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总会遇到那束光,或早或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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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煜霖从她的脸上移开看向她的大腿。
胥妤今天穿的是一条黑色裙子，坐下时裙子露出了小腿和膝盖。左腿膝盖上有很大一片的伤口，伤口涂上了红色的药水但还是能清晰可见皮下的肉。而左小腿有一块被绷带包裹着，暴露在外面的皮肤还有右腿上都有深浅不一的淤青。
胥妤的膝盖皮肉拉扯着，她的腿只能向前伸直没有办法屈膝，因为穿裙子伤口比较好透气也比较好上药，但是这样的话所有伤口都会暴露了出来。
许煜霖走上前去看胥妤的伤，胥妤向大家解释道：“我是在二号下午追逐美丽的日落时骑车没有注意到有一段路是没有修好的，全是石头沙子然后车速太快就摔倒了。”
“又刚好的摔倒在一块很尖锐的石头上，于是就被缝了几针还躺在床上休息了好几天。”
众人和她简单地寒暄了几句让她注意安全后又回到了篮球场上接着打篮球。
“煜霖，走了。”他站在原地，队友见他不走，叫了他一声。
他坐到胥妤旁边，向队友摆摆手，“打累了，先休息一下。”
队友点点头，把一旁的矿泉水扔向了许煜霖，“接着。”
一道抛物线过来，水瓶的路线却歪向了胥妤，队友立马惊慌失措起来，大呼，“小心。”
眼看水瓶要砸向她的脸了，她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啪。”一只手在她面前接住了那瓶水。
她睁开眼，原来是许煜霖在她面前挡住了那瓶水，就算他没能接住那瓶水他的身体也成为了肉墙挡在了她的前面，以至于水瓶是不可能会砸到她的脸上。
有惊无险，队友向胥妤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许煜霖扭开瓶子仰头一饮而尽后又坐回了胥妤的旁边。
他指着她的伤口，“这真的是你自己摔的吗？”
“是呀，我给你看下为了能拍到它而付出了血的代价的日落有多好看。”胥妤边说边翻出相册。
“我从地上爬起来都没能顾得上伤连忙拍了几张......”
许煜霖却突然站了起来，“我去打球了。”
然后像是在逃离犯罪现场一样快速的就走了，胥妤还举着手机愣在观众台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大概打了半个小时后，许煜霖再次看向观众台时胥妤已经不在原地坐着了。
*
秋季干燥，肖芷云在剧组里炖了冰糖雪梨端了一份给胥妤送去时，她正在和许煜霖讨论着剧情。
许煜霖这几天对周俊生有了一个新的理解，一开工他就找胥妤进行一个深度探讨，这一探讨就是一个下午。
胥妤对剧本和角色的讲解持续了五个多小时，等到结束，她自己都有点筋疲力尽。
“先收工吧，晚上我再过来找你对戏。”
讨论一个下午许煜霖不但没有累反而情绪高涨起来，非要和胥妤说到昏天黑地，废寝忘食的地步。
许煜霖现在的状态很好，只要激发出来他对周俊生的情绪产生共情，那么他就能演好周俊生。
胥妤是来到许煜霖的公寓里找他对戏，他的屋子整整齐齐的，是被刻意的收拾过，但她也没太多的注意力在他的房子里。
“不对，重来......”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只为演员能与角色发生的故事在当下产生共鸣。
许煜霖的情绪终于被激发出来，他嘶吼着像一只受尽委屈的狮子在无声地控诉着对他的不公平，一时间，许煜霖竟不知自己和周俊生到底是谁在呐喊。
胥妤还在继续激他，“周俊生，你就是一个烂人，一事无成，一无是处。”
“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我不是一个烂人，不是一事无成，不是一无是处，我不是废人。”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指着胥妤的鼻子，眼神凶狠像是要将她生吞了似的。
胥妤的眼眶里流下了一滴眼泪，紧接着一滴又一滴，她看了一眼手中的台词本，接下去了下一段剧情：“周俊生，你痛吗？”
许煜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听到胥妤说出这句话时，他浑身都痛死了，一股巨大的酸楚感席卷而来，他撇开自己的脸，眼泪就像开闸了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流。
痛啊，怎么会不痛。
在被人误会，众叛亲离，受尽折磨和委屈，周俊生怎么会不痛？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被公司雪藏，因病不得已停工休养，被黑粉无故攻击当冤大头，各种委屈心酸与周俊生有什么差别？自己也不过是这资本娱乐圈利益所抛弃的小人物而已。
胥妤见许煜霖已经能沉浸这周俊生的情绪里，陪演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当她准备离开时，她的手被猛地拉住了。
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个吻已经落在她的嘴唇上，这是一个急促又热烈的深吻，吻到胥妤站不住全身都由许煜霖扶着，整个人都是挂在他的身上。
她闻到来自许煜霖身上的那股乌木香，和她在KtV里闻到的味道，是一样的。
半晌，许煜霖放开了她，微微喘着粗气。
“抱歉。”许煜霖离她远了些。
而胥妤也分不清自己是入戏太深还是情不自禁。
自从那个吻之后，胥妤有意无意地躲着许煜霖，在剧组里她也不跟拍，许煜霖找过她几次都没有找到人。
胥妤的教学很成功，许煜霖也和周俊生共情融洽得很好。
接下来的戏份陈导对许煜霖很满意，对他赞赏有加，一改当天批评他时对他的看法。
许煜霖的敬业也获得了工作人员们的一致好评。
就在拍摄顺风顺水时，一场打戏意外让许煜霖受伤。
一个演员要用刀割伤他的手背的戏份，却因为工作人员的疏忽把玩具刀拿成了开过刃的刀。演员并不知情，用力地划了下去。
胥妤赶到现场时地面上一滩鲜红的血。
许煜霖在一旁的里屋上药，胥妤走近一些便听到里面传来他的声音。
“我选不打麻醉，别影响拍摄进度，现场就给我缝吧。”
胥妤走进里屋，许煜霖坐在椅子上手悬在半空，医务人员正在为他止血。
可鲜血淋漓的止不住还掉在地板上，滴滴答答，伤口深得能看见白骨。
胥妤捂住自己的嘴巴，许煜霖对她笑着，目光柔和：“别怕，没事的，你先出去，很快就好了，别被吓到了。”
肖芷云把胥妤拉出去，不一会儿，里屋里传来惨叫声。
胥妤靠在墙边浑身发抖紧闭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