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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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了字，两个人带着两只狗出门了。
刘老汉看着两个人走远，掀帘进屋，屋里楚君生正对着棋牌发呆“谁啊又出去了”
“雨诺和一铮，说是要上山撵兔子去，晚上咱爷俩喝点”刘老汉坐在楚君生对面的椅子上问道。
“行，将军”他将一个炮子儿挪到老将对面，赤裸裸的炫耀。
“你动我棋子儿了吧”刘老汉不服气，他觉得自己刚刚肯定是一局好棋，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败阵了呢，而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楚君生动了他的棋子，肯定是，于是他抬起头严肃又认真道“你肯定动我棋子了”
“我没有”楚君生笑着回答，老爷子急赤白脸的样子让他想笑“我真没有”见老爷子不信，楚君生咧着嘴角继续解释，他这么一笑刘老汉更不信了，心说你没换棋子你笑啥？
两个人就这么争执了又争执，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才算彻底妥协。
中午吃饭前两人又下了一局象棋，以刘老汉完胜作为结尾，收拾棋牌时老爷子还是愤愤不平“你肯定是动了我的棋子，不然那一局我准赢。”
“我真没动，哎呀，算了算了，您说动就动了吧”
“看看看，我就说你动了吧，你干嘛动我棋子，非要赢那一局有什么意思吗？”
楚君生彻底无语了，怪不得人家都说老小孩小小孩呢，还真是没办法用道理沟通啊。“行，我错了，我真是没事干懂你什么棋子啊，该罚，罚我晚上给您打好酒”
“嗯，这才像话”刘老汉满意的将象棋收好放进柜子里，才反应过来他的下酒菜还没回来呢“那俩孩子咋还没回来呢？”
“玩美了呗”楚君生将两个凳子叠在一起，孩子嘛，肯定都喜欢雪啊，边走边玩，爬山，滑雪，打雪仗哪是短时间就能回来的，所以随他去吧。
“你可真是心大，那雪多厚啊，出事咋办”
楚君生没说话，看看外面的天，此时天又阴起来了，有零星的雪花再次从天空飘下落，楚君生有些犹豫了，如果以这种情况下去，可能真的有些危险了。
正在这时，门吱呀被推开，一股子凉风吹进来，楚君生立刻打了个寒颤，就见两个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不少东西。
“哎呦，你们可终于回来了”刘老汉赶忙迎过去，将两人拉进来，梁雨诺将手里的东西递到刘老汉手里“我先给默默和十一弄点吃的”
“去吧去吧，我煮点姜糖水，一会过来喝”
“行”梁雨诺应了声又跟一铮交代了两句，这才带着两只狗回了默默的小棚子里，小棚子里很温暖，两只狗进去后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大一气水，才满足的坐在狗食盆边上，梁雨诺赶忙往盆子里倒了多半盆狗粮，两只狗吭哧吭哧跟抢似的，很快就给炫光了，梁雨诺又拿出昨天买的火腿肠一狗两根，才满意的关门出去了。
到了门卫屋的时候，刘老汉的姜糖水已经煮好了，梁雨诺捧着喝了好大一碗立刻就有一种全身上下热血沸腾感觉。
“快来，吃饭吧”也是不知谁去了食堂，午饭已经被打了回来，梁雨诺没有客气，坐下就开始大快朵颐，今天做的东北乱炖，暖和又好吃，梁雨诺早就饿了，足足吃了两大碗米饭。
席间，刘老汉组织了下语言问道“丫头，你想没想过怎么处理默默”
这话一问，本来吃的很舒服的梁雨诺突然停了下筷子认真回答“我还没想好，走一步算一步吧。”
“默默怎么了？”晁一铮夹了一大口白菜塞嘴里，鼓囊着腮帮子问。
“小孩子别打听”梁雨诺又夹了筷子粉条到一铮的碗里，她发现这孩子特别爱吃粉条，哪天有空带他去镇上吃酸辣粉，听说那家店特别好吃。
