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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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感觉到有人站在门外，便解开了结界，他们曾经如此相爱，那么应该还是有机会的，只是，我看了一眼光喑，他会意的退开，将空间留给他们。

“你，是秦娟吧。”林景有些不可置信，但还是认出了这个他深爱的女孩。

“林，林景……”女孩在看到他的爱人的时候，微微一愣，脸上的疯狂渐渐被温柔所取代。

“秦娟，回来，好不好？”我听到这个男孩温柔的声音中，带着丝丝祈求。

“我会回来的，只要契约完成，我就能永远在你身边了，谁都不会，也不能分开我们。”

这个秦娟太过痴情，太过固执，她那种为了爱情愿意放弃一切的勇气，终究放错了地方。

“停手吧，你再这样下去，一切都晚了，我不想再一次失去你啊。”见秦娟如此执着，林景不禁开始着急，因为秦娟的眼瞳已经变成了竖瞳。

此时，秦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等我。”

简短的两个字，表明了她的决意，林景冲向她，想阻止她，却被我抢先一步，按住了肩膀，向后一拉，退出了包厢，而我能对他说的也只剩下，“对不起。”

被结界隔开来的林景，不用我看，都能知道他现在的样子。我之前希望能够通过两个人的羁绊，让秦娟能有哪怕一瞬间的动摇，可惜没能扭转最终的结局。

“动手吧。”我对着倚靠在墙边的光喑说道，只是，语气中的叹息，我自己都能察觉的到。

见我没有动作的意思，她看向从阴影走出来的光喑，身着黑色风衣里面则是黑色的高领t打底，黑色工装裤，黑色高帮皮靴，以及银白色的面具。

他早已换好了工作服，而在他走出来的时候，我看到秦娟脸上妖娆的笑容，“你先来吗？其实你这样的帅哥，我还是比较喜欢放在最后享用的，真是可惜啊。”

光喑，可以说，这世间的所有元素都能在他的控制之下运用自如，说实在的，我一直觉得自己的能力很鸡肋，直到小幺的出现，莫名让我觉的亲切。

我在他们俩交手的空隙，不动声色的布置好符阵，我总共布置了两个，如果在没有完全同化前能让她配合，倒还好，我也知道，这样的选择概率相当低，如果没能成功的话，就只能绞杀了。

符阵已经布置好的我，在观察着秦娟的同时，也在不停的劝着她，“秦娟，你现在就算是完成了契约，你也不可能再变成人类了，你觉得这样的你还能站在他身边吗？”

“我的事情，用得着你们来操心吗？更何况，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动摇？”秦娟游刃有余的应付着光喑，我知道，现在的光喑还没有认真的对付她，而她现在也不打算下杀手。我本来还想说两句，却看见她的状态有些不对。

“我不打算和你们再耗下去了，既然你们要阻止我，那就看看你们阻止得了吧。”

“等。。。”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秦娟身上的蛇鳞变得密集起来，很快就覆盖了仅剩的皮肤，随着形态的变化，很明显的，力量已经完全和之前不在一个等级上了。最后，没想到，我们还是没能救她，看到面前的女孩，彻底变成了蛇的样子，而这个蛇的样子，我是觉得有些眼熟。巨大的身子，几乎充斥了整个空间，黄腹、黑背，青首，我想了想，这个模样，一本专门写神兽凶兽的书上说过，“封豕长蛇。”

‘书中比喻贪婪恶毒的首恶与元凶，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我所知道的巴蛇，在那本书里面是称其为上古神兽的存在，只不过，不同的世界，经过时间的洗涤，一切都会变，哪怕天生神力的他们，最害怕的也莫过于时间。

我看着面前这个吐着红色信子的长蛇，“你真的是因为爱着他，才决定变成这样的吗？”

“为了他，我什么都能去做，为了能和他在一起。”

“这些不过是你的借口，用他作为借口，满足你自己的私欲罢了。”

“不是！”秦娟蛇尾一扫，整块墙壁，像豆腐一般，轻易粉碎，“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我所付出的一切，不过，不过就是为了爱情！！”

“你又何必这般自欺欺人呢，”我边说着，边躲开喷出的毒液，“你刚开始确实是这样，可是，在你和它定下契约之后，你难道都没有发觉吗？除了爱情，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成为了你，不停追逐的目标？”

“成为目标有什么不对吗！！”秦娟异常激动，也许，她自己早就觉察到了，只是，对于爱情的执着，让她不愿意放手，所以，每一次，明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她还是会狠下心去做，她本来是个善良的女孩，这样的事情，让她备受煎熬，她只能不停的告诉自己，她只是在执行着契约，所以，她才会在被害人死去的地方，以自己的方式去祭奠，可是，逝去的终究是回不来了。

“你在等他，他也在等你，他为了你，离开了家，在这里开了一个小小的酒吧，而你，却在最后选择了放弃。”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话，有多伤人，我也知道，自己是一个多么残忍的人，可是，有些时候就是这样，我们都没有选择。

与秦娟周旋的光喑，对着我的方向看来，隔着面具，我知道他皱着眉头，但很快，他便重新调整过来，对着它脆弱的部分扫去，雷与火相容的攻击，砸在它避闪不及的眼睛上，顿时发出凄厉的吼叫声，看着她摔倒在阵中心。我立即开启了杀阵，尽管它很快起身，依旧被困其中。

杀阵开启后，我便不能再分心，深吸一口气，我看到她痛苦的撞着阵内的结界，很快，坚硬的蛇鳞上已是鲜血淋漓，此时的她还在不停的吼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要来阻止我，我不过就是想和他在一起，这样的我又有什么错！！”

“你没有错，他们也没有错，”光喑缓缓靠过来，“这个世界的人，为了生存，都在不停的挣扎，不管是为了亲人，为了爱人，或者更单纯的，只是为了能好好的活着，他们在某些时候，都不得不去做自己最嗤之以鼻的事情，这个世界也没有错，因为创造了这样世界的，也是你们。”

我有些吃惊的看着光喑，有些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许久之后，阵内的声音渐渐消失，再过了些许，光芒渐渐变弱，随后消散，只留下一地的鲜红和一条没有了声息的小蛇。

光喑换下工作服，我撤掉了结界，打开门，只有萧清楠站在门口。

“结束了？”

“嗯，结束了。”我向周围看了看，“他呢？”

萧清楠看了下另一个vip的包厢，我也没在说什么，“我们清理好就直接离开。你，多陪陪他吧。”

而在我转身的时候，听到包厢被打开的声音，以及林景有气无力的声音，“我，想看看她。”我注意到他身旁的手上缠绕着的纱布上，绽开了点点红梅，轻轻点了点头。

在他进来之前，光喑已经将地上的血清理掉了，只是，浓重的血腥味还残留在空气中当中，他缓慢的走了进来，跪在长蛇边上，小心翼翼的捧起它，“这条蛇，我能带走吗？”

“抱歉。”

“是吗。”他低垂着眼，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那可以让我和她待一会儿吗？”

“赵霖。”听我叫他，他便随我走了出来，关上门后，静默了一会儿，便听到了包厢中，歇斯底里的哭声传了出来，萧清楠看着我，“真的不行吗？”

我没有说话，定定的看着萧清楠的眼睛，他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了。

所以，这样的任务很累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