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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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王氏见不得这种血腥的场面，一翻白眼，直接晕了过去。
孙香姐妹连忙把王氏扶进房间休息，只是两姐妹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王虎抬头看向秦漠，眼神有些陌生。
这还是曾经那个什么事情都需要自己帮忙拿主意的侄子吗？
虽说秦漠是军户的儿子，但以前秦漠也没有这么冷血啊。
倒是无艳似乎见怪不怪了。
在青莲府，每个月都会处死十几个下人。
那些下人还不是因为不守规矩，大部分都是因为仇飞尘心情不好，所以就随意处死的。
人命如草芥的道理，无艳是体会最深的。
只不过无艳非但没有觉得秦漠可怕，反而在此时，无艳才觉得秦漠是一个合格的主人。
徐雷俯下身去摸了一下周越的脖子，确认他死了以后，徐雷冲秦漠竖起大拇指：“秦老板，硬啊。”
“你把我的活儿给抢了，那这三天我岂不是白蹲了。”
秦漠将木棍还给徐雷，淡淡地说道：“杀鸡儆猴这种事情，原本就是我这个当主人应该做的，这次劳烦徐牙头费心了。”
“一点小意思，还希望徐牙头帮忙处理一下尸体。”
秦漠掏出二两银子递了过去。
徐雷满脸笑容地收下：“好说好说，有卖身契在，这小子的尸体好处理得很。秦老板，稍后。”
徐雷说完往门外走去，没过一会儿，他就带着两名捕快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两名捕快拿着徐雷递过去的卖身契和一幅画像，又对照了一下尸体。
确认是本人无误以后，两名捕快起身问道：“是什么原因被打死的？”
徐雷指着地上散开的包裹：“偷主家东西，当逃奴，然后反抗不从，被当场打死。”
“这好歹是一条人命……”
捕快话还没有说完，徐雷拿出半贯铜钱，递了过去。
“两位大哥辛苦了，一点茶水钱，不成敬意。”
捕快将铜钱揣进兜里，改了口：“我的意思是说，就算是卖身奴，那也是一条人命，不能说打杀就打杀。下次注意一点，小惩大诫嘛。”
徐雷连连点头：“那是那是，我们这次也是没有收住手，完全是一个意外。”
“行，是意外就不多说什么了。”
收了钱的两名捕快在《县奴册》上勾掉了周越的名字，随后有两名跟班进来，把尸体拖出去，放在板车上推走。
至此，周越的事情就处理完了。
一条人命，前后一共也就花了2500钱。
徐雷又和秦漠寒暄了两句。
“秦老板，我看你们这酒楼帮工是够了，但是护院一个都没有。这要是遇到贼人什么的，总不能每次都是你亲自出手吧？”
秦漠看了徐雷一眼：“徐牙头你还能做护院的买卖？”
徐雷连连摆手：“秦老板你太看得起我了，这护院都是习武之人，有本事在身上的，谁会愿意卖身啊。不过我倒是知道哪里可以招到护院，秦老板，这是地址，你收好。”
不得不说徐雷这个人虽然出手狠辣，但却是一个做事很有原则，很会来事的人。
他将写有地址的纸条递给秦漠后，带着人就转身离开了。
等徐雷走后，秦漠看着站成一排的十名学徒。
十名学徒，没有一个不被吓哭的。
尤其差点跟周越一起逃走的林彬，此时已经吓得尿裤子了。
秦漠沉声说道：“这些天我对你们如何，我相信你们自己心里是有数的。”
“我说过，我秦漠和其他主家不一样，不是一个喜欢把你们当奴才的人。但前提是，你们是人，不是白眼儿狼。”
“当初在牙市，我就和徐雷说过，我要找的学徒，第一前提就是自愿。如果他不愿意来我酒楼学艺，那就别来。”
“我花了银子，花了时间，花了精力，给你们吃穿，培养你们做事。结果你们之中还有人想着吃里扒外，当逃奴？”
秦漠语气严肃地说道：“我心善，但不代表没有雷霆手段。”
“明天就是你们接待客人的日子，谁要是敢明天给我掉链子，那我们就按规矩办事。”
一听秦漠说到‘规矩’两个字，所有学徒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地上的那滩血。
现在没有人再把秦漠的话当成耳旁风。
因为就在刚才，秦漠当着他们的面，杀了一个逃奴。
“行了，都回去睡吧，该干什么干什么。”
秦漠一挥手，十名学徒如蒙大赦，赶紧回屋睡觉。
等其他人一走，秦漠独自站在院子中间，看着脚下的鲜血，心情复杂。
作为穿越过来的现代人，秦漠当然知道生命的可贵。
但刚才那种情况，秦漠别无选择。
正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这在现代人看来是很落后的思想，但是结合当时的社会环境，这句话其实是很有道理的。
如果今晚不是徐雷蹲守在酒楼外面，周越跑了也就跑了，秦漠可能永远也抓不到他。
周越一旦逃跑成功，不管他在外面混得怎么样，其他的学徒一旦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也会想着逃跑。
现在自己的当务之急是完成任务。
自己需要靠完成任务的奖励去对抗仇飞尘与邱如虎。
两人现在也只是暂时消停罢了，等到他们两人缓过来，找自己秋后算账的时候，自己除了系统给的任务奖励，又有什么可以与之抗衡呢？
打死周越，杀鸡儆猴，这是秦漠必须做的事情。
“少爷，外面太冷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秦漠回头一看，发现无艳正站在一旁，静静地守着自己。
“无艳，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残忍了？”
无艳摇了摇头：“少爷您做得对。”
“一家之主，应该杀伐果断。”
秦漠苦笑道：“你不用安慰我，你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认为我做得对。你之前不还拿府里的东西去喂穷人吗？”
无艳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是喂过一次，之后便想着不在喂了。”
“因为街上那些真正饿急了的，已经不能算人了，只能算是饿鬼。”
“他们可以为了一口吃的，把其他人都推到一边，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