比台风还要恐怖许多，
带来了无边的黑云压城之势。
甚至连魔兽族群都不得不奔逃而走，因为再不走真的会被淹死，连尸体都找不到。
如今，
在巴图尔城居民们的眼中，滔天的巨浪与超级狂风一同袭来，
将大片大片的陆地、岩层、树林一同卷上百米高的天空。
如同铲车挖开了大片草皮，将诸多脆弱无比的地表重新搅碎。
以至于多年后有人形容这天的洪水时，将其称之为“神在剥开皮肤上的死皮”。
这话用在这里，当真形象。
神战的污染，也正是由此被海啸带走。
最终归于大地。
海啸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不是从正常情况下靠海的西侧，而是直接从内陆地区的西北侧传来。
许多居民登上位于高处的墙头观看，
都忍不住震惊的呼唤起来：“天！！”
人类从未见过从低洼地带涌上来的巨浪，
但今天算是第一次见到了。
尽管到了现在，冰山大浪的威力已经缩减了很多，
但放眼望去，依然是一片汪洋大海。
巨量的水流掺杂了无数泥浆，早已没有最开始涌动时的那般纯净，而是变成了化不开的泥浆冲击而来。
要不是这座城市的城墙高度早就超过八十米，达到了三百米的高度，而且还临时做了诸多防护措施，
恐怕巨浪可以随便冲垮城墙，让百万人直接溺死在污水中。
可纵然有城墙阻挡，
在接天的洪水过境之时，一座独立的城邦国度还是显得无比渺小。
城门承受了最大的压力，就算堆了几十万个沙袋，依然出现了渗水现象。
奴隶们不断填充沙袋，只期望能扛过最高的洪流。
洪峰撞击的时候，居民们明显能感受到那种地动山摇的恐怖，
几乎每个人都踉跄了一下。
“该死的天灾啊！该死的希卡利亚啊！为什么全来搞我！！”
巴库老爷看着洪峰撞击城墙，轻易的吞没大片大片土地，心都碎了。
他真的忍不住了，破防了，急了，再一次咆哮起来。
他发誓要找到杀死儿子的仇人，
可现在仇人没找到，天灾又不断，他其实已经非常崩溃了。
先是大地震，又是灭世般的洪水，前段时间还有与地震一同相伴的超级火山活动，随便一座火山都是圣海伦斯级别的。
在城外的大片耕地，现在也集体绝收了。
甚至还死了不少佃户。
这意味着他的收入来源又少了一大笔。
而且随着洪水冲垮道路，当地的兽类贩卖市场和斗兽行业也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贸易活动几乎全部中断了。
不知多少条河水位暴涨成湖，不知多少谷地被洪水彻底填满，
水的重量甚至压塌了岩石，也把在空间错层中艰难挣扎的泽塔给放了出来。
大地上出现了无数星星点点的湖泊，如同神在人间下定的棋子。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神力的污染已经彻底消散，成为了过去的历史，而森林的新芽与幼苗正在不断绽放。
宏观视角上，巨浪只是安静的推进着，像是铲平大地的推土机。
甚至彻底改变了大陆一角的地形。
正如空间站学者们记录的那样：
这座冰山的体量相当于把十几片太平洋封印在了内陆核心区域。
如果放在地球上，甚至会导致地球上只有珠峰能露出水面。
这种级别的水量冲击，甚至连月之空间站上的成员都能用肉眼尽收眼底，而不是像平时那样用轨道望远镜观测。
淡紫色长发的少女轻轻的触摸着厚重的玻璃，贴着脸看向窗外，轻声道：“真漂亮，就像在池塘里扔下石子带来的涟漪。”
透着空间站的巨型落地窗，
她看见了大陆云海下已经扩散了几百万公里的巨型同心圆。
这个圆甚至已经大到能装下好几个木星的直径，
却依旧只是希卡利亚大陆的冰山一角。
“这就是神遗留的力量。”身材高挑的女性淡淡的阐明了事实。
“虽然不知道那位冰之龙神如今何在，但他一直都观察着希卡利亚吧。”
“你指的是穆塔尔·赛提斯么？”少女直呼古籍中的神之真名。
良久的沉默，她点了点头：“是的。”
“这样。”
少女懵懂的点了点头。
也无法确认真假。
而她没有说的是，这场冰山巨浪，就是那位龙神带来的洗礼。
“走吧，已经看够了，今天还有两针。”
她像个母亲似的牵起少女的手，又亲自把她推入了“人造神灵实验室”中，
并亲眼注视着密封门缓缓关闭。
……
巨浪扩散的速度慢了下来。
准确的说应该是莉尔加速了，飞在了浪头的前面。
在圆心边缘飞行的泽塔与莉尔，便为巨浪滔天的神之伟力而颤抖。
伴随着狂风吹拂而来，身上的水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莉尔把泽塔放到背上，飞行高度也一直都稳定在低空一百多米处。
毕竟还是怕了。
人类的雷达探测范围太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在实力弱小的时候，还是苟着点比较好。
他们在地下兜兜转转了至少一个月——
这就是回到天空后莉尔的判断。
毕竟地下的世界与地上完全不同。
根据学者们的研判，希卡利亚大陆的地层相当特殊，
内外有三界之分，空间有错层断裂，
所以在地下这么长时间再出来，他们甚至已经来到了不知何处的遥远彼端，如入桃源。
“……恍如隔世啊。”
泽塔喃喃自语着。
夜晚已经到来了。
连夜飞行不是什么好的选择，所以这个时候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
小小的黑龙伸长脖子，看着夜空中的璀璨星辰，无比感慨。
洪峰一路过境，他们跟着水流的方向，终于找到了地势高点的山脉断崖上。
不远处有一片林地，到处都是几十米高的巨型椰子树，
高大的灌木丛中，似乎还有一些野生动物的巢穴。
空气异常潮湿，泽塔闻到了一股源自冰川的古老气息。
果然还是冰山融水啊。
正是这份融水的洪荒之力，把泽塔从致命的岩浆中救下。
直到现在，他依旧记得。
莉尔用激光点燃没有湿透的干柴，就着夜色生起了夜晚的篝火。
“居然已经快到海边了吗？”
不远处，泽塔站在断崖边缘观察着，忍不住道。
断崖的海拔超过四千米，视野绝佳。
小小的黑龙看着上百公里外波涛起伏的大海，有些惊讶。
白色的沙滩，密布的盐晶，漆黑的海面，
老远距离就看见了。
哪怕在异世界，这样大片的白色黑色都是难得一见的风景。
没想到今天居然一饱眼福看见了。
唯独可惜的就是巨浪已经侵入海中，引发了新一轮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