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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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长命百岁,而我注定早夭,姑娘努力活着总有希望。再者,你们与他是何种关系。\/我不在乎,待我身死后,谁能赢的赵忱的欢心,我一样不在乎,所以,你也不必一直挂恨这些。”楚青看在糕点的份上多说了几句。
“你若能死去,我自然开心。但要是你不能死去,那又如何。”秦月不死心问道。
楚青站起身来,透过小小窗户看着天上明月“不能死就不能死,那又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你说的一向轻巧,好似这天下任何人任何事都与你无关,但你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你,才有人痛苦、有人死亡。”
楚青低着头沉思了会儿,良久认可的点点头“是的,我非伯乐,但伯乐因我而死。大概是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让我上心。”略叹了口气,楚青对秦月道“其实,要我死也不是很难。以往我没有执着,对于生与死顺其自然。但如果你能解答我心中疑惑,我可以选择生或者死。”
“呵!”秦月笑出声来“你竟然有想知道的事情?就算不逼你去死,我也很想知道,什么样的事情纠缠你!”
“我想知道,”楚青定定的看着秦月,一字一字道“我喜欢的那个人,是谁。”
“我感觉你在耍我,”秦月脸若冰霜道“这世界上除了赵忱,还有谁。”
“不是他。”楚青肯定道。
秦月讥笑不已道“怎么不是他?虽然他把你捧的高高的,你从来都是一股从容模样,但谁都看的出,你为了他心动。”
“倘若我寻找的答案还是赵忱,那我没有活着的必要。”
“……”秦月诧异的看着楚青“你这话说的,大抵是真的失忆了,”微微摇头“我最讨厌你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秦月说完,不欲搭理楚青便走。
“等等,”说话间楚青站起来,顺便一把拎起秦月带来的碗碟,就着石凳一砸,随意捡了一块碎片放在手腕上“我想知道你所知道的,你有任何欺瞒,我都将以我血送你不得安宁。”
“你什么意思?”秦月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楚青。
楚青并不在意手腕已经有些血丝了,道“太后没有直接杀我而让我在天牢呆着,可见我还有利用价值。此外,我虽然不知道赵忱为什么如此在乎我,但他确实很在乎我的生死。我死了,无论是太后那边,还是赵忱那边,都免不了有波及。”略调息后,楚青继续道“这个天牢只有你来过,你曾经嫉妒欲狂杀过我,这次我死之前见得人还是你。怎么算,我死了,都和你有关系。”
“朝阳,我告诉你,你这点小伎俩我不怕!”
“你不怕,哀家怕。”说话间,盛装装扮的妇人走来,是太后。
一见着太后,秦月立刻跪倒在地,惶恐难安的问安后,垂头不敢言语。
略施铅粉的妇人,容貌倾城。
当今太后赵氏,容貌绝色也是人们记挂的一点。
赵太后看了一眼楚青手腕,道“如此执着于某件事,竟然到达了以死相逼的地步。是该赞赏你视死如归,还是该说你执着的过了头?”
“生也从容,死也安宁,生死于我不过顺其自然,但这个答案我却想知道。”
“知道什么?”赵太后不由得讥笑“你想知道的本宫已经告诉你了,既往你的身边除了赵忱没有其他重要的人,这个答案京城的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你还想知道什么?”赵太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楚青摇摇头,几天未梳洗的青丝又垂下来些“他不是。我很明确,他不是。我总觉得,眼下那个人离我咫尺,但我不能知晓他究竟在哪里。”
“难道能救你的是神明不成?”赵太后略反问了一句,尔后道“事实便是,哀家知道的,即便你也是最近几年出现在哀家眼前,但很久很久之前,你便被隐秘的安置在赵忱身边。从始至终,养你、护你、救你的都只是赵忱,再没有其他人。”
闻言,楚青放下手中利器,尔后又想个没事人一样坐在石床上。
“你还真是……深藏不露。”看着楚青这般,赵太后留下一句话后便带着秦月离开,并且特意让人小心伺候楚青。
得了上头命令,那些个狱卒忙上前来帮着牢房打扫,并且添加了舒坦的毛毯。
楚青对于这些并不怎么在乎,倒是有一只从窗外飞过来的黄色蝴蝶吸引了楚青的注意力。
由着黄蝴蝶在指尖盘旋,摊开掌心的时候,黄蝴蝶竟安稳的落在掌心。触角探寻了好一会儿,黄蝴蝶绕着手腕盘旋几圈后,依旧从窗户飞走了。
赶了七天七夜,赵忱终于到了京城。
没有片刻耽搁,赵忱直奔皇宫。
装饰精美,面色从容的赵太后由着宫娥修饰素手。
“她在哪里?”
