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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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山落在上空，这一两月之间寒气就已经多过了世上多处。
顾巍然前几日开始开始变得时而清醒，时而恍惚。
偶尔清醒也只是见着楚云岚笑笑，不再说话了。
“二哥，小楠这两日非要前来看你，可我不敢让她进来，她怕是这一两日，就要生产了。二哥，你能不能再等一等……至少，要看一眼孩子啊！”
楚云岚这半月以来，一直都在自言自语，顾巍然几乎对她没有任何的回应，她越说，这眼睛就越酸，这些日子哭的已经几乎没有了眼泪。
“小……妹……”
顾巍然不知道是听见了哪一句话，竟然有了反应！
但他的眼睛始终是半睁半闭，声音也轻的可怕。
“二哥！你醒了！”
“照顾好……大家……”
“二哥……你等等小楠吧！她还不知道你没有来生啊！二哥……”楚云岚已经泣不成声，发不出什么有用的声音来，只能无助的一直喊着二哥。
“别……告诉小楠。”
他尽力想要触摸楚云岚，然而那抬起的手，到了半空就落了下来。
怦的一声落在了床上，楚云岚整个人一下就傻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就在今日，就在此刻。
但不是是今日，又是何时呢？
顾巍然已经好多天都浑浑噩噩不曾说一个字了，今日却说了这样多的话……
“二哥！”
楚云岚泣不成声，而窗外，明明是初冬，天空之中却鸣奏起隆隆雷声，震耳欲聋。
光见雷，不见水。
自然是有龙从天落，身负大气运之人，崩逝了。
不正是顾巍然吗？
他儿时就被发现了仙缘，更是顾氏的开国太子，仁义道德是半点也不落，早早的就踏上了仙途。
可惜可恨，这仙界的桎梏，只因为他性子正直刚烈，不受委屈，不肯被人驱使，就不被那该死的仙界所喜欢。
凭什么啊……
楚云岚对于仙界的恨意在此刻到达了顶峰。
也从来都没有今日那样，想要将仙界的那些老顽固给推翻。
渠逸……你等着吧！
一定，一定会杀死你！
楚云岚还没来得及难过，偏房便出了事。
“云儿！云儿！快，你快来！从如楠她……我，我这就传讯给我母亲！”
喻夜明满手是血，就算是楚云岚从来都没生产过，但她也大概知道，这不正常！
从如楠一定是传说中的难产一类。
“你……将思思叫来，还有，还有安长老，还有……”
“云儿！我明白，你用灵力去将从如楠护好，等我回来！”喻夜明用那双满是鲜血的手，捧起来楚云岚的双颊，两个人的额头贴在了一起。
喻夜明引导着楚云岚做深呼吸，几次下来，她终于恢复了几分冷静，他此刻，真的跟司岚很像。
司岚，又附身了？
“去吧，保护好从如楠，我很快就会回来！”
喻夜明觉得差不多楚云岚恢复了神志，这才转身离去。
楚云岚不敢耽误，与喻夜明分开后，赶忙跑到了从如楠身边。
楚云岚一股脑的将自己的灵力将从如楠稳住。
从如楠大汗淋漓，不停的张口喘气，连喊都喊不出声音来。
“师叔……巍然，是不是……”
“小楠！你先不要想其他的事情，我虽然没有经验，但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孩子！你安心生产，不要多想！”
“巍然，死了对不对？”
也不知道是疼痛太剧烈，还是说她心中难过，这眼角一串泪珠滚滚而下。
“师叔，我求求你，告诉我吧！巍然他是不是不在了？冬日落雷……这世上值得冬日落雷的只有你们几个人！”
从如楠的情绪太过激动，不知是怎么回事，她身下的血液崩漏，这绝不是一个错觉。
“小楠！你冷静……要保重你自己，还有孩子！二哥……二哥他让我照顾好你们。”
楚云岚此刻嘴一秃噜，一下就将自己心里的事情抖落了出去。
虽然楚云岚已经很是注意了，但从如楠极为敏感，这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一切。
幸好在楚云岚六神无主的这个时候，幸好喻琼思来了：“云岚！我来了，交给我们，安长老已经去熬药了！”
她打了一盆开水，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又让人烧起了火。
“云岚，你出去吧，去替换安长老进来！”
喻琼思此刻直接将楚云岚赶了出去，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从来都没生过孩子，只好乖巧的听喻琼思的话。
她出了门去，见到了满院子忙碌的人。
安文渊熬着药，容远和灵桓准备了许多白布，里里外外的挂了起来，金舒和洛涵快步走进顾巍然的正房，金音和涂山若拥着迟姣出门，嚷着要赶快寻找乔正初归来。
“安长老，思思叫你进去！药我来熬吧。”楚云岚到了安文渊面前，他显然听见这句话有几分震惊，但很快就压下了心中的情绪，赶紧背起了自己的药箱，进了房间。
楚云岚不明白安文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这院子里，一时间只剩下了喻夜明在一旁烧水。
楚云岚的心里，始终很是慌乱，觉得半点底都没有。
“阿清，思思为什么要安长老也进去？这产房不该是女子才能进去的吗？”
“因为我母亲她也解决不了，需要真正的医者。”喻夜明甚是冷静，他摇着头，似乎在宣判从如楠的性命不久。
“从如楠大出血，怕是容易……一尸两命。”
听了喻夜明这句话，楚云岚死死攥着手中扇风的小蒲扇，动作都凝滞了下来。
“云儿，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的。”
陪着，这两个字太轻飘，毕竟就算是司岚亲至，该经历的还是会经历，一样都不会少。
“我宁愿……你不陪着我，让他们都活过来！”
两个人都知道，死去的人活不过来，尤其是司岚和顾巍然。
喻夜明不在说话，正好此时，又烧好了一锅热水。
喻夜明再次倒了一盆，他端了进去。
楚云岚心中忐忑寒凉，只好将全部的注意力都寄托在熬药之上。
后来，洛涵和金舒从正房走了出来。两人废了一番功夫，将从顾巍然的身体封禁了起来，打算无论如何也要让从如楠见到。
可这孩子生了几个时辰，还不见那房间之中有人出来。
楚云岚甚至不知道自己手中熬的这一碗药是做什么用的，这时候她才觉得自己是这样的稚嫩。
她根本当不起这样的场面。
从前有司岚，如今有乔正初，金舒，洛涵……
这些大山真的压在自己身上，的的确确，是会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