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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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小妹勉强单脚站着，反问道：“堂姐，你怎么不下田赚工分去？”
温小敏含糊不清给敷衍过去。
她怀着孩子呢。
要是下田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不好了！
看温小妹盯着自己，温小敏烦躁说道：“我去做别的，家里有妈下田就够了！”
那理直气壮的态度，温小妹也很想要。
奈何她不能。
很快村里那个傻姑娘就跑了进来，对着温小妹道：“咱们去掰棒子。”
温小妹只能立即蹦起来，出了门也没忘了跟温小敏说：“堂姐记得锁门。”
温小敏没想到她伤了脚去掰棒子就成了。
脸部扭曲了一会。
很快她就叫同组的人来催了：“温小敏，你快些，村长说今年公粮不能出差错！”
温小敏连忙去给自己包的严严实实，拿上靶子锁了门就往广场走。
她轻活是晒稻谷。
整个广场就她们俩负责，从早到晚，时不时都要翻一翻。
温小妹不知道温小敏嫉妒自己领了剥玉米活计，不然也……不会换。
坐在一堆上了年纪的老人堆里。
还能听到很多的瓜。
这不，她刚坐下来就听到有个阿婆说：“听说七大队叫人偷了公粮，还报了警，结果查到是七队大队长家！”
“那可是大家伙辛苦种出来的公粮啊！”
“可不就是。”
“七队是不是要换大队长了？”
“早就该换了，小妹你说是不是？”
“啊对对。”
温小妹冷不伶仃被问了句，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那阿婆看了她一眼，后压着声说：“大队长还没换，我听我娘家嫂子说，七队大队长叫人给打了闷棍，一头血……”
温小妹差点问然后呢。
这位阿婆说故事真的折磨人，总是说说停停。
结果没然后了。
换了另一个阿婆来说别的，她家有个孙子在厂里工作，只说：“在厂里不识字还不能坐办公室，只能给人端茶倒水。”
温小妹：“？……？”
这个时候就有这种了？
那阿婆说着说着就说她家孙子看中了一个姑娘，那姑娘是厂里技术工的侄女，经常跑去他们厂里，长得白白胖胖，屁股又翘又圆，好生养。
听得温小妹脑袋里蹦出来一个人，那就是沈娇妹。
然后又听阿婆说：“就是那姑娘花钱大手大脚，听说每天三顿都得吃肉呢！”
“三顿都能吃肉啊！”傻姑娘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温小妹那口水滴在衣服上，默默别开眼。
也有阿婆说：“他们城里人天天能吃肉呢！”
然后就又有提到温小妹：“小妹，你说是不是？”
温小妹觉得这位阿婆对她有意见，不然怎么每次都是她问她，她想了想后道：“……阿婆，没有的，城里人也得拿肉票才能买肉。”
傻姑娘也不知道懂不懂，就感叹道：“城里人也得用肉票啊？”
温小妹应道：“那可不，咱们去城里也得用肉票，他们在城里更是这样。”
然后又听他们说起穿着等等。
在座的都是老思想。
一个接着一个跟温小妹说不能穿太露的衣服啊，不能穿裙子啊什么什么的。
听得温小妹只想翻白眼，低着头掰玉米。
手指都青红了。
可还有几大箩筐等着他们。
而且掰完这些，只能得四个工分。
这四个工分还得看她们都掰了多少后再进行扣减。
温小妹脑袋都要成浆糊了，这怎么跟她知道的有些出处？
掰了一筐后，温小妹已经掰不动了，被阿婆们笑话太娇气了。
那个一直提温小妹的阿婆对她语重心长道：“小妹，你怎么越来越不像从前了？读书读傻了？你们女孩子读书又没什么用，还不如跟你堂姐一样，早早找个男人嫁了，结婚生子才好呢。”
温小妹这可忍不了，看着她认真发问：“阿婆现在很幸福吗？阿婆嫁人的时候就不用干活不用洗衣做饭了吗？还是说阿婆嫁人生了孩子就天天可以数钱了？”
就这个年代，但凡有能包养了她，她就嫁了。
这时候爱情更为淳朴，没有后世那么乱。
阿婆被问住了。
因为她到现在还得任劳任怨，这不就坐着赚工分呢。
可她又不肯低头，就道：“女娃娃一个还听不得人说了。”
坐在温小妹旁边，孙子在厂里工作的阿婆说：“老姐姐，我倒是觉得女娃娃读书也能出人头地，我孙子可说了，他们厂里还有很多女技术工，她们一点都不比男同志差！”
其余阿婆家里没有孙子那么有出息。
都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温小妹都想说这位阿婆思想觉悟还是蛮高的。
结果下一秒阿婆就说：“我孙子看中的女同志还在读书呢，听说要考大学的，如果他们能成，老婆子我也是支持她考大学的，不过就是得先给老婆子我生个曾孙。”
温小妹：“……”
那姑娘真倒霉。
生了娃压根就脱不了身了！
阿婆们很能唠嗑，嘴都不觉得酸，渴了就喝口水。
说得更是各地都有，还说了温小敏和陈家，说陈荣有出息，温小妹没把握住，太可惜了。
温小妹觉得挺可惜的。
早知道陈家那么有钱，应该要个一百的！
然后又说寡妇家啥的。
从天亮说到天黑。
记分员给阿婆们都记了四分，唯独给温小妹记了三分。
温小妹揉了揉酸胀手腕，正要走，就听到蒋氏诶诶了好几声：“我家小妹玉米掰得不比别人少吧？而且你看一个个都好好的，不像其他筐，怎么着都得记四分！”
温小妹很意外看到蒋氏拦住记分员。
一直跟她掰扯。
那些阿婆就不乐意了，指着蒋氏说。
记分员被吵得头疼，蒋氏又难缠，他只能往上边改了改：“都记四分！不过温小妹掰的玉米好是好，可是比阿婆们要少了一点。”
阿婆们面色才好了一些。
温小妹见蒋氏还要吵，立即拉住她：“伯母，咱们回去吧。”
蒋氏想着还没做饭，就也不吵了。
转头又对着温小妹念叨：“谁叫你山上去的？给自己脚崴了！正好就拿你抓来的那只鸡炖了给你补补。”
温小妹：“……”
她就说呢。
怎么会突然那么亲切。
感情念着她的野鸡呢。
也不知道是哪个阿婶阿婆给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