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简直要绿得发光,用完三天之后就还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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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李……师姐,昨日在宴上的解围。”
苏清寒整了整思绪,上前数步,由衷地道谢道。
她不知道如何称呼李梦凝,便直接喊作师姐,担心称呼姐姐,又有些唐突。
“……”
李梦凝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苏清寒为何突然向自己道谢。
但她想了想,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清幽的眸子里,无多少情绪波澜。
苏清寒已经有些明白她的性格了,所以对此也不感到奇怪,心下笑了笑,也如李梦凝一样,找了块青石盘坐起来,开始修行。
李梦凝出身比她好,天赋也比她强,可依旧如此努力勤奋地修行,不肯懈怠。
她很是钦佩。
这段时间,楚婵没有在姜澜的身边,她反倒是有些懒惰,整日和其黏在一起,食髓知味。
就连修行也有些落下。
不过,玉青真人所传授给她的素女祈星功,在白天修行的时候,效果不怎么明显。
晚上她和姜澜双修时,又无法修行素女祈星功。
“果然还是得去道苍剑派……”
苏清寒心里其实是有些紧迫感的,尤其是紫霞真君秘境一行回来后,她就隐隐有些看不清楚婵的修为实力了。
楚婵实力提升很快,之前欠缺的只是契机和资源。
如今什么都不缺之后,就仿若厚积薄发一样,实力提升迅猛。
偏偏楚婵又很懂得如何讨姜澜的喜欢。
在安阳城的那段时间,她可没少见楚婵吩咐下人,去乌衣巷采购一些纤薄如纱的鲛绡衣物回来。
如果楚婵在相国府的话,估计也会很懂得如何去讨夫人的欢心。
苏清寒不想卷,偏偏有人要逼着她一起卷……
另一边,姜澜在和父母用过早膳后,顺便问起了谢家的事情。
姜临天以为他有些担心,便直言笑道,“为父已经吩咐安排妥当了,澜儿自可放心,那谢蒹葭便是插上双翅也飞不走。”
“夏皇有意庇护谢蒹葭,打算分批将谢家女眷送走,一些送去道苍剑派,一些送去沧澜剑宗。”
“而那谢蒹葭对外声称是送去道苍剑派,实则是在送去沧澜剑宗的那批女眷中,此事连谢蒹葭本人都不知情。”
“为父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镇北王萧河的三子萧腾,对那谢蒹葭情根深种,昨日得到消息后,便在找寻朋友,想将之安全护送至剑宗……”
“他那点小心思,又怎么可能瞒得住为父的眼线。”
“一切都在为父的意料计划之中。”
“看来父亲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是孩儿多虑了。”姜澜对此,自然也无话可说。
他父亲的这些计划,可以说缜密无比,毫无纰漏。
该考虑的东西,他父亲也都考虑在内了。
但他唯一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萧腾本身的不凡之处。
身为葛七星和神女宫宫主的私生子,萧腾不仅身负星辰之体,还有着一对破妄神瞳,这是他隐藏极深的秘密,知道的人很少。
整个镇北王府,也只有镇北王一人知晓。
