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部队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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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不认罪？”
黑暗的审讯室内，一名看不清面貌的警察一拳砸在强战的下颌上，凶恶地问道。
手脚被束缚在审讯椅上，强战一口血唾沫吐出：“认你妈，说我杀人，你们倒拿出证据来呀，还有我到底杀了谁，带我去指认现场啊？”
他很清楚自己下手的轻重，最多也就是脑震荡，不可能死人。
“在这个地方，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警察双手撑在审讯椅上，冷冷地说道。
“既然如此，有种就一枪把强爷我崩了，十八年后老子依然是条好汉！”双手青筋凸起，强战有些瘦弱的身子挣扎了一下，他没有咆哮，而是十分冷静地说道。
他知道，在这里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废话。
“不要急，崩你只是迟早的事，就算你不认罪，你的两个铁哥们也什么都供述了，他们一致指认是你所为，证据确凿，你同样跑不掉。”警察露出一脸狡诈。
强战没有说话，听到这个消息，虽然心里十分气愤，但他理解罗猛和何小毛，不是谁都能够像他一样顶住这强大的肉体折磨和精神摧残。
“哐啷！”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一个满头裹着白纱布的人走了进来，虽然看不清脸，但那走路的姿势，强战一眼就认出，他是周军。
“周老大，你来了，这家伙骨头硬，不肯认罪。”警察上前说道。
“李队，辛苦了！”周军语气客气，但行动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像上级对待下级一样，拍了拍警察的肩膀。
“我听说你要看死人，我应你要求，就来让你看看！”他歪歪扭扭地走到强战面前，一把抓住后者黑白相间的头发，冷声说道。
“我说过，会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怎么样？我不会说假话吧！”
强战一脸倔犟，根本不带搭理周军，目光里是蔑视。
“不服气？”周军在强战脸上拍了拍，“我敬你是条好汉，认个错，跟着我，我把你当兄弟！”
“只会动用老子的权力，你这种人没有资格跟我说话！”强战一脸不屑的笑，“你还认为自己有资格成为我的兄弟吗？”
“今天只要你弄死我，我发誓会弄死你，还有你背后的副局长老子。”强战咬牙切齿地说道。
“好好好！”周军抓住强战的头，用力地撞在审讯椅上，“我没资格，那就下地狱和小鬼做兄弟吧，老子也等着你来弄死我！”
周军气急败坏离去，临出门之时，回头对警察说道：“李队，尽快把他处决了，你小舅子转正的事，好像就等我爸签字了。”
……
“什么？战儿被判处死刑？”强母惊呼出声，只感到天旋地转，要不是强国紧紧地把她把持住，恐怕又要晕过去。
“我可怜的两个孩子呀，一个光荣牺牲，一个被判死刑，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强母缓过劲来，拍着床板哭天喊地起来。
强国也在一边唉声叹气，这个消息同样是他在警察局里的老战友传递出来的，他想去探望一眼都不行。
身为曾经的一名老兵，心里产生了一种绝望，他再一次被现实所打败。
“老强，我们不能让战儿被枪决啊，要是他就这么死了，我们如何对得起他死去的妈呀！”强母声音有些微弱地说道。
“你说得对呀，咱们对不起惠芬的一片信任。”强国双手抱着脑袋，不停地抓挠着，让头顶本就不多的头发，显得更加的少。
“那你就给战儿的亲爸打个电话，把一切都告诉他，他是北疆军区的司令，无论如何也能把人救下来。”强母脸现痛苦之色，声音都有些颤抖。
“如果这么做了，我们守了十八年的秘密就要公开了，那样不就违背了对惠芬的誓言？强战要是知道了，他又会怎么想？”强国有些担忧地说道。
“你怎么就那么执拗啊！”强母有些生气，急切地说道，“救战儿的命要紧，还是遵守承诺要紧？或许这就是天意呢！惠芬地下有知，会谅解我们这么做的。”
强国没有出声，沉默了半响后，站起身说道：“看来只有这样了，把人救出来了，到时你可别后悔。”
“只要战儿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强。”强母叹息了一声。
“屋里有人吗？”突然屋外传来叫喊声。
强国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五十多岁的他，似乎苍老了许多。
当他打开门，就看到门外站着两位身着常服的军官，这倒把他吓得退后了两步，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因为强战的事，已经把他折磨得有些精神失常，才让他出现这种反常的行为。
“请问这里是强胜家吗？”为首的少校军官问道。
“你们是？”一听强胜两个字，强国反问道。
“我叫张云飞，是强胜所在部队的中队长，请问这里是强胜家吗？”中校军官正是张云飞，他报出自己的来历后，再次询问道。
一听是强胜所在部队的首长，强国松了一口气，连忙打开大门，说道：“首长，这里就是强胜的家，我是他父亲强国，快请里面坐。”
张云飞朝强国敬了一个礼，说道：“叔叔好！”
“首长好！”强国条件反射一样，立正站好，抬起手还了一个礼，也一改刚刚的萎靡不振，变得干练十足。
这些动作已经刻在了这位老兵的骨子里，一旦被这种氛围所引导，瞬间就自然地流露出来。
“叔叔，您客气了。这是强胜的烈士证，请您收好。”张云飞走进屋子，扶住强国坐下，拿出一本烈士证书，说道，“您是英雄强胜的父亲，就是我们鹰隼侦察大队几百人的父亲，向您致敬！”
他说着，再次立正站好，举起右手，敬了一个只有属于军人的神圣之礼——军礼！
强国一双有些干瘪的眼睛湿润了，他似乎再次感受到了那个火热营盘的炙热，想再次站起来还礼，但被张云飞给按住。
“叔叔，您不必还礼，这是我代表全大队的官兵向您致敬，不论从哪方面，您受得起。”
“首长，你也快请坐，我给你们倒水。”强国连忙就要起身去倒水，但被张云飞阻止。
“叔叔，不麻烦了，我们不渴。我不是什么首长，您叫我小张就可以了。”张云飞紧紧地握着强国的手，说道，“我这次来是受大队领导的指派，前来看望您二老，请问阿姨呢？”
“她没事干，出去窜门了。”强国撒谎道。
“能将她叫回来吗？”张云飞问道，“我想看看阿姨的身体状况，好回部队给领导和战友们汇报，让他们放心。”
“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串门了，她的身体很好，比我还棒着呢！”强国抬起双手做了一个扩胸的姿势，说道，“你看，我们的身体都好，就不要让部队的首长们惦记了。”
“那家里还有什么困难吗？需要我们帮忙解决的，您只管说，这也是咱们大队长特意交待的。”张云飞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强国，说道，“叔叔，您最好不要对我有什么隐瞒，强胜是我的好战友，他也不想看到您受苦受累。”
身为特种侦察大队的中队长，张云飞从见到强国的第一眼，还有家里死气沉沉的氛围，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什么事发生。
“谢谢部队首长的关心，我们家里一切都好，你们只管放心。”强国平静地说道，“你们能够前来看望我们，我们已经感到非常高兴。强胜只是做了一名军人应该做的事，算不得什么。你回去给首长们说，我们一切都好。”
“老强，你在跟谁说话？战儿有救了吗？”强母有些微弱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
张云飞听得清清楚楚，他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就往楼上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