“谢谢雨诺姐，我可不是小孩子了，我都十七了，不是小孩了”
“哎”刘老汉叹了口气，张静是姚沐言的孩子，姚沐言是狗舍的负责人，她的女儿被咬了，这事可大可小啊
“你们不说我其实也知道”一铮依旧在大口大口吃菜，那一瞬楚君生都担心自己的菜打少了“不就是张静被默默咬了吗？要我说根本不可能”
众人本来都在想着事儿怎么解决，谁也没在意小屁孩说什么，可听着一铮的口气，莫非还有什么隐情？不由得都竖起了耳朵“为什么不可能？”楚君生漫不经心的问道，在门卫小屋吃饭还挺好，他决定了以后都打菜回来，吃着就好像在家里，他和刘老汉的感觉就是那么的父慈子孝。
“默默根本就不可能咬人，张静那么对待它都没咬过，咋可能在没有特殊原因的情况下被咬呢？”一铮理解不了，于是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么对待是怎么对待？”梁雨诺坐不住了，她的狗难道还受过什么虐待不成？，不可能吧，她记得她来的时候楚君生就告诉她默默也是才来狗舍两天，难道一铮之前就认识它？可也没听说过啊？带着各种胡思乱想，梁雨诺将眼神死死的锁在晁一铮身上，她已经急的不行了，可这小子还跟没事人似的大嚼特嚼呢“快说啊！”
“张静揪默默尾巴，捏默默嘴巴不让它呼吸，雨诺姐，你不是说狗狗的尾巴不能随意拉扯吗？不然很容易回身就是一口？”一铮特别认真的咨询。
梁雨诺点头，她确实跟一铮说过这样的话，狗狗的尾巴神经比较多，链接脊柱，痛觉神经比较敏感。
“我记得有一次不知道默默怎么惹到它了，张静就拉着默默的尾巴拉了好远好远，还有一次我看见张静揪着默默的耳朵，都拎起来了”一铮做着动作，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塞进嘴里的菜由于动作和语言的过大幅度，甚至开始有外喷现象。
梁雨诺在嫌弃的同时是深深的震撼，它的默默和她的徒弟？难道张静不知道吗？只有默默优秀她才会有现如今的环境，这里的每个工作人员都是因为自己所认领的狗狗优劣而区分对待的，何况默默是那么懂事，那么可爱的狗呢？当她对它实施一系列动作时，看着那萌萌的眼睛，她怎么吓得去手呢？梁雨诺不可思议，但也深深的自责，她一直以为他们相处的很好，她记得默默对待张静的态度总是敬而远之，张静曾找她投诉，为此她还训了默默好几回，最后还是张静不想纠结了，这事才算结束，那时候她觉得张静是个明事理的姑娘，现在看来，倒是自己一直在伤害默默，自己训斥默默时，它是否委屈，是否特别想为自己申辩，只是碍于不能开口讲话，深深的咽下了次次的冤屈？
想到此，梁雨诺禁不住眼圈红红，当所有人都以为默默咬人时，默默其实承受了比人还要严重的委屈，可是它却没有不甘，它是人类的好朋友，把人类当成了它的唯一，它咽下了所有无奈，希望人类能带它好一点。
“给”就在梁雨诺的泪即将滴落时，一只纤细白嫩的手递过来一包纸巾，梁雨诺不敢抬头，她不是个爱哭鬼，如果抬头眼泪下来，那对于一项坚强乐观的她来说可太丢人了，她摇摇头，眨巴眨巴着眼睛，想要把这泪水吞回去，流泪是无能的表现，这是老爸一直告诉她的“我没事”她说。
此时屋子里安静，除了一铮依旧没心没肺的吃东西以外，所有人都如雕塑一般杵在那里，各怀心事。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有人探进脑袋“楚经理在吗？楚经理，姚经理过来了，让你过去一趟”
“说什么事了吗？”楚君生问。
“没有”来人回答，眼神时不时的嫖向安静如斯的梁雨诺，为了不在别人面前尴尬，梁雨诺正在低着头消耗眼中的泪水，自然不曾注意来人的眼神，可楚君生却看的清楚明白，咬人事件看来是在狗舍里已经传开了，只是天冷大家不怎么出门，所以才没有议论声吧。
楚君生了然道“你跟姚经理说，我一会过去”