“一来,你就这样同我说话。阿忱,你是否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不听阿姊的话?”赵太后屏退宫娥,颇为不悦道。
“我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去选择是否听从你的话,那是因为,你没有资格命令我。”赵忱冷着脸色道。
“阿忱啊、阿忱,娘亲离世的时候,可是再三叮嘱我照顾好你,你要什么我哪个没给你?就是朝阳那种身份都能嫁给你做正妻,我也没多加阻拦。但眼下,就是因为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改变计划?”
“她只是个女人,还左右不了我的计划。你要这天下,我可以帮你拿下,但是,牺牲她,就没有谈的地步!”赵忱并不为意道。
“你这么说,就是不肯舍弃她?那好,不可舍弃她,那你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说话间,赵太后自袖口取出一木盒,打开木盒取出一颗药丸“服用它,我就放了楚青。”
赵忱盯着药丸,迟迟没有动作,但半掩的目光之中带着黯然。
赵太后见赵忱这般,倒也不催促,拿着药丸,将盒子丢在一盘,站起来略理了理衣裳,语气慵懒道“你在拖延时间么?也好,时间拖的够久,南阳府小丫头那边也能尽早如愿手刃情敌了。”
“你、说什么?”赵忱几乎是牙咬切齿的说道。
“我说,朝阳现在在南阳王手中。”
“你不是一直想要拉下南阳王,这会,竟然和他联手对付我?”
赵太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对付他我不需要耗费那么多精力。你是我亲弟弟,事关你,我都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赵忱并不愿听赵太后的谎言,一把夺过药丸吞进去“可以放了她。”
赵太后并不意外赵忱的选择,正要开口,赵忱却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临了,赵忱说道“请阿姊你,说到做到。”
徒留赵太后一人站着,无限孤寂。
“母后,楚王宫那边来了消息。”从帘后出来的赵征小心道。
赵太后点点头“若不是忌惮楚王宫,哀家也不会一直把这么一把刀悬在哀家头上。”
身侧的赵征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既开心于楚王宫出手,又不大希望楚王宫出手。
此刻,对面坐着南阳王,眼底是一碗茶水,楚青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
待一名小厮过来,附耳两三句,南阳王着人撤下楚青眼底下的茶水,脸上笑容可掬“都怪我家那丫头,不失礼数,直接将国师夫人请了过来,刚才老夫想事情想的入迷了,致使那茶冷了,这不,换了一杯新的,尝尝?”
说话间,仆人新上来玫瑰红枣茶。
看着眼前的茶,楚青依旧没有动。
“是,这茶不合口味?”
楚青抬眸看着眼前看似和蔼可亲的大叔,终究还是开口道“我不喝有毒的茶。”
此话一出,南阳王整个老脸都不自在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小老儿还会害你不成?”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亦或者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南阳王应该比我一介草莽清楚的多。”楚青不卑不亢道。
“你小小年纪如此沉稳……老夫总觉得有几分熟悉之感。”南阳王此刻不可思议的盯着楚青道。
楚青并不忌惮南阳王的打量,开口道“再怎么看、怎么思量:我是我,会去看、会去衡量的我;你们还是你们,还是互相算计的你们。”
“你!”教楚青这么直白的撤下遮羞布,恼的南阳王直接拍案而起。
楚青脸色不变“既然国师大人已经免了我性命之忧,想来我也可以回去了。为节省贵府人手,我便自行离去。当然,南阳王可以选择强硬手段。”说着,楚青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留在门口的护卫想要上前去拦,但没有家主子的命令,由着楚青离去。
看着楚青兀自离去,南阳王怒极反笑“黄齿小儿,何敢言智!”
