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忘记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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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小丫头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样的噩梦,小小人儿缩成了一团,止不住的发抖。
面色惨白的就和外面的雪景似的,额头不停的冒着汗水。低闷的呜呜声听得叫人心疼,干裂的薄唇喃喃细语,“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楚江小声安抚,粗狂的声音也是难得温柔。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寒冷刺骨的风掀开了珠帘,发出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响声。
腊月的天儿,又下雪了。
蓝时拎着一袋药进来,抖去肩上的雪,将披风取下挂着,里头还有那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
跺去靴上的雪才朝里走着,“我去找了一下,也没听说有人丢孩子。”
“不用了!”今早听给丫头换洗的婢女说,这丫头身上没一块好肉,不是青紫红肿的。
想来那丫头的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丫头,哪儿又给送回去糟蹋。
榻边,楚江正襟危坐,褪下战袍的他,一身素净的长衫,倒真像个文弱书生。
蓝时突然一笑,这非亲非故的,“守了丫头一夜?”
“嗯!”楚江点了点头,怕又烧了。
蓝时走了过去,刚才外面进来手还是冰凉,一碰到丫头,丫头就好像有意识般躲开了,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他有那么可怕吗?
“桌上有粥,刚熬的,给她灌了些。”楚江说,“还热的,你也喝点儿,别凉着。”
蓝时看着楚江‘你自己熬的?’
十几年的兄弟了,楚江如何看不懂那眼神,转过身不太想理他。
蓝时美滋滋的抱起热粥往肚里灌,一口下去竟感觉身上暖和不少,
他说:“等养好了,就送了吧!正巧,你手下的副将不是一直都想要个孩子吗?”
楚江低着头没有说话。
“阿眠!我也是为了你好!伯母已经着手准备找儿媳了。”尚未婚配就带个姑娘,这不是摆在让岳家说闲话吗?更何况相的还是老王爷家的群主。
“醒啦!”
楚江瞧过去,就看到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
小丫头人是‘丑’了点儿,可别说,这双眼睛真的漂亮,如墨如珠、灿若星辰。
丫头胆怯的看着楚江,“你是谁?是……爹爹吗!”
楚江冷绷着的脸还有些紧张,听到奶声奶气的‘爹爹’俩字,一下子温柔的挤得出水来。
蓝时看着一脸慈父模样的好兄弟,直接愣住了。一息、两息……
“诶!不是的……”蓝时准备和丫头解释。
楚江却护丫头得紧,直接打断了蓝时,“就是我闺女咋滴!”
蓝时指了指楚江,‘临阵变卦?他的好少将军,可是长本事了喂!’
他气的发抖,却是奈何不了,半句话都说不上来,一怒之下摔了花瓶甩袖而去。
丫头胆怯的往被子里缩了缩,“爹爹,不打!”
“不打,不打!丫头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被窝里,丫头支支吾吾的问了一句,“名字是什么?”
不讨论这个问题了,“丫头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丫头想了想,“漂亮大车车!”瘦弱苍白的小脸愁成了一团,“疼!”
“哪儿疼!”
丫头指了指头,“头,疼!”
楚江看着五岁比自己三岁外甥都瘦小的丫头,不由心疼惨了,这么小个孩子记得什么。
不记得也好,免得记着闹心!
“饿!”
“青竹,给小姐备膳!”
门口正被蓝时叫着问话的少年,朝屋里回了一句。“好嘞!”
“二公子,爷的事儿,奴才一个下人哪儿过问那么多。”
蓝时气得想磨牙吮血,气呼呼的踩着雪离开了。
“公子慢走!”
青竹为人圆滑、动作利索,被楚江提到身边做事,用的也顺手。这不,才吩咐下去,一盏茶功夫就送来了。
楚江照顾着丫头吃饭,突然一问,“重锦呢?”
“像去了督军府。方才青竹像是气着了二公子!”
“不是你!”他是在气自己,却又不好向自己撒气,才找青竹发火罢了。
结果没想到青竹是个小滑头,这会儿八成气的不轻。
突然,只听到碗筷落地的声音,紧跟着小丫头也倒地不起,抱着肚子使劲儿个喊疼。
“丫头,丫头……叫重锦回来,算了!去找高大夫!”
高大夫是随行的军医,人至中年,却是打小看着楚江长大的。虽不像重锦师从神医药王,可也是医药世家。
大步走来的高大夫连忙给丫头催吐“我的少爷啊!小丫头这身子,哪儿禁得起这么丰盛的膳食!”
“抱歉高叔叔!”
“这些东西,小丫头一时半会还也吃不了的!这些天儿,还是弄些清淡油水少的来。”
“去寻些清淡!”
楚江想,要不要把丫头送人,其实他真的不会养孩子,可有点儿舍不得,是怎么回事。
“爹爹,是丫头不好!”
看着小丫头胆战心惊的模样,心不由得疼的厉害,“没有!是我的错。”
他没有想到,丫头的身体差到这种程度,连带油水的东西都不敢轻易进食。
“爹爹不生气!”那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像受惊的小鹿。
怎么,突然感觉,这小丫头片子贼可爱?
“不生气!”
这时蓝重锦也急急忙忙赶了回来,行走如风,带过冷气涌动,一声不吭得就拽着丫头把脉检查。
丫头胆怯的躲到楚江怀里,将头埋的深深的,似乎这样便安全了。
她想收回手,可小胳膊小腿儿哪儿扭得过大人,只能老实的让这个超凶的叔叔把脉。
“吃不了还硬撑着吃,怎么不吃死你!”他嘴上不留人,可手确是温柔了些许。
丫头臂杆子那么瘦,真不敢用力。
“重锦,这么说话的!”
不满好兄弟对自己嚷嚷,蓝时哼哼道:“这会儿看不惯我了?”
打抱回着丫头,阿眠忙完军务便是在她床边守着寸步不离。搞得像一下不见,丑丫头便飞了跑了似的。
咋不见他何时这般关心过自己。
说白了他就是醋着丫头的。
谁叫她来的,
和他抢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