这对破妄神瞳,可让萧腾推演感知到冥冥之中的诸多危险和算计,趋吉避凶。
哪怕他父亲身后有着可网罗天下消息的天机阁,但也不知道萧腾的这个秘密。
姜澜并未解释太多,毕竟如果说出来的话,就已经属于是超出他昨天所解释的看到的一角未来碎片的范畴了。
“父亲,我打算亲自去一趟监天司。”他忽然开口道。
“哦,为何?”姜临天略微诧异。
“孩儿想亲自确定一下谢蒹葭元阴是否还在,若是早已失去,那也不必如此麻烦了。”姜澜道。
当然他只是随口一说,原剧情中,谢蒹葭可是将那萧腾吊的死死,连手都没给他碰过。
他其实过去,是另有打算。
而监天司毕竟是大夏重地,想要进去可不容易,哪怕他是相国之子,也需要通行令牌。
“也可。”
姜临天微微颔首,明白姜澜的洁癖习惯,随手将自己的身份令牌取下,递给姜澜。
至于监天司的通行令牌,哪有他的身份令牌好用。
……
于此同时,京阳城最深处的恢弘大殿中。
一名头戴冠冕、身着亮黄色龙袍的挺拔身影,正背负着手,立在窗边。
自其视角俯瞰而下,可见绵延宫墙、巍峨庭楼。
远处更是依稀可见银瀑垂落,自茫茫神山间砸下,激起无边水汽。
神岛仙山掩映间,云蒸霞蔚,可谓气象万千。
“这些都是朕的江山社稷……”
这道挺拔身影轻声开口。
其面容无比白皙俊秀,棱角分明,眉目清晰如描,略显清瘦,看着很是中性,连声音也是如此,却也蕴含一抹帝王的威严气度。
在其身边,几名侍女模样的女子跟随,垂眸而立。
其中一人抱剑,一人腰间别刀,一人手捧古玺,一人手托印章,从其身上显露的灵气波动来看,都显然是修为有成。
大殿远处,宫娥穿梭,太监侍立,手提金灯香炉,足有一百零八之数。
而眼前的挺拔身影,便是如今统御中天州无数仙门异族、威震周遭大小百国的大夏之主夏皇。
“可笑朕的这些江山社稷如此广袤,却不听朕的话。”
“在朝堂之上,还要受人要挟,泱泱群臣,竟无一人敢上前,呵斥那姜姓老贼……”
“朕的颜面,真是被这些废物,给丢尽了。”
“太傅于朕有教导之恩,如今朕竟然连谢家都无法保全,只能眼睁睁看着其满门被贬……”
夏皇望着外面壮阔浩瀚的山河,虽有豪情万丈,但此刻的心胸之中却有诸多的郁气难以发泄。
一双素白如玉的拳头,死死握紧,白皙的肌肤之上,更是隐现青筋。
一众侍女垂首而立,不敢抬头,知道如今夏皇正在气头上。
这么多年以来,诸如此类的场景经常发生,可以说是见怪不怪了。
但夏皇像是现在这样,足足两天还未气消的时候,倒是少见。
“姜姓老贼,朕忍他许久,一忍再忍,一退再退,可他还如此欺人太甚……”
“今日可直言御史和魔人勾结,明日便可随意诬陷九卿……”
夏皇神色冰冷,面沉如水。
父皇在位期间,相国还稍有收敛。
等其父皇驾崩之后,相国便开始展露其爪牙和野心。
短短数十年,便已将大夏各地权力蚕食殆尽。
如今朝廷,更是成为其一言堂。
这一次相国当着群臣的面,随手抓来一份奏折,便上奏禀来,直言谢家和魔人勾结,望陛下严惩不贷。
可只有夏皇才清楚,那份奏折上压根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所谓的证据,不过是那姜姓老贼的随口几句话罢了。
偏偏面对此等境况,夏皇只能如幼年时那般,明知眼前是鹿,却要直言那就是马。
这等耻辱,让其再度回忆起了年幼时期的那种无力和愤怒。
“如今朕便再忍你几年,几年之后,朕定拿你相国府开刀,一个不留……”
夏皇深吸口气,心绪才终于是缓缓地平静下来。
在一旁的黄金龙椅上,披着柔软绣缎,一只毛发柔顺的白猫静静地趴在那里睡懒觉。
夏皇走去,一把将它抱在怀里坐下。
