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共敌不如分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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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汪觅云去薛志杰的书房给薛志杰送咖啡的时候，看到薛志杰正在书房砸东西。
苏音给的钱根本不够填薛氏的窟窿，眼看薛氏就要变成苏氏，薛志杰怎么会不急。
就算是个空壳子，那也好歹是个壳子。一旦失去这个壳子，他薛志杰就会被打回原形，打回那个人是苏凝之前的原形。
认识苏凝之前，他不过是个郁郁不得志的穷小子，虽是名校毕业，也不过是大厂里996的社畜罢了，拿着村里小伙伴眼红的工资，住着潮湿却价格不菲的地下室，一日三餐后，所剩无几，想在江城凑个首付简直难如登天，更何况老家还有一堆穷亲戚等着他这个出人头地的大学生救济。
汪觅云也是在那个时候，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开他。
她长得漂亮又聪明，实在不甘心和他在地下室过着日复一日看不到未来的生活。
是苏凝的出现，改变了他，让他的满腹才华有处施展，让他一步步从一个996社畜慢慢变成才华横溢的薛工，能挑大梁的薛总，独霸一方的薛董……
这一切来得太容易，让薛志杰忘了苏凝的功劳，他理所当然地认为，他的才华配得上他如今的成功。可谁曾想，半生荣华转眼即逝，人过半百，他突然又要面临失去这一切。
不，他绝不甘心，哪怕薛氏只是个空壳，只要这个空壳在，只要他薛董事长的身份在，他就还能东山再起，他绝不能让薛氏落入苏音那丫头片子的手中。
就在薛志杰化身桌面清理大师，将桌上的物件全部扫落在地时，汪觅云胆战心惊地出现，告诉薛志杰，她还有办法。
薛志杰并不抱希望，最多不过是卖几处不值钱的门面房——之前的早已卖完。
可是他如今也无事，人人避他如瘟神，生怕他会开口借钱，薛氏集团的所有服装厂几乎已经停工，没有订单，发不出工资。说是空壳，都是抬举。
既然如此，那他不如看看汪觅云的把戏。
满意了，赏她一个大嘴巴，不满意，踹她几脚出出气也是好的。
毕竟，会造成这一切，都是她这个见钱眼开的蠢货造成的。他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把她这种庸俗货色当白月光。
她也配？
汪觅云带着薛志杰来这个无人问津的门面房，心中也是忐忑的。她不敢确定程楠会不会按照她说的办，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凭良心说，如果她是程楠，早就提钱跑路了。
可是，她没有良心，不代表程楠没有。
毕竟，程楠是她女儿薛芷欣的舔狗，同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儿奴。双重bUFF下的男人，最好pUA。
汪觅云就这样既自信又惶恐地带着薛芷欣来到这间门面房，直到看到那个箱子，她才算彻底安下心来。
程楠这个女婿，还是靠谱的。
比顾征那个王八蛋靠谱多了。
“志杰，有件事，我必须和你坦白。”汪觅云心里有了底，准备开个先抑后扬，她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我知道，是我糊涂，不该耳根子那么软，听了芷欣三言两语就心慌害怕，帮着她把家里钱的都取了出来。”
“哼。”薛志杰冷哼一声，汪觅云不说这个还好，一提到这个，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就踹在汪觅云身上，“你还有脸说，你个不要脸的老货色，谁知道你是不是拿了老子钱去养小白脸。”
程一一看着外面的场景，满脸的震惊，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紧紧地捂住嘴，转头看向程楠。
程楠抱住程一一，伸出手捂住程一一的眼睛。
这就是体面的上流人士，一旦撕破脸，那是体面也没有了，素质也没有了，和村里的泼皮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汪觅云这几日被打得也麻木了，她擦了擦眼泪，又跪直身体，对薛志杰道：“志杰，志杰啊，我是糊涂，我是蠢，可我对你，是一片真心呐。那些钱，我根本不敢动，也不敢存在银行，我全部都藏了起来，我心里想着，薛氏集团一日不如一日，迟早是要破产的，就算存起来，也会被冻结，可是如果我把现金藏好，到时候，到时候就可以带着现金和你一起……一起跑出国外去。”
“跑出国外去？你想的倒是简单。你就算是个村姑，好歹也跟了我这么多年，眼皮子怎么就那么浅，薛氏如果真的破产，我们哪里也去不了……你就算藏了再多的现金也只是……等等……你说什么？”薛志杰死死地盯着汪觅云，“你的意思是，钱都在你这里？你把钱……藏箱子里了？”
薛志杰不敢置信地看向箱子。
汪觅云点了点头，爬到箱子旁，打开密码，将箱子缓缓打开。
三十四寸的行李箱里，全是百元大钞。
薛志杰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这就是你所说的，全部？”
“当然不止这些。”汪觅云又要扯开一个样布，从里面再拉出一个箱子，输入密码，缓缓打开，这一次，薛志杰是真的愣住了，就连程楠也愣了一下。
这个箱子里，全是美元。
这是连程楠都不知道的，但是很快，程楠就想明白了。
汪觅云让他把钱都拿出来放在这里，为的就是让薛志杰相信，所有钱，都在这里了。如果只有美元，薛志杰必然有所怀疑，只有大钱小钱都在，才有说服力。
薛志杰总觉得汪觅云是村姑，却还是被她算计了。
程楠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默默地看着暗室外的表演。
果然，薛志杰看到美元后，脸上的表情缓和了很多，他蹲下身子，抱住汪觅云：“疼吗？”
“不疼。”汪觅云摇了摇头，“是我糊涂，才导致今天这样的局面，我只求你能原谅我。”
薛志杰盯着汪觅云看了半晌，不说原谅，也不说不原谅，他将箱子一一合上，站起身准备离开：“先把这些钱拿去把欠的债能还的还上，其他的，再慢慢想办法。”
汪觅云小心翼翼地将密码锁拨乱，对薛志杰道：“志杰，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对了芷欣和我说，她有个国外的广告，你能不能把她的护照先……”
“国外的广告，就先拒了。”薛志杰的声音陡然变冷，“你和芷欣，现在还是不要出国的好，今时不同往日，薛家出这么大的事情，要是在国外遇到什么麻烦，天高皇帝远，我怕护不住你们。”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去，直到卷帘门被彻底关上，程楠才带着程一一走了出来。
程楠知道，汪觅云刚才那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薛志杰扣了汪觅云和薛芷欣的护照，看来，薛家的事情不解决，他是等不到和薛芷欣远走高飞了。
“爸爸？”程一一小小声的叫了程楠一声。
“走吧。”程楠将程一一抱了起来，“今晚一一想吃什么？”
“想吃烤全鸡。”程一一想了想，又道，“还有蛋挞。”
“好！烤全鸡和蛋挞，走，爸爸给你买去。”程楠放下程一一，拉起卷帘门后，拉着程一一走了出去，又将卷帘门拉上锁好，这才抱着程一一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