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打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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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彪，你是一名八年的老兵了，怎么会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
中队长张云飞一脸铁青，指着雷彪就是一阵数落。
“你也不是第一次担任接兵任务，怎么就糊涂到了这个地步？你这个处分是背定了，今年年底说不定就打铺盖滚蛋！”
张云飞有种恨铁不成钢，今年是雷彪的关键一年，事关能不能干下一期志愿兵，却出了这档子事。
最要命的是铁路局直接捅到了军区，军区要求大队直接拿出处理意见，这就必须要按章程办事。
“我愿意接受一切处分！”雷彪笔挺地站着，说道。
他还能说什么？违反规定抽烟，不仅自己抽，还组织新兵抽，最终才酿成车厢里发生火灾。
“那火到底是谁引起的？”张云飞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没有好气地问道。
“报告……不知道！”雷彪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不知道？”张云飞一脸不可置信，紧紧地盯着雷彪，“你一个特种侦察大队，雷电突击队的老班长居然给我说不知道？那你是干什么吃的？我现在都怀疑你的能力，到底还适不适应在特种部队。”
雷彪依然笔直地站着，两眼平视着前方，但他没有说话。
就跟张云飞所说一样，他一个侦察大队的老班长，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事是谁所为，但他能怎么说？
把所有的责任推给一个新兵，那他真做不到，除了那小混蛋是他亲密战友的弟弟外，他也从内心看好他，能够不动声色一步步将他引入到圈套之中，最后成功达成目标，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就凭这点头脑和行动策划的能力，他雷彪就不如人家。就跟张云飞所说一样，有些人天生就是干特种兵的。
见雷彪犹犹豫豫地样子，陈云飞又说道：“铁路局上报给军区，说是还要大力表扬一个新兵，挽救了一场重大事故的发生，大队打算给他报个嘉奖，你应该知道这人是谁吧，你有什么意见？”
“没有意见，强战同志虽然只是一个新兵，但处理果断，能够第一时间站出来救火，给他嘉奖实至名归。”雷彪声音里没有任何怨言。
“一个新兵，还未到部队，就获得了嘉奖，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张云飞一直盯着雷彪。
“啪！”张云飞突然拍案而起，指着雷彪说道，“你也别忘了我是干什么吃的，说吧，一五一十的给我讲出来。”
“报告，中队长，我可以把实际情况给你说，但是你会往上面汇报吗？”雷彪目不斜视地说道。
“你认为我会上报吗？”张云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你不会！”雷彪看了一眼张云飞。
“那你刚刚不就是问了句屁话吗？”张云飞又坐了下去，说道，“我们是带兵人，要掌握每一个新兵的实际动向，这样才能有的放矢的将他们打造成一个合格的兵人，出色的特种战士，懂吗？”
听到这话，雷彪也就没有任何犹豫，把在列车上发生的事详细地述说了一遍，末了他说道：“……所以综合判断，就是强战所为。”
“好小子，果然有一手！是他，一定是那小子。”张云飞不仅没有发怒，还显得异常兴奋，“头脑灵活，有战略，有战术，懂得利用人的弱点实施攻击，在最后也不忘伪装自己，有一套啊，真的有一套啊！这事我得跟大队长汇报，让他也高兴高兴。”
“雷班长，你这一仗的亏吃得值，从中发现了这小子的长处。”张云飞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也要好好敲打一下这小子，要把他引导到正路上来，改变他在地方上的不良社会习气，恐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们要有与他打持久仗的准备呀。”
“中队长说得是，可以说他是一身的臭毛病，像他这种性格倔犟，点子又多，又不服从管理的家伙真的很头痛。”雷彪一脸担忧与无奈地说道，“这不，新兵连的所有班长看到这家伙，都不要他，现在还不知道把这家伙扔哪个班呢！”
“哟呵，这就把你们难住啦？还是我鹰隼特种大队的兵吗？说出去真是把人丢到姥姥家了。”张云飞指着雷彪又是一阵数落，“连一个新兵都治不了，你说说，你们还好意思称得上老兵，特战大队的精英？”