白猫睁开了眼眸,一对碧蓝辉映的异瞳里,显露出人性化神情来,伸出鲜红柔嫩的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背,这才让夏皇的情绪稍敛。
“春兰……”夏皇开口。
“陛下……”抱剑的清冷侍女上前。
“宣司徒右都尉进殿。”夏皇道。
大夏亲军都尉府执掌御林军,分左右两位都尉,统领中、左、右、前、后五卫,专事对皇城的保卫,算是她的亲兵心腹。
监天司不过问皇权,也不对皇室负责。
哪怕夏皇也很难干涉其中行政运转。
不过,这些年她为了渗透管控监天司,也做了许多谋划努力。
眼下相国有意逼迫谢家交出谢蒹葭,不惜在朝堂之上恶意诬蔑,使得御使一家锒铛入狱。
夏皇碍于诸多原因,选择妥协,但并不意味着,她就会真视而不见、放任不管。
谢蒹葭诞生之时,有仙凰虚影降世,连国师也直言,谢家运道昌隆,她为此亲赐其皇姓,封郡主赏封地。
这些年为了笼络人心,更是赐予不少宝物。
她这么做,自然是想以后谢蒹葭能怀揣感恩之心,效忠于她。
如今相国打算横插一手,让谢蒹葭进入相国府,她自然不会让其得逞。
不过,这种事情不能摆在明面上。
“微臣见过陛下……”
很快,一名英武着甲的男子在几名太监的带领下来到殿内。
他名叫司徒英,司徒家乃武将世家,其父亲更是被封做忠国公,位高权重。
屏风垂帘之后,夏皇负手而立,淡淡道,“监天司护送谢家女眷前往剑宗的路上,伱暗中吩咐人前去保护,途中不容许出现任何差池。”
“若出现任何势力敢于劫掠抢夺,直接杀无赦。”
“是,陛下。”司徒英得令,随后退下。
“姜贼肯定早已布局好一切,监天司中更有他安插的不少人手,大意不得。”
“不过,他如今大战旗鼓地为姜澜寻来筑基之物,又到底所图为何?虚张声势?还是故意遮掩?”
在司徒英离去后,夏皇轻轻揉着自己的眉心,陷入思忖。
她看了眼身边的侍女,道,“夏竹,将安阳城前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消息,都呈递上来,朕要亲自查看。”
“是,陛下。”那名持刀的侍女恭敬道,身影很快消失在大殿之中。
“血仙教暗中蛰伏,蠢蠢欲动,朝中贼相当道,权势滔天,乱我朝纲社稷,各大仙门道统阳奉阴违,明尊暗嘲,其余各大州也贼心不死,意图逐鹿中天州……”
“小白,你说朕该怎么办?这江山飘摇,祸星降临,父辈留下的社稷,也不知能不能守住。”
夏皇素白玉手,轻轻抚摸着怀里的白猫,似喃喃自语。
白猫似能听懂她此刻的忧愁烦恼,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她的手背,似是安慰。
“你身为白虎一族最后的皇族血脉,如今却只能化作这么一只猫儿,你甘心吗?”夏皇笑了笑。
白猫闻言冲她翻了白眼。
夏皇却也似因为这话,而陷入了回忆,当时她还年少,才十几岁的年纪。
为了探寻西陵州魔人的一处驻地,独自前往。
而在那里见到了小白,她身为尊贵的白虎一族,还身负皇族血脉,却遭众多魔人围猎,只能如寻常野兽那般,在林中不断逃避,躲避一根根飞来的箭矢。
身后魔人桀然大笑,不紧不慢追去,满是嘲弄,犹如看向笼中困兽。
在那一刻,她似看到了自己的命运……
不,她不甘自身命运如此。
她想要破局,那就必须有无上的实力,只要实力足够,任何的谋划算计,都将是镜中水月,一碰就碎。
“朕总感觉姜贼是在故意遮掩着什么,当年朕虽年幼,但也远远见过那姜澜,看起来并不会像是什么纨绔废物的样子。”
“这些年来,却在帝都屡屡搅出动静来,闹得各方不安宁,还落个大夏第一纨绔的名声……”
“到底意欲何为?”
