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千年大妖怪与小骗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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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月中又是一年一度的才子佳人相会。
这宴会是当地豪奢秦家举办,分歌、舞、琴、棋、诗、画六大魁首,每个魁首可得千金。又里面提供之物均是高雅、难得之物,是以有许多佳人才子参加。
一老一少给了一锭黄金这才能进来,又给了些许银两引路的人领着两人往阁楼上去。
“本以为是高雅之地,原来也为金银驱使。”年轻人道。
老者摇着头笑笑“痴子,入彀还不知晓。”
年轻人不解的看着老者,老者继续道“小莫来的时候说了些话,我们就走到这儿了,来了这个人随便拿了一锭银子就进来还入了这难得的地方观看,你觉得就凭我们这一身华服能达到?”
“那……”年轻人想了想,环顾四周后,看到楼下有人拥护着看不清容貌的一男一女正上楼。
“听说,此地杨知府有一儿一女,其中杨小姐貌绝而聪慧。”年轻人皱着眉道。
老者笑笑“若是小姑娘真的能入你眼也不错。”
年轻人点点头。
这边话落,忽听得楼下传来一阵歌喉声,悦耳动听,但对于听多了的人而言也就中规中矩。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年轻人中肯道。
老者端起茶喝了口后,摇摇头“倒也不用苛求,毕竟是小地方。”
正说着,对面走上来一白衣男子,剑眉星目、看着便颇为清贵。那男子对着之前已经上楼但戴着斗笠的男子点点头,尔后坐下。
待白衣男子坐下,一小厮附耳过来,那白衣男子看了一眼已经摘了斗笠含着笑意的男子,尔后皱着眉头勾勾手,附耳在小厮耳边说了几句后,那小厮咚咚咚的下楼去了。
“那几位少年,看着倒是不错。”环顾四周,老者点点头道。
取了斗笠的男子眼睛正好与老者对上之时,男子点头一笑,尔后回过神同身旁还没揭开斗笠的女子言语。
“往年他们不屑于来此,今日怕是知晓秦老爷与谢老爷交好,想稳固稳固谢姑娘的名声,特意来此作乱?”跟着白衣男子一道来的青衣男子道。
白衣男子略略一笑“他要不来我还不会怎么,他要是来了我必然不会让他有半分机会。”
“只是,这有闺阁我等多少需要避让,怕是阻不了杨小姐出风头。”
“无碍,我已经告知父亲,让家妹速来。”
听到白衣男子的话,青衣男子皱眉“令妹似乎年级尚小,这比试……”
“杨公子必然是带了最好的准备而来,我不能见招拆招,家妹未必不能。”
“令妹却是各种高手?小小年纪倒难得,我可要见识见识。”
白衣男子笑笑:他妹子可没有一技之长,但胜在足够冷静,胜在目标明确。
“谢小姐以为谁能胜出?”一歌落下,一年长些男人对立于轻纱之后的女子们问道。
如今局势是张小姐与颜小姐旗鼓相当,就差谢小姐这一票。
谢如花沉吟会儿,道“颜小姐即是自己制词、制曲,又曲调清奇,当胜。”
男人正想开口,只听得二楼有人言“不知谢小姐所谓曲调清奇,清在何处、奇在何处?”
立于轻纱之后的女子为之语塞,她只是按照丫鬟给的说,她哪里知道清奇在哪里,就觉得相对而言,颜小姐她觉着也比较好听。
没学过乐理的谢如花听出是杨墨的声音,心中大呼不好:杨墨可是什么都知晓,现在她开口不开口,杨墨都有话等着自个儿。
谢如花不知如何回答,又听得帘后衣服蹀躞,隐约间一婢子扶着另一身量尚小的少女坐下,尔后婢子退守于少女身侧。
“阿轻,你怎么来了?”谢如花轻轻问道。
少女略略点头,道“相对而言,我会比较欣赏李姑娘的歌喉,或许歌声呕哑啁哳难为听、或许容貌算不上好看,但我十分佩服也十分庆幸我能听得到这样有气魄的国殇。”
随着少女的声音落下,周围的人静默不语。
“或许、或许我不该来,我只是、只是想要……”一直想着来凑数的李如在听到魁首是张、颜,心中自觉无望又觉没人在意自己的国殇心中略略安心,但现在听到少女如此说,紧张的低垂着头,不敢说出自己不过是想要拿走赏金之言。
“李姑娘何必自惭。歌声清亮、容颜支撑华服新衣的美丽都会随着时间埋葬,唯有此间真心会跳动。是清奇也好是波澜壮阔也好、是有才自制也好是依赖古者而歌也好,所求是悦耳,在场十二位姐姐并无一个不是悦耳,但时机、场合以及在场是何人或多或少或影响入耳之音。既然难以比较,歌者虽然求悦耳,但也在乎其中情致。时至端午,又……”
“小小年纪能说出这一番话委实不易,然,既然是魁首、是切磋,以技艺见长是基本,若因情而移,定论何在?”
