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玄女与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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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几个男女老少纷纷起身，左看看旁边的人，右看看身边的人，最后统一纷纷看向老婆婆，老婆婆微笑着轻轻摇头道：“不可能的，姑娘你身上有殿下的气息，与殿下又十分的相似，我们灵妖一族虽然离开殿下已千年之载，却断断不会认错殿下的容貌和气息。”
“气息？”莫筱岚恍然大悟，招唤出了玄天流光剑，老婆婆等人看见后，又开始大集体下跪。
莫筱岚也真的是有些心累，赶紧单腿下跪对老婆婆解释道：“这是九天玄女的玄天流光剑，而我本是九天玄命人之一，会不会就搞错了？”
“不会。”老婆婆摇了摇头：“所谓的九天玄命人就是人，魔，妖，鬼，四界各执一人，分别守护在各自世间的守护者，他们虽然可以驱动玄天流光剑，但身上绝对不会是像您这样纯粹的玄女气息。”
莫筱岚看着面前的这位老婆婆，直觉告诉她，这位老婆婆的身份绝对不会很简单。
“请问您是？”她轻声问道。
“我？”老婆婆慈爱的笑了笑：“她们都叫我族长婆婆，我是北界灵妖一族之首的族长。”
果真，莫筱岚的眼眸微微低下，灵妖一族的族长婆婆一生都在为九天玄女和族人祈福，最后却落得个不得好死，尸骨无存的下场。
——
“我们族里吃素，不杀生，大人可别嫌弃。”几位夫人将菜肴端上桌来，虽然都是清一色的素菜，但是样子看上去却很有食欲，族长婆婆给莫筱岚夹了一块莴苣放在她碗中。
看着碗里里的莴苣，她不知如何是好，莴苣这东西，她从小就不爱吃，几乎一吃就吐，死活咽不下去，如今这小绿脸就这么安然的躺在她碗里，貌似还发出一种“来吃我，来吃我呀。”的死亡信号。
不吃又不太礼貌，吃了又怕直接吐出来，双向权衡下，她还是决定抱着壮烈牺牲的心态吃了下去，无论多难吃，死都要咽下去。
她咬了咬牙，用一种赴死的表情，一口将它吃下，莴苣的味道在她口中爆炸开来，还伴随着辣椒的香味，和一种不知如何言说的味道。
她瞬间两眼放光，咬着筷子说道：“这东西居然比肉都还要好吃。”说着她又吃了不少，不知道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在吃饭馆的关系还是怎么地，她总感觉这些菜肴里有一种很味道，说不出来的滋味，让人觉得很暖心。
脑海里忽然就冒出了许多画面，她孤身一人站在孤儿院门口，从里面走出一个女人，向她张开双臂，拥她入怀，对她说道。
“从此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在孤儿院的这些日子里她过得很开心，但身边的小伙伴却一个一个被人领养，有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可她一直都没有人来带她走，是她不乖吗？还是她不够聪明？
“我们的小蓝星这么可爱，这么聪明，一定会等到一个爱你的人将你带走。”
但是，一直都没有人带她走，再大一点，她成年了，考上了电影大学，拜别了孤儿院，孤身一人来到陌生的城市。
再然后，来了这里。
本来哭着喊着想回去的她，在遇到墨洛凡之后，心中便隐隐约约有一个声音叫住她。
别走。
墨洛凡，也是孤儿啊。
初见他时，他瘦瘦小小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或许是因为初见的经历相似，让她起了恻隐之心。
当初的她，在院长妈妈的眼里也是这么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吗？
当时的自己还有院长妈妈陪伴着，身边有许许多多的小伙伴，可是墨洛凡没有啊，师尊看不惯他，同门欺负他，就算有一个一直保护他的师姐，为了避嫌，他还是决定远离她。
