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巫医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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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苍走到老巫婆身边,指了指被捆仙索绑在刑台上的巫医问:“巫母,这是?咳,要是闹闹性子,不如就算了,毕竟这是巫父,您说呢?”
老巫婆阴毒地盯了他一眼:“闹闹性子?他说他要向母神告发我们所为,你说该不该灭了他?”
乞苍笑:“巫母说要灭了他,自是要灭了他。须我动手么?”
老巫婆盯了苍婉一眼说:“他要求以火焚他并指定要冥后动手点火。我满足他这最后一个要求。”
“既是巫父有求,苍婉自当尽力。”苍婉笑,言毕运功,带着一团鲜红的火团走向巫医。
巫医看到苍婉向自己走来,望向热泪盈眶的谢画楼,以念对她说:“画楼,莫做任何事,为师求死,亦是求生。你当铭记师父教诲,固守本心,莫失善正,永莫忘:唯道根,方是命根。师父愿你有一天能离开这冥界见天日。师父此生有悔有憾,但得你此徒,是安慰。记住,守善心,护道根。”
谢画楼泪流不止,对巫医说:“师父,道法无穷,师父教画楼太少,画楼还想再听师父教言。”
巫医的眼里飘过一丝笑意,给她留下最后一句话:“画楼,道法无边,开启因缘去觅道根。有缘我们终会再见。”
“巫父,既是您所求,苍婉是如你所愿,得罪了。”苍婉走到巫医面前,笑意盈盈说。
巫医看了她一眼,淡然说:“诸行是因,诸行是果,因果相埋。你助我死,我助你灭,如是因,如是果。冥后无须客气。”
苍婉一向不修法理,不太懂巫医在说什么,但知他此言非好话,恶狠狠地把火团推向巫医胸口,掉头离开回到乞苍身边。
苍婉虽身已非五行身,但火灵珠仍在她处,她的火是真火,一下子便焚烧巫医全身,不但烧衣烧肉烧皮骨,更烧神魂。而事实上,这恰是巫医的苦心,巫医看似求死,其实求的是涅盘重生,巫医的半生,受尽了雀女带来的苦难,他非本恶,知道自罪之重;他也并非无责任感、使命感之人,他求的是一个赎罪的机会。在烈火焚烧之时,神魂受尽真火灼痛,他对天请求:“星辰自知一失足成千古恨,如今造下弥天大罪,不求被宽恕,只求能赎罪,若能允我重生,我愿以余生所有力量,化解我造下的灾难,护父神母神安好、还宇宙太平;星辰若有幸得生,生而永与雀女为敌,与她过往,宁死不忆。”
巫医让苍婉点火是与苍婉绑下一个死扣,以自己的命诅咒苍婉受尽折磨后灰飞烟灭,巫医一生尊师重道,得母神教导而习得一身技艺,不论他生性如何、犯下何错,母神终是他心中不灭的信仰,母神是母神,亦如母亲、是师父,那是巫医心中不可挪动半分的存在。正是因为对母神的这份信仰、伤害母神之后带来的悔恨,使巫医在万万年里熬过了雀女非人的折磨,宁死也要端掉雀女这颗宇宙毒瘤,以报母神之恩。而苍婉受母神之恩,却害母神、伤母神眼也不眨,巫医认为此等毒物,若让之存活宇宙必是下一个雀女,哪怕以命造因也要将之诛之、灭之。谢画楼不知师父真意,也不知师父苦心,看师父被苍婉放火烧身,心中痛楚难当,默默地记住了雀女、乞苍,特别是苍婉的杀师之仇,她知道,她与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同道了。这是巫医为她上的最后一堂课,她知道这接下来的路是条斗智斗勇的路,她希望自己能用事实慰师父之灵:去觅道根,离开冥界重见天日。
“母神,我为您梳梳头吧。”看着母神翻查资料已甚久,何统管说。
母神放下手中卷宗说:“怎么,我头发乱了?”
“没有,敛香只是想,日后母神入梦,敛香不知多久不能伺奉母神身侧,想着能帮母神梳多一两次头也是好的……”何统管说着,眼眶红了。
母神笑了,站起来摸了摸她的头说:“你这孩子虽选女身,但一向性子刚果地很,如今倒是多愁善感起来了?”
泪水一下子从何统管眼里掉下来:“这不同,敛香是担心母神,这毕竟是天劫,我怕母神没了我在身边照顾,过得不如然;劫难深重,我亦怕母神受伤害;浩瀚再大,何处也不及法峰,我怕纵是芸芸众生也能肆意伤母神,而母神自性慈悲,不会还击,只会被伤害……我想想就很难过。”
母神叹了口气,替她抹去眼泪说:“傻孩子,以身承苍生,苍生之重是身重,芸芸众生皆如子,子伤母,母不伤子。若有苦受,也是母神当受,在我选择造父神时,这天劫以及种种便是选择之后必然的承担了,莫怕。他日我入梦,你好好看管这里,勤加修炼,待我与父神归来,要考你修为是否有长进。”
何统管点头:“嗯,我会精进的,只是一时伤情,母神莫怪。”
母神笑,却见眼前一朵金花绽开,金花绽开之后闪出一组金字:“星辰自知一失足成千古恨,如今造下弥天大罪,不求被宽恕,只求能赎罪,若能允我重生,我愿以余生所有力量,化解我造下的灾难,护父神母神安好、还宇宙太平;星辰若有幸得生,生而永与雀女为敌,与她过往,宁死不忆。”
母神沉吟了一下说:“敛香,冥星星主星辰殒落了,殒落前发了善愿,你速速去召桃翁,带他去凤离沉睡那室找我,我先行过去。”
何统管领命,速速到99层找主管寿夭的桃翁。
108层有一幢特殊的建筑物,方正坚固,入口处是个法坛,整座建筑物都在强大的结界内,之所以保护如此周全,是因那里的每一室都沉睡着一位或在历劫,或如凤离般以身封印的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