“所谓定论亦是一家之言,因情而移并无不可,恰因情而移有许多美谈。”
“有美谈,但也有不公。”
少女微微一笑,她知道杨墨为何不会继续说下去了:有不公,但绝大多数人不言,言,则为嫉妒。
听到少女沉默许久,杨墨微微皱眉。
“既然是家父举办的吟诵大会,想来我是有这个能力一锤定音了,是吧,兄长?”容众人议论之后,又见杨墨知晓避其锋芒,少女开口道。
一直在楼上不语的白衣男子听到这话,微微一笑,尔后起身道“自然,千金奉上。”
话落,一奴十分伶俐的取了银两咚咚咚下楼小心递交给李如,那李姑娘强行塞了一二于小厮手中,尔后点头致意“谢过秦小姐、秦公子。”
“可是有的人,一生未曾拥有过悦耳的歌喉,未曾占据过令人沦陷的美貌。或者说,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是平凡的声音、平凡的容貌和平凡的才能。”在杨墨回了自己位置之时,她身边的男子走将出来道。
杨墨看了眼她兄长,没能阻止住她兄长开口:少女不帮谢如花不帮自己,独独以端午之由选了李家姑娘,这一场下来有人说魁首名不副实、有人说魁首合理,但最多的应当是秦小姐年纪毕竟小、养的颇为娇贵。
此举,一,李家清寒,千金贵重,于他人而言并不贵重,千金得其所;二,不附和谢家也不附和杨家,独辟蹊径却也保全谢家和杨家,并不侮辱未得命之流;三,秦家姑娘年纪小,合理范围的武断尚可容忍。
“拥有常人拥有的东西就不会在乎得失,然、拥有常人未曾拥有过的东西就应当做好自己也不曾拥有的准备。如我,不长于诗,但也不执着于此。”接过婢子奉上来的汤,少女淡淡道。
男子略略一笑道“秦小姐见识奇特,和着少。既然歌已落幕,该是琴了。我有一友,新作一曲,不知秦公子、秦小姐可愿意听一听?”男子微微一笑,一蓝衣男子走将出来。
看到那拿着琴走出来的人,白衣男子笑笑“天下谁人不识君,得闻褚非琴音、三生有幸。”
褚非点点头,取琴。
褚非一出,众人不敢多言:此人秉性孤僻,难打交道。
褚非合着孤僻高傲,并不理会众人,抬手一曲新作。
曲罢,闻着默然不语。
“褚非虽技艺高超,但并无情致,如画之如花,终非美事。”一三四十的华服男子道。
华服男子是鸣玉楼的掌家,在他手中名琴不知凡几。
“同,琴之一事,非情不得真谛。”另一年轻男子附和道。
眼见着褚非遭受非议,蓝衣男子但笑不语。
楼上老者颇为可惜的摇摇头“这人倒是弹得好,可惜了。”
“琴之一事,世已成定论;情之一字,尚未有人成定论。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无器何用?自问学琴十载,未尝及先生十之一二,又诸位仅指法有能胜于先生者?”如今局势,少女知晓褚非同那男子一道了,但她并不会如褚非愿批判之。
指法不胜,是以攻之以无情么。
少女话落,争议声渐小,但褚非本人依旧低垂眉眼:他不过是这群富者玩物,苦练几十载,为讨生活而已。
“况能以指法掩不能藏之情,在座又有几人能及?”
众人以为少女所言是:技法用于补无情之能。
但中有一人开口道“秦小姐所言,褚某不解。”
“商商宫商,似有离愁。”少女淡淡道。
褚非眸子微睁,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如此,若有机会,我愿意指点秦小姐琴艺。”
少女点点头“得先生指点三生有幸,若有机会我必翘首以待。”
本褚非是秦家要请给秦家小姐的师傅,但杨家捷足先登,领褚非来不过是想让他推了秦家的邀请。
但杨家公子还没开口就被鸣玉楼的掌家先开口了,杨家公子还没来得及开口,又被秦家小丫头捷足先登。
结果反而促成好事,别人的好事。
“小小年纪见识不小,虽为女子,未来可期。”忽地,男人拍手笑道。
杨公子抬手想要让假装打手的人冲撞进来,尔后借着兵力镇压。但听到男人走将出来,他还不能动手。
那老者走将出来,走到杨公子身边,微微点头后,又走向白衣男子,道“少年可还有位置收容我爷俩?”
白衣男子有些惊诧,在看到老者身后少年气质魄人,笑道“请坐。”
此时有一个小厮跑来在杨公子耳边说了些许话,那杨公子点点头后带着杨小姐一同离开。
重头戏本在棋、诗、画之上,这些都是杨墨的拿手戏,但这般匆匆离去,委实让帘中谢如花哑然。
“他们就这样走了?”
“出言的那位老者,”少女停顿了会儿,道“你不觉得熟悉?”
“啊?”谢如花诧异的看着少女。
“记得我之前说的话。”
谢如花连连点头。
“那就继续呗,反正后面也没什么难缠的人。”少女伸了伸懒腰,撑着下巴道。
谢如花点点头,如常。
没有杨氏兄妹的干扰,谢如花进行的十分顺利。
眼见着人散去,帘内的谢如花起身正想说她们可以回去了,却见少女已经撑着下巴闭上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