墨洛凡，比她可怜多了。
反正自己从小都是在孤儿院长大了，从某个意义上来说，一直都是没有家的人，一个没有家的人，待在那里不是待呢？索性就留下来吧。
这一留，就是十几年。
——
“莫姑娘。”族长婆婆将她的思绪叫了回来，莫筱岚醒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是什么时候流下的泪水。
她连忙擦干脸上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说道：“好好吃啊，比荤食还好吃。”
“是吗。”族长婆婆欣慰的说道：“在投入玄女殿下麾下之前，我们灵妖一族是妖界出名的厨师，之后才成为玄女殿下的前锋队，玄女爱吃肉食，每每吃过份了肉食后便会被水神仙君断去食膳，万万不可让她再多吃，然后殿下就会跑到我们这里来尝我们做的饭菜。”
“玄女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莫筱岚突然心血来潮问道。
“玄女殿下呀。”族长婆婆笑了笑，闭上眼睛说道，思绪似乎回到了那做金碧辉煌的天宫中：“殿下长得很美，有时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随心所欲，需要人哄着，宠着，她很强大，一人便可诛杀乱世妖魔，她也很可怜，本有一生一世之人，可……唉……”
族长婆婆看向她：“莫姑娘，你身上有殿下的灵气，绝对不单单只是九天玄命人这么简单，你与殿下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等愿意服从大人，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族长婆婆率先跪了下来，其余族人也纷纷下跪，大喊道“我等愿意服从大人，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莫筱岚无力的扶了扶额，这里的人怎么动不动就下跪啊，真的是折煞她也。
“你们快起来吧，我不需要你们上刀山下火海什么的。”莫筱岚扶起族长婆婆说道：“只是我现在已流落世间，无家可归，你们可愿意收留我？”
“大人怎可说这样的话，只要大人不嫌弃，北冥灵妖所在之地都是大人的避风港。”婆婆听到她的话神色有些慌张，立马发现下来。
“真的吗，那太好了，谢谢。”
灵妖一族的妖不多，大大小小加起来不过二十九人，而这一族早已丧失生育的能力，所以玄女赐予永生的力量，可以说这里的灵妖，除了当时还尚在襁褓中范儿之外，其他的都是亲身经历过当年大战之人，资质相当老练。
北寒之地，一到晚上，有时会出现如梦如幻般的极光景象，或许是莫筱岚运气好吧，来的第一天晚上便可以看到如此美景，她索性就找了个看起来离极光较近的小山丘上坐了下来。
“莫大人。”
远处一个大约十八岁的男子跑了过来，站在她的身边，手上不停的蹂捏自己的衣角。
莫筱岚抬头看了看他，往旁边移了移道：“坐吧。”
“真的可以吗？”
“当然。”
男子高兴的坐了下来便开始说道：“大人还记得我吗？我就是那个天天给玄女殿下送饭的那个小孩，我叫乔奇，木桥的桥不要木字旁，奇是奇奇怪怪的奇，还有就是玄女殿下挂帅征战后，我是第一批自愿跟随殿下出征战场的人，殿下还说过我是什么可树之才……”
“你。”莫筱岚似乎闻道一股八卦的味道，眯着眼睛打断他的话：“你很喜欢九天玄女殿下吧。”
乔奇愣了愣，她从他的眼里可以看出谈及所爱之人的那种欣悦，激动之情，那是无法伪装的眼神，是由心而生的情感。
“是，我很喜欢九天玄女殿下。”乔奇低下头说道：“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被选入玄女殿，从第一眼看到玄女时便喜欢殿下，殿下是我见过的全天下最好看最美丽的女子，没有人可以比得上她。”
“那你就没有尝试过表明心意？”
乔奇摇了摇头道：“殿下是不会接受我的，她的身边有着全天下最富，最有才华，最好的男子——水神仙君，爱慕殿下的人很多，但是配得上殿下的只有水神仙君。”