并不觉得惹怒了南阳王的楚青出了南阳府,站在大街上环顾陌生的四周,竟不知道归路。
索性,江湖、皇宫,她都不想去,席府哪里……她的时间不多了,也不当去勾动更多的不安稳。
许是阳光照在身上,楚青觉得周身暖暖的,倒也不觉得彷徨。跟着感觉,选了右边的路走去。
“你在这里,乱跑什么?”
漫无目的的楚青在听到身后马蹄声,转眼就看到在马背上的赵忱,。
赵忱冷着眼。
楚青道“闲来无事,走走而已。”
“你的闲来无事可真有意思!你还知道气恼南阳王,怎么就没想过靠自己活着?非要别人救你?”
随着赵忱的到来,护卫早将两人隔离了起来。
楚青定定的看着赵忱,好一会儿摇摇头“我没要你救,而且,即便你救我、也不是真心救我。既然不是真心,又何必让我去愧疚?”
“我从未见过如此忘恩负义之人!”赵忱十分恼怒道,似乎下一刻就会扼住楚青的脖子模样。
即便如此,楚青也不惧怕,继续道“现在的你所做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
赵忱偏过头“无可奉告。”
楚青难得的点点头,绕过赵忱便要离开。
“你要再敢离开我视线,我不介意以怨报德,要了席家姑娘性命。”赵忱淡淡道。
他虽然现在才看到楚青,但是对楚青的机遇知道的一清二楚。
楚青并不在乎,依旧往前走。
“你若一意孤行,所有与你有关的人,都将斩杀,包括街上的走卒贩夫!”
楚青低头看脚下,黑黢黢的地面上似乎有鲜红血迹。这样沉重的杀戮教她停下脚步来:这,又是为什么。
“我跟你回去,你又能怎么样?”楚青淡淡问道。
“供着!”说着,赵忱驱马略往前后,俯身拉着楚青上马,随后往国师府而去。
不适应马背的楚青,还是保持着无喜无怒的神情。
“你明明这么聪明,为什么就不能安分待着?谁都好,就是不要招惹太后。”身后的赵忱略放低声音道。
“我时间不多了。”楚青淡淡道。
“你能做什么?你要做的事情早就有人接手,安分的待着不好吗?”
楚青张了张口,许是因为两人距离过近,楚青竟觉得赵忱话语温和了很多很多,她不想再解释了。
一直到了国师府脚,被赵忱从马背上丢下来的楚青沾了地,脸上也没有变色。
“好好服侍夫人,若夫人有半分差池,提头来见。”刚下马的赵忱将马绳一甩,自顾地往内院而去。
待楚青回过神来,那些被恐吓的丫鬟死死地低着头,不敢言语。
匆忙往内院而去的赵忱,刚绕过花墙,压不住的血腥味从喉头冒了出来,同时,全身力气也在一瞬间被抽干了一般,好在他及时抓住了一旁栏杆,又有随身护卫及时上前来扶住,赵忱才不至于晕倒在地。
随身护卫将自家主子安置妥当,连忙请了楚大夫来。
调养一两日,赵忱才转醒。
但他醒来时,身旁没甚人。
看了一眼明亮的屋外,赵忱略调息后随意搭了件外衣起身,打开房门时有风吹来。
抬眸望去,院子里有粉蝶在红色的花间盘旋,不远处的流水从高高的假石上落下,再远出的柳条随风轻轻荡着,更远出的天边有青鸟飞过。
赵忱对于这样的景色并没有几份留恋,抬脚走出屋檐,步下台阶,穿过庭院,上了曲廊,过了花墙,到了楚青歇脚的院落。
不知为何,他时常一个人信步游走间的终点都是这院落的门口。虽然到门口,但是他不会进去,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进去。
这一次,赵忱转身踏入院落,一眼就看到廊下楚青盯着一只白色蝴蝶看,那只白蝶盘旋好一会儿,在楚青缓缓抬起的指尖停留。
赵忱刚想开口讥讽楚青“难得”的人情味,一阵风吹来,连带着檐角铁马丁玲,廊下悬挂宫灯飘摇,竹影婆娑间,赵忱不由得眉眼惊喜,连带着嘴角都不由自主的弯起。
在赵忱情难自禁走上前去一步,这惊动声合着风停,楚青缩回手来,由着蝴蝶匆忙离去。
赵忱脸上的欣悦很快消失,神情不甚热络也不冷淡的走上前去道“只有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