“以那姜贼的性格来说,如此大张旗鼓为其讨要各种凰族相关的天地奇珍,很可能是故意为之,想混淆视听。”
“毕竟姜澜如此年纪才筑造根基,哪怕后天苦修不缀,有诸多机缘在身,也很难追上同辈。所以姜贼是想直接告知世人,姜澜造不成什么威胁,从而让各方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借此来保护姜澜?”
“这般所为,倒是的确很容易让人认为,姜澜之前毫无修为在身,可姜贼难道不知一个欲盖弥彰的道理?”
“越是如此,朕越要试探。”
夏皇一边抚摸怀中白猫,一边陷入思索之中。
这时,殿内那名手捧古玺的侍女忽然上前,来到夏皇端坐的屏障外,恭敬道,“陛下,纳仙盟那边传来消息,您一直求见的半仙真人,终于愿见您一面了。”
听闻这个消息,夏皇豁然起身,差点让怀中的白猫跌落在地。
她面容上难掩欣喜之色,道,“移驾,朕亲自去纳仙盟一趟。”
这些年,她扮做世家弟子,数入江湖仙门,寻踪问迹,结识能人异士,招纳贤才供奉,为她所用。
而纳仙盟便是她亲手建立,如今其中也有了不少高手。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其中有些人物,有着非同寻常的能力。
就连国师知道之后,也不由称叹,觉得假以时日,那些人物必有一番作为。
而那位半仙真人,是她父皇薨逝前所留谕令中提及到了神秘存在。
这些年夏皇一直在派人寻找那些半仙真人的踪迹,直到数月才终于有了点眉目,确定了其隐居洞府所在。
夏皇心里急切,换了身便服,又稍微易容了下,随后才在几名侍女护卫的保护下,自皇宫后的暗道离去。
……
监天司,阴湿水牢,第七层。
作为大夏关押诸多罪犯的牢狱之地,常年的阴湿,使得其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腐朽气息。
甬道两旁的烛火中,燃着鲛人油脂,常年不灭,水雾难侵。
“苍天无眼,权臣当道,我大夏社稷迟早要毁在那贼相手中。”
“想我谢家世代忠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为大夏建立多少汗马功劳,可到头来却因贼相陷害,落个如此凄惨境遇……”
一名披头散发、锦袍上满是污垢的中年男子,满是愤慨不甘,紧紧抓握住牢房的门锁,试图弄出动静,让外面逡巡走动的士卒听到。
可惜那些士卒,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神色,似没听到一样。
监天司中关押的重臣也不少了。
这些年来,因为朝堂权势中心偏移的缘故。
诸多世家望族遭受清算,锒铛入狱的朝臣可丝毫不少。
当中甚至还有一些数朝老臣,如今都还关押在牢狱的深处。
“父亲,不必这样了,冤枉我谢家的人,比任何人都知道我们有多冤枉,您继续这样愤怒下去,也不是办法……”
牢狱之中,一名年轻男子见状,开口劝道。
他看起来同样狼狈,但面目和眼前的中年男子有七分相似,蹲坐在牢房的一角,身上已经被打湿,同样狼狈。
而且,手上和脚上全是锁链,因为灵海被封,身上毫无丝毫灵气波动。
中年男子正是当今御史谢庆,而年轻男子正是其大儿子谢云双。
因为勾结魔人,并盗取皇家秘典一事。
谢家上下数千人口,一日之间贬为庶民,全被关押入监天司,等候处置发落。
如今判令已经下来了。
后天一早,所有男丁修为废除,发配至边境地带,抵御异族百国。
至于女眷,则被送去剑宗洗剑,终生不得离开剑宗半步。
“呵呵,天要亡我大夏,权相只手遮天,一言蔽之,朝堂上下竟无一人为我谢家开脱,便只是因为我拒绝了他那无耻要求,便如此构陷污蔑我等……”
谢庆面带惨笑,瘫坐在原地。
谢云双虽然同样愤怒,拳头紧握,但也自知面对如此情况。
谢家毫无丝毫应对之策、反抗的办法。
朝堂之上,连夏皇陛下也静默不语,不敢为此得罪相国,其余人又有什么办法?