“水神？”莫筱岚猛得想起几年前在魔界斩杀那魔兽时，隐约听见过水神仙君的大名，只是当时没有过多的了解，只是以为也是什么厉害的神仙，原来他同九天玄女是一对有情人。
“只可惜最后水神仙君逝去了。”乔奇抬头看向远处的极光，指着那如梦似幻的极光说道：“就是在那里，水神仙君逝去的地方，当初灵妖一族受到埋伏，殿下赶来相救，中了奸妖之计，虽说最后九尾白狐大人将殿下救了出来，但是殿下却中了千妖之毒，每每毒发身亡，痛苦不堪，几近疯癫，只有到这寒冷之地，受寒风入骨之疼，才可勉强缓解，水神大人不忍见心爱之人如此，挖出了自己的神灵之丹为药引这才解了殿下的毒，可神仙没有了神灵之丹便会散尽仙力，堕入轮回之苦，若有缘才会重新位列仙班，可是这样的例子少之又少，灵妖一族归隐凡间后，便选了这里作为安息之地，一、是因为这里地势险要，是个很好的藏身之处，二、是想保住殿下与水神仙君最后之地，至少不要被鲜血污染。”
莫筱岚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那极光之地，蓝色和绿色的光芒相互交叉着，原来在那美丽之地还有一段这么感人的神仙爱情。
原来就算是神仙也无法做到真正的相濡以沫。
不知为何，她似乎看见了。
极光之下，身穿盔甲，散去青丝的女子抱着怀中的已然逝去的男子，将头搭在他头上，就这么安安静静的陪着他，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脸，可是他们周围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清楚的感觉到他们的爱情是那么的至死不渝。
——
二日清晨，莫筱岚起了个大早，伸了伸懒腰，一出门便看见乔奇和三四个青年男子往推车上装东西，虽然很匆忙，但是条理不乱，井井有序。
“这是什么啊？”莫筱岚好奇地窜了过来问道。
乔奇回答道：“莫大人有所不知，这北寒的地方有一种虫子，名叫雪蚕，我们用特殊办法饲养的雪蚕虫吐出来的丝特别好看，我们再把它织成布料，既暖和又漂亮，这不马上就要到最寒冷的时候了，我们大家就把这布拿到集市上去卖，买点过冬的东西。”
“每年只有到这个时候才能喝点小酒呢。”在一旁装车的男子说道。
“我还准备给我媳妇买点胭脂，上一年给她买的早就用完了，这次多给她买点。”
“还有我那丫头天天喊着想吃糖葫芦，知道今天赶集场，昨晚哭了一晚上。”
“我跟你们一起去吧。”莫筱岚说道。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目光全部集中看向她，沉默了几秒后，立马七嘴八舌的说道。
“这怎么可以，这等子下人做的事情怎么能麻烦莫大人。”
“对啊，大人在这里休息便好。”
“这些交给我们这些粗大汉和姑娘就好。”
“没事的。”莫筱岚轻轻松松扛起一大包布料，走向马车：“我自小在外面生活，采办买卖这些都是基本的，我可以帮上忙的，而且我总不能白吃白住吧”
“可是……”
“那就麻烦莫大人了。”族长婆婆撑着拐杖走了出来，拉了拉身边姑娘的手道：“幸香和幸白便一同前去吧。”
“嗯，好的，族长。”
一行人，三辆车便这么浩浩荡荡的向着日出的方向前进着。
刚一出发，一同坐在车上的姑娘们便开始唱起歌来，唱得是她所没有听过的，文字也听不懂唱得是什么，只是听着这旋律像是口口相传的歌曲似的，听着让人觉得有些喜乐，不自觉就会跟着哼起来，每每到高潮部分，男子也会融入进来，虽说五音不是很全，但是总让人觉得这是一大家子的乐趣。
“你们唱得这是什么啊？”莫筱岚问道。
“这是我们灵妖一族传下来的族歌。”幸香解释道：“是用妖话唱的，大人听不懂也是正常的，用人类的话来解释，就是唱着大好山河，盛世繁华之意。”
“路途还是有些遥远，不如大人跟着我们一起唱吧。”幸白挽住她的手对她笑着。
“好啊，好啊，你们教教我呗。”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