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疑中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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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远尴尬地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他知道现在的顾衍处境困难，开口问点什么不是，什么也不问也不是。
就在夏远想着要不要壮着胆子上前帮顾衍解个围时，主治医生带着医生团队匆匆而来。
“顾太太……把顾小少爷交给我们吧。”主治医生不清楚顾家的事情，虽然没听说顾衍结过婚，但是顾衍说里面躺着的是他的女儿，而这位小姐又说自己的孩子们的母亲，那么叫顾太太总没错。
这种时候，苏音也懒得浪费唇舌和医生解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她站起身对医生说了句辛苦了，又低下头看着顾靖泽，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顾靖泽的头，低声道：“阿泽不怕，妈咪会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顾靖泽重重地对苏音点了点头：“妈咪放心，阿泽去去就来，阿泽会帮妈咪把妹妹平平安安带回来的。”
“嗯。”苏音对顾靖泽点了点头，又转身看向主治医生，“医生，我的一双儿女就交给你们了，你们……”
苏音哽咽住。
主治医生对护士道：“你先带顾小少爷去做皮试。”
等护士把顾靖泽带走，主治医生才对苏音道：“顾太太放心，有匹配的干细胞在，一切都不是问题，顾小小姐和顾小少爷不会有事的，只不过……”
苏音紧张地看着主治医生：“什么？有……有什么问题吗？”
主治医生见苏音一脸担忧，忙道：“顾太太误会了，手术不会有任何问题，只是想提前告知一下，第一次手术大概需要5到6个小时，还请顾董和顾太太不要太过担心，保持良好心情和体力，这是一个持久战。”
“嗯，谢谢医生。”苏音松了口气。
主治医生继续说道：“骨髓移植手术，不是说一次就做好，这是一个持久战，还望顾太太和家人做好心理准备和合理的时间安排。”
“需要大概多少时间？”一直沉默不语的顾衍突然开口。
主治医生让手底下的医生和护士先进手术室去做准备工作，安排好后，这才转过身来和顾衍耐心地解释道：“是这样的顾董事长，噬血细胞综合征是罕见的血液病，治疗起来会比较繁琐和麻烦，所幸我们已经解决最大的难题，那就是匹配的干细胞。只不过从治疗开始，自病人进入无菌层流病房起，就要和家人隔离。”
苏音点点头，她早已做好了准备。
主治医生继续说道：“未免顾董事长和顾太太担心，我简单地说一下治疗过程，首先需要进行大剂量放化疗，医学上管这个叫预处理过程，过程大约5到10天，具体时间要看顾小小姐的恢复情况。”
“也就是说需要隔离五到十天吗？”顾衍着急地问道。
“不是的，在化疗结束后，还需要1～2天的时间做输注采集的骨髓或外周血以及脐血的造血干细胞处理。”主治医生耐心地解释道，“处理完毕后，则需要2～3周的时间等待骨髓造血恢复，所以不出意外的话，隔离时间大概需要3～4周的样子，如果顾小小姐身体恢复得快，那么可以提前转为普通病房，可如果顾小小姐恢复得较慢，隔离时间可能会拖长。”
苏音深吸口气，声音有些哽咽：“好，我……我知道了。”
主治医生笑道：“所以顾太太恐怕是不能一直坐在这里等顾小小姐和顾小少爷出来了，你们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毕竟骨髓移植植入成功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转入普通病房后，还需要长期监测，快则一两年，慢则三五年，才算彻底恢复。”
顾衍不可置信地问道：“转入普通病房后，一两年……才能出院？”
他的小柠檬……要遭这么久的罪？
主治医生忙解释道：“顾董事长误会了，转入普通病房后，再观察最多一个月就可以出院了，只是后面需要每个月定期复查，检测指标是否有异常，要时刻保证顾小小姐的各项指标正常，才能更好保证骨髓移植的效果。”
正说着，护士带着手术同意书走了过来。
主治医生对顾衍和苏音道：“关于治疗的过程和注意事项我都介绍完了，还请顾太太和顾董事长签个字，我们这边得准备开始手术。”
苏音点点头，接过护士手中的手术同意书和笔准备签字，手却抖得厉害。
“我来。”顾衍按住苏音不停抖动的手，接过苏音手中的纸笔，唰唰唰几笔签上自己的名字后递给护士。
主治医生见一切准备就绪，对苏音和顾衍道：“那我先进去了，顾太太、顾董事长，手术虽然繁琐，但是不难，只不过接下来还有很长的时间打硬仗，你们万万要保重身体，很多家属因为过度担心熬坏了自己身体，没能在孩子转入普通病房后好好的陪孩子，导致孩子产生自责内疚的心理，以及因为缺失关爱而耽误恢复，所以……”
医生的话说很明白，手术不难，难的是后续的呵护和保养。
所以作为孩子的父母，千万不要在第一步就倒下了。
顾衍将苏音揽入怀中，对医生点头道：“多谢提醒，辛苦医生。”
“不辛苦，救死扶伤是我们每个医者的职责。”主治医生说完，对苏音和顾衍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手术室。
苏音看着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一直强撑着的那口气突然松懈下来，整个人失去力量，软软地倒在了顾衍的怀里。
“阿音！”顾衍一个横抱将苏音抱起，带着苏音急匆匆朝着提前给苏青柠定好的专属病房走去。
王圆圆和夏远对视一眼，担忧地跟了上去。
病房的专属护士见顾衍抱着苏音进病房，也忙跟上去，走了过来，探查一番后告诉顾衍：“顾董事长，顾太太无事，许是太过担心顾小小姐，急火攻心，这才会出现短暂性的昏厥，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跟在顾衍身后的王圆圆一拍脑袋，对顾衍道：“我想起来了，音姐还没吃午饭，回来路上她就有些低血糖，我这就去给音姐买点吃的去。”
夏远见状，忙跟在王圆圆身后：“我跟你一起去。”
说完，又回头看了眼顾衍：“顾董，您也没吃饭吧，要不要我给你买点什么？”
“不用。”顾衍一动不动地看着苏音，冷声道。
夏远不敢说话，轻轻地关上门，跟着王圆圆下了楼。
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呼吸了，刚才的夏远甚至不敢大喘气，生怕自己的呼吸声太重，影响了顾衍的思考。
“哎，你叫什么名字？”夏远饶有兴致的看着王圆圆，“刚才的事，你听明白了吗？”
“你是智障？这都听不明白？”王圆圆白了眼夏远，“小柠檬和阿泽做手术，需要很长时间，我们做好自己的本份，等着照顾好小柠檬和阿泽就可以，很难懂？”
“不是？我说的明明不是这个。”夏远被呛了一顿，心中委屈，“我是说……”
电梯门打开，王圆圆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夏远，径直走了出去，夏远忙追了上去。
病房里，顾衍看着苏音脸，轻声叹息。
这张脸，和薛芷若，哪里扯得上半点关系？
无论是脸型，五官，还是气质，她和薛芷若都是判若两人。
那个在顾衍心中早已模糊的身影又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顾衍看着苏音卷翘的睫毛，忍不住轻声问道：“阿音，等你醒来，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不仅想要听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还想要一个称心的答案。
此时的顾衍，已经不祈求苏音的身世是什么，他只祈求，阿泽和小柠檬是他的骨血。他只祈求，他有一个合理的，留住苏音的理由。
“你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才算是合理的解释？”
耳边传来苏音清冷的声音，顾衍回过神，撞进苏音清冷的双眸中。
微微上挑的凤眼，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双眸，而那清冷中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恨意。
顾衍的心一沉，鬼使神差地问出一句话：“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