来人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屋子里，楚君生依旧坦然自若的坐在那里，一铮依旧没心没肺的吃着大粉条，梁雨诺还在自我疗伤，只有刘老汉担忧的看向楚君生，他了解楚君生，虽然面上清冷无情，可其实内心似火，最主要他这人重感情，特别惜才，这半年里他不止一次听楚君生谈起梁雨诺，谈自己怎么应聘的她，怎么看她将默默一点点带起来的，第一次听楚君生谈起这个女孩时，他以为楚君生的春天要来了，那时候，他是忍不住的高兴，希望他们快点有个结果，甚至有事没事的都会旁敲侧击的问一下，后来他才知道，楚君生对于梁雨诺的喜欢，完全就是上下级的看好，是对于有能力者的稀罕，而所谓的春天和喜欢，那真是边都没有，自己白高兴一场，说不失望是假的，但那段时间听了太多关于梁雨诺，他不由的也多看了两眼，下棋时也有意无意的聊一聊，这是一个能为楚君生创造价值的人，他自然格外注意，现如今这样一个人出事？还有可能被冤枉的，刘老汉可以预见楚君生解下来的打算。
“君生””刘老汉拍了拍楚君生的手，又摇摇头。
楚君生回了一个了然的微笑，然后起身，掀开门帘出去了，一股凉风灌进屋里，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刘老汉的心里不禁攥了把冷汗，这孩子面上答应了他，不知道能不能做到，晁家对他有恩，他不希望这点子恩情因为一件小小的事情就被断了。
楚君生出了门，就被一阵北风裹挟着雪花吹的一个哆嗦，这时候的雪比刚刚大了些，漫天飞舞，连着两天的雪天，已经让本来的万物看不出原来的面貌了，楚君生伸出手，接住片片雪花，雪是白的，纯洁美好，自从出了车祸以后，他希望一切都是美好的，像这手上的雪，可是雪落在手心，很快就化成了一滩水，水下面是粉红色手掌的颜色，他的手心有一颗痣，本来被雪覆盖，现在也显现了出来，雪是盖住了一切，让所有所有变得纯洁，可是阳光出来，一切又会变成本来的颜色，红色的，黄色的，蓝色的或者黑色的。
楚君生收回手，大步向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姚沐言坐在办公椅里不知想些什么，张静搬了个凳子坐在她的一旁，整个人看上去也是无精打采的，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还有好几针要打，她就心理疼的不行，这狂犬疫苗也太疼了吧。
楚君生推门进去，第一句话就是“小静怎么样了？还疼不疼？”他的声音温柔，完全就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毕竟混迹商圈二十年的人，表面工作还是做的非常完美的。
“还有点，楚叔叔”一说起这个，张静就露出可怜的表情，就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小静”姚沐言厉呵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却透着不耐，姚沐言不知道女儿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不像从前的落落大方，爱计较，爱耍萌，爱卖乖，两个女儿完全变成了两个样子，他们之前只差了两岁而已“我说过在这里要用称谓，叫楚经理”
“哦”张静撇撇嘴，可怜兮兮道“楚经理好”
楚君生回了一个微笑，他不喜欢在这种事情多做计较，不过一个称谓而已，叫什么都一样，叔叔怎样，经理又怎么样，他与她的关系不过就是，她是他的同事，是他同事的女儿，就这么简单。
楚君生在姚沐言对面坐下，他以为姚沐言会让张静出去工作，或者至少也会让她回避一下，毕竟他们之间的沟通从来都只是工作，可以现在的状态看来，姚沐言没有这个意思和想法，那么，就肯定是对默默咬张静一事想要个说法，要个结果，想到此，楚君生就觉得特别的可笑，并且也没忍住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