“我谢家又岂是献女求荣之辈……”
“那相国如此无耻,竟想让我们把蒹葭送去相国府,如此欺负人,又岂能退让半步?”谢云双开口道。
谢庆依旧满脸惨然。
谁能想到,便只是因为拒绝了其要求,那姜临天就如此狠辣,当着群朝诸臣的面,捏造事实,构陷诬蔑于他。
谢家世代清白,又岂会勾结魔人?
篡改史记,盗取皇家秘典,那更是荒诞至极。
偏偏明知这一切只是诬陷,朝堂之上却无一人站出来替谢家解释。
夏皇陛下脸色虽然难看,但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其沉默的态度,便已然是默认了相国所递呈上去的罪状。
偌大的谢家,一夜之间,树倒猢狲散。
诸多依附的世家纷纷一哄而散,自顾不暇,又何来帮衬谢家的机会。
“都怪女儿……”
“害得家族落到如此境地。”
这时,关押两人的牢狱对面,一道清冷略显愧疚的声音响起。
不论是谢庆还是谢云双闻言,都抬起头看去,而后面露叹息,道,“蒹葭……”
“这不能怪你,当今大夏局势如此,世道更是如此,连父亲等人都难以自保,更遑论你一名女子。”
“要怪,也只能怪那贼相当道,祸乱朝纲……”
牢狱的对面,关押着一名女子。
其姿容绝丽,目如点漆,琼鼻如玉,青丝垂落,头上插着一根青玉簪子,整个人透发出来一种淡淡的雍容和华贵清冷。
原本的纯白素纱长裙,已经沾染上了泥垢,一块白一块黑,但哪怕是身处于水牢之中,也透着一股镇定和从容。
“父亲和哥哥不必如此,都是女儿拖累了谢家。”
“若是当日答应相国的要求,谢家又何至于落到这般田地?”谢蒹葭带着愧疚和自责,开口道。
“蒹葭休要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可知把你交给那相国,送去相国府,你后面会遭遇什么?”谢庆喝问道,担心谢蒹葭想不开,做出什么妥协的举动来。
谢蒹葭长长的睫毛轻垂,低语道,“不过只是清白而已,相比之下,若能换的父亲、哥哥你们安康,护得谢家上下周全,这又算的了什么?”
“蒹葭你……”
闻言,谢庆和谢云双心里皆涌现出阵阵的痛楚和自责来。
一直以来,谢蒹葭都是这般懂事得令人心疼,直到此刻这般境地,还在为家族着想。
“蒹葭休要说出这等胡话。”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贼相想对付我谢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不过是被其找到了一个借口罢了。”谢庆叹道。
谢蒹葭也似因为这话,目光陷入黯淡之中。
“谢庆伯父,云双舅哥……”
“蒹葭……”
这时,一道轻呼声在昏暗的甬道里响起。
一名轻裘缓带的清秀男子,在几名狱卒的陪同下,来到这里。
“萧腾?”
