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给你一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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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章这话，听得秦漠心里直打鼓。
虽然秦漠已经尽可能表现得和这个时代的人没有什么区别了，但他骨子里的一些东西，还是隐藏不了的。
就比如这个年代的人，很看重身份。
邱如虎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子弟，而孙香只不过是一介草民。
别说邱如虎只是扇了孙香一耳光，他就是把孙香暴打一顿打成残废，凭借邱家的人脉关系，也还可以把这件事情给轻松摆平的。
所以孙香挨了那一耳光后，虽然心里委屈，但也不敢和邱如虎对视，更不敢多说什么。
这是因为孙香知道自己的身份卑微。
但秦漠做不到这一点。
秦漠生活的那个世界教育他，谁要是敢打他耳光，那他就得打回去。
这是从小接受的教育，已经在内心深处扎根了。
秦漠原本以为自己隐藏得挺好，结果没想到还是被崔章一眼给看穿了。
“怎么不说话？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见崔章追问，秦漠连忙笑着回道：“崔先生你这话我没法接啊，邱如虎是邱家的少爷，我只不过是一个开酒楼的，就算我再怎么咽不下这口气，为了活着，这气也得往下咽不是吗？”
秦漠这话说得很有意思。
崔章说话的重点，强调的是秦漠咽不下那口气，所以不是草民。
而秦漠的回答是，自己不管咽不咽的下那口气，都只是为了活着罢了。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呢？
崔章再一次上下打量了秦漠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你真的很不错。懂得经商之道，懂得说话之道，也懂得为人处世之道。八面玲珑，说的大概就是你这种人了吧？”
“最难得的是，你很看重我大明律法，是一个很有分寸，懂规矩的人。”
崔章对着秦漠就是一顿猛夸，这让秦漠心里更加没底了。
现在夸得越狠，待会儿肯定麻烦越大。
就在秦漠忐忑不安的时候，崔章笑着说道：“秦老板，邱家可不是好对付的啊。原本你那个婢女挨了一巴掌，你吃点亏，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结果你偏偏要对邱如虎用计，这不就等于打邱庭山的脸吗？我收到消息，说邱如虎已经被带回邱家禁足了。”
“现在邱庭山跟着我巡视四川，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没空顾及这些小事。但是等我离开四川以后，你觉得你能扛得住邱家的雷霆之怒吗？”
崔章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秦漠顿时听明白了。
秦漠连忙冲崔章拱手说道：“崔先生，小人真的只是想活命而已，求崔先生给小人指一条明路，小人必会知恩图报！”
崔章等的就是秦漠这句话。
见秦漠这么上道，崔章拿出一块牌子，丢给了秦漠。
秦漠拿起牌子一看，一脸疑惑。
这块牌子是木头做的，形状犹如一个圆形的铜镜，直径约9厘米。
木牌上方雕刻有云纹，云纹中间穿孔，方便系绳佩戴到腰上，以供随时查验。
但最让秦漠觉得震惊的，还是云纹下面写着的字。
锦衣卫！
成都府右千户所，小旗官！
这木牌的背面还有繁体编号：武备叁仟柒佰陆拾叁号！
拿着木牌，秦漠手都在抖。
“崔先生，你这是……”
崔章意味深长地看着秦漠：“你不是说只要我给你指一条明路，你就会知恩图报吗？”
“现在我给你指路了，如果你以一介草民的身份与邱家对抗，那你绝无活路，全家老小都得死。但如果你愿意为我大明当差办事，有这个锦衣卫小旗的身份，本官可以保你无忧。”
“为什么是我？”秦漠沉默片刻后问道：“小人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打打杀杀的事，不是小人擅长的。”
崔章哈哈笑了起来：“谁和你说锦衣卫就要打打杀杀了？秦漠，你的本事，本官是清楚的。你放心，本官既然给了你这个身份，那自然也不会给你安排完成不了的任务。”
“你现在只需要回复本官，这个差使，你愿不愿意当？”
崔章这一问，还真把秦漠给问住了。
寻常人家都只当锦衣卫风光无限，但那是朱重八和朱老四时候的事情了。
嘉靖年间的锦衣卫虽然也负责给嘉靖帝收集情报，但底层的那些锦衣卫，干得更多的是脏活累活，吃力不讨好，甚至很多地方连饷银都发不出来了，全靠为爱发电。
崔章突然给了自己一个锦衣卫的身份，这究竟是福是祸，谁也说不清楚。
见崔章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秦漠小声地问道：“大人，小人从来没有当过锦衣卫，如果当差不力，会掉脑袋吗？”
听秦漠这么问，崔章哑然失笑。
像是知道秦漠在顾忌什么，崔章笑着说道：“只要你不做背叛大明，违背《大明律》的事，本官可以保你。”
一听崔章这么说，秦漠心里犯起了嘀咕。
《大明律》的法律可是已经相当完善了，如果自己完全不违反《大明律》，那还当锤子的锦衣卫，当一个平头老百姓不行吗？
见秦漠还在犹豫，崔章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怎么，这锦衣卫的职位多少人求着都想要，你还要犹豫是吗？”
见崔章这次是真生气了，秦漠连忙拱手说道：“大人您误会了，只是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所以小人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大人愿意给小人这个身份，小人自然是感激不尽，今后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见秦漠如此识趣，崔章点了点头。
“行，既然如此，腰牌你便收好吧。这腰牌是唯一能证明你身份的凭证，如果遗失了，是重罪。”
秦漠不敢怠慢，赶紧将腰牌贴身放好。
“还有，以后我们单独见面的时候，你就不要自称小人了，要称属下，明白了吗？”
“小人……属下明白。”
简单和秦漠说了几句当锦衣卫需要注意的事项，崔章一摆手，立马就有一名带刀侍卫将一本册子递给秦漠。
秦漠低头一看，这本册子封面上写着‘锦衣律令’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