“还能放哪儿？就在你们班！”张云飞一拍桌子，说道，“你也熟悉他了，只要不违反部队的规定，你就大胆的管理，大胆的要求，我是你坚强的后盾。”
“不过你也不能用简单粗糙的办法，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关键的是，对付这种兵，你要开动你的脑子，不能蛮干，明白吗？”张云飞再次嘱咐道，“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多汇报。当然了，我也相信你能够搞定。”
“是！保证完成任务。”雷彪嘴上是回答的山响，但内心却是腹诽了一句：“头痛啊，难搞！”
“好了，等新兵吃完饭后，集合分班，我再讲几句，给他们紧紧弦，顺便宣布强战的嘉奖令。”张云飞就看着办公桌上的分班花名册，挥了挥手，示意雷彪离开。
但还未等雷彪走出门，门外就响起了一声报告！
“进来！”张云飞喊了一声。
“中队长，饭堂里一个新兵和炊事班的老兵干起来了！”来人扎着武装带，一看就是连队值日员。
“什么？”张云飞与雷彪对视了一眼，似乎知道又是谁在闹事。
“妈拉个巴子，真是个惹祸精！”
两人快步朝饭堂而去。
……
就在张云飞把雷彪叫到办公室说话的时间里，一众新兵进入到了饭堂。
部队有新兵入伍第一顿吃面条，老兵退伍最后一顿饭吃饺子一说，没有什么明文规定，就是一种习惯。
这就是俗称的滚蛋饺子宽心面。
看到桌子上一大盆泛白的面条，连一点油渍和调料都很少，强战没有一点食欲，就想起在家母亲做的可口饭菜，还有与兄弟们在街边撸串烧烤热啤酒的日子。
他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这往后就要过苦行僧的日子啊，得尽快想办法混出去，到镇子上大吃一顿。
他在来的路上，可是把部队周围的环境看得清清楚楚，这里虽然偏远，地处北疆地区，但离这里五公里处有一个叫柳里河的小镇，这或许就是他未来经常光顾的地方。
“强爷，你咋不吃啊，快整吧！”张铁棒一边往嘴里大口的塞面条，一边说道。
“爷我吃不下啊！”强战用筷子敲着饭缸，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对，你是爷，怎么能吃这东西呢？”林豪从盆里打了一勺面条，揶揄地说道。
他对这个自称爷的家伙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还有在火车上发生的事，直觉告诉他，都是这个家伙捣的鬼。
“你还真说对了，爷在家从不吃面条，就算吃也要卧两个鸡蛋。”强战一脸嫌弃地说道，“像这种连点油星都看不到的东西，只能拿去喂猪！”
“新兵蛋子，你说什么？”一个腰间拴着围腰的老兵，肩上戴着下士的肩章，又端着一盆面条走了出来，听到强战的话，质问起来，“你刚刚说的什么话？”
“他在说，这面条是给猪吃的。”林豪生怕事搞不大，悻悻地说道。
“什么？你给我站起来！”老兵将手里的面条往另外一桌一放，大声吼道，“那个新兵，你给我站起来！”
“报告班长，他是开玩笑，也没有这样说，也不是这个意思。”放下筷子的石乐站了起来，笑嘻嘻地打起圆场来。
“开玩笑，能有这样开玩笑吗？”老兵不依不饶地说道，“那个兵，没有长耳朵吗？给我站起来！”
强战依然坐在位置上，一双筷子在饭缸上敲打着，懒洋洋地说道：“难道这面条不是给猪吃的吗？你看看，色香味哪一样占了，是人吃的吗？”
“你要不要给你来桌山珍海味？部队讲究的就是艰苦朴素，战争年代有吃都不错了，还嫌这嫌那。真是一个屌兵。走，跟我去中队长那里评理道歉。”
老兵上前抓住强战的肩膀，要把他带走。
强战强忍着没有发作，而是警告道：“我警告你，把手放开，不然我不客气了！”
“班长，他不懂规矩，你就大人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石乐虽然与强战只有两天的接触，他知道这是一个不服软的主，又怕一会儿受牵连，连忙笑着劝慰老兵。
说完他又俯下身，在强战耳边劝诫起来。“哥们，别硬杠了，我可不想再来一个连坐，忘了火车上的极限俯卧撑？”
“额滴个神啊！不愧叫强爷，敢跟老兵杠！”张铁棒嘴里包着一口面，嘴角还掉了一根出来，傻愣愣地看着强战。
林豪则是一脸幸灾乐祸，还不温不火地说道：“班长，这面条多好吃啊！我还要吃一碗！”
他说着又给饭缸里捞了一碗。
“看看，同样是一天来的新兵，怎么差距就那么大？你瞅瞅人家这觉悟！你再看看你？”老兵又拉了一下强战的肩膀。
“还对我不客气，不是看在你是新兵份上，说老兵欺负新兵，我非让你躺地上，鹰隼特种大队炊事员也不是好惹的。”
“快走！跟我去见中队长！”老兵加大了手上的力量一拉。
强战操起饭桌上的饭缸，一下拍在了老兵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