谢庆和谢云双都认出了来人来,先是一愣,而后不由得一喜。
锒铛入狱的这些天来,曾经的同僚都无一人来看望,反倒是萧腾冒着偌大的风险,亲自过来。
这份诚意,令两人都不禁有些感动,也不枉两人平日里对其的看重。
谢蒹葭似也没料到,萧腾会出现在这里,俏生生开口道,“萧腾哥哥……”
“蒹葭……”
萧腾看着她关押在牢狱中的憔悴模样,不由得有些心疼,可隔着玄铁栅栏却什么也做不到。
“蒹葭对不起,是我无能,保护不了你。”他内疚心疼道。
“萧腾哥哥不必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谢蒹葭劝慰道。
萧腾心里叹息一声,为了自父亲镇北王那里求得来监天司见谢蒹葭一面的令牌,他也是磨了许久。
如今大夏一众王公贵族,都不愿接触谢家,担心在这个关头,遭相国误会清算。
他长话短说道,“蒹葭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我已经拜托我的一些朋友,去剑宗那边打点过了,到时候不会有人为难你,等到了剑宗之后,我再想办法,帮你谢家洗清冤屈,还你们一个公道。”
“相信我,我以道心起誓。”
萧腾目前也不清楚,谢蒹葭会被送去哪处剑宗。
如今大夏共有三大剑派,也被称为三大剑宗,分别是道苍剑派、沧澜剑宗、无极剑宗。
据他现在所得到的消息来看,谢蒹葭可能会被送去道苍剑派。
不过,破妄神瞳的直觉又告诉他,其中可能有问题,所以他确信,这只是一个障眼术,谢蒹葭可能会被送去沧澜剑宗。
谢庆和谢云双听到这话,脸上皆浮现动容之色,锦上添花固然不错,但哪里比得上如今的雪中送炭。
为了保护谢蒹葭,帮谢家洗清嫌疑,还其公道,萧腾竟然愿以道心起誓。
“我没有看错萧腾,将蒹葭托付给他,的确是最好的选择。”谢庆心头宽慰。
谢蒹葭此时似也被萧腾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语所打动,长长的睫毛轻颤。
半晌之后,才低语道,“萧腾哥哥,你何苦如此,自今往后,蒹葭只是一介罪女,将终日洗剑为生……”
萧腾打断她道,“蒹葭不必多言,不论你以后是什么样子,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蒹葭妹妹。”
他语气铿锵,神情诚挚。
这些话语,虽然是为了打动谢蒹葭,但更多的还是蕴含了他的一颗真心。
谢蒹葭怔怔地看着他,长久不语。
“御史一家,如今都尽数关押于此。”
“姜公子这边来……”
而这时,阴湿水牢中忽然传来走动和说话的声音。
听到这话,不仅仅是萧腾一愣,连谢蒹葭等人似乎也因此愣住,不由得看了过去。
昏暗的灯火下,一名年轻矜贵的白衣公子,在几名士卒的带领下,往此地走来。
似被此地的恶臭所熏,走来的白衣公子,以折扇轻轻遮住了鼻子,那目光带着些许嫌弃,随意地扫过。
“姜澜……”
谢庆和谢云双,又岂会认不出来姜澜。
此刻见他出现在这里,脸上更是齐齐涌现出怒意和冰冷来,死死地盯着他。
“御史大人……”
“可还习惯此地?”
姜澜也似是才注意到谢庆一般,目光在他身上一扫而过,带着轻笑问道。
“姜澜小儿,你来此是做什么?这里可是监天司,可不是你相国府,莫非真以为相国府的手,能伸到这里来不成?”
谢庆冷冷地看着他,目光里满是厌弃。
“御史大人说笑了,我只是来看一看蒹葭姑娘,听说她曾获得一滴仙凰真血,来确定一下罢了。”姜澜依旧是随意轻笑。
他并不理会愤怒的谢庆和谢云双,目光又落在神情同样冰冷的萧腾身上。
略微打量一二,然后似才认出来一般。
“镇北王萧河的那名私生子,萧腾?”姜澜随口问道。
萧腾冷冷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只是面上的冰冷气息更浓,但碍于此地以及姜澜的身份,依旧死死压制着。
身为萧河的私生子,他最恨别人提及此事,姜澜一来,就在他的雷区蹦跶。
“怎么看起来和镇北王萧河长得不像?”
“这么多年,莫非就没有人问过?”姜澜收回了打量萧腾的目光,似是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
萧腾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他的面容的确和魁梧高大的镇北王并不相像。
他也曾问过镇北王,对此得到的回应是他和他的母亲更为相像,镇北王也让他不必多想,哪有儿子不像父亲的。
“呵呵……”
见萧