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勉强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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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姗姗来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鹤眠没空，总得有人教。蓝时也逮着机会训她。
没规没矩，总是会叫旁的说去了闲话。
蓝时还没说，就看着兴致缺缺的丫头爬到自己边上坐着，眼睛红彤彤的。
“怎么了？”转过身看十殿下，“你欺负她了？”
十殿连忙放下筷子：哪儿能！
这可是少将军哥哥的宝贝疙瘩。
不知怎么的，突然外面闹闹哄哄的。
“外面怎么回事？”
听到有人回话，“二公子，少将军派人送回来两只小狼，说是给小公子的礼物。”
十殿下满心欢喜，“少将军哥哥还记得……”他就提了一次。
蓝时拿出为人师表的模样，色厉严词，“坐好！”
十殿下坐姿端正，可心思随目光已经看向了外面，到底还是孩子。
“急什么急！”还能跑了不成，吃饭。
用了膳，蓝时立马给他布置功课，限时一炷香。惹得十殿叫苦连天，那么多功课，够他做一个晚上的。
“老师，让我看看呗！”
笑话，鹤眠今年都没给他准备礼物，凭什么小殿下想要就要。
“还不快去！”
见便宜学生终于走了，蓝时也琢磨着过去看看鹤眠送来的那狼崽子。
“小狗狗！”
丫头想扒拉稻窝里两卷成一团的狼崽子，却被蓝时手疾眼快给拦了下来。
虽是个崽子，却也是狼。
蓝时拎着个狼崽子，灰白的狼崽子呲裂着幼牙，让他想起之前在扶桑岭见到的那狼王。
“这不会是狼王子吧？”
还真是！
野性未训，若伤了这位集万宠于一身的小殿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丫头呢？”方才还在他边上，罢了，这是楚宅，想来也没危险。
缴了‘礼物’。回来书房检查学生的功课，才踏入门槛就听有人在读《兵策》。
那声音不大，可蓝时还是听清楚了，是丫头！
还有十殿下偶然指正的声音，听着到很是和谐。
‘鹤眠教的？’
初一摇了摇头，少将军忙着里外，哪儿有功夫，而且，姐儿还小，想着回了京再寻个先生。
‘那这丫头还是个天才？’
初一点了点头，果然是少将军的闺女。
丫头看到蓝时进来，似乎被吓到了，连忙把书背到身后，唯唯诺诺的站角落看着他。
看着丫头，蓝时不经想起了自己幼时。
他走了过去，万分温柔的把书从她身后抽了出来，皱巴巴的书捏着手上。
轻轻抚摸书面，犹如珍宝。
自打他有记忆来，书便是他日夜一起的玩伴。丑奴说，他把那些书看完了，父母就会看到他了。
偌大的书房，上万卷册，寒来暑往，只有他一个人……
十殿知道自己老师对书的珍贵，担心他责罚楚小姐，连忙上去，“老师，是我……”
蓝时看着丫头，“喜欢书吗？”
丫头点了点头，“字，好看！”
那是，这些都是他亲手抄录的。别的不敢说，他的字绝对没几人比得了。
“想像鹤眠一样当将军是吗！”
这怎么可能？十殿看着丫头，戎国虽对女子并无太多束缚，士农工商皆有女子担任，可总是少数。
还未曾有过女子……
丫头点了点头。“打，坏人！”
蓝时把书还给了丫头，撸着丫头的头，丝毫不觉得自己把丫头的头发揉乱了。
他不紧不慢的说着，“想当大将军，可不能这般胆小！”
丫头看了一眼初一，又看着蓝时，眼中的胆怯和害怕慢慢被喜悦和兴奋代替。
作为皇子老师，蓝时已经旷工老久了，现下有空，自然是该补回来。
丫头搬来凳子，乖巧的待在十殿身边，拿着书，有模有样的做着‘笔记’。
字虽不可恭维，可贵在用心。
蓝时低头教着十殿，嘴角不自觉的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丫头学的极快，十殿似乎也感觉到了压力，学的格外认真。
夜深了，早已习惯亥时入睡的丫头已经支撑不住眼皮，上下打架了。
粉红的唇角不住的嘟囔着，“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肉嘟嘟的小手握着笔杆子一抖一抖，险些没在自己脸上画成大花猫。
十殿笑了，“老师，楚小姐好生可爱。”
蓝时收走笔、纸，看着有些散锋的毛笔，小孩子习字最是费这些，明日他去书屋多买些回来放着。
“天暗了，今儿就到这里吧。”
正打算抱丫头回去睡的初一动作一僵，听到二公子说“初一，你说，丫头叫我爹，鹤眠会不会……”
不明白为什么，二公子突如其想的想撬爷的墙角，以往不是不喜欢小姐儿吗。
“二公子说笑了，多一个人疼小姐，爷自然高兴。”
蓝时笑着摇了摇头，鹤眠身边的人儿啊，都是人精！
初一看的方向，巍巍高耸的城楼，来回巡逻的将士已经模糊了影子。
边关的月，总是带着一丝丝凄凉，寒冷的风刮动着战旗啪啪的响。
丫头趴着初一的肩头，大抵是被冷风惊醒，她嘟着嘴，喃喃唤道，“初一，困！”
初一回过头看了眼那毛茸茸的小脑袋，想去儿时他逃出将军府闹着找爹娘。
哥哥寻到打了他一顿。他哭的厉害，不愿走，要哥哥背他。
那一路，泥水沁透了哥哥那单薄的靴子。
小初一：‘哥哥，我想回家！’
少年低头不语，手兜着弟弟的臀却不由的紧了几分。他们哪儿还有家？
将军府便是他们的家。
“初一，你怎么了？”
“我的哥哥说到大雪盖过战旗的时候，他就回来了。”所以，小的时候，他总是傻傻把战旗偷偷的取下来，埋在雪里。
可，魂归沙场的人，如何回得来呢！
初一闭上了眼睛，晶莹的泪珠忍不住的流了出来，在寒冷的月光下格外刺眼。
“初一不哭？”
“小姐儿为什么想当将军？”
初一看着丫头，年纪尚幼的小姐儿，如何知道沙场的残酷和血腥。八成是看着少将军一身铠甲帅气罢了。
“打坏人，不哭！”
坏人，孩子的世界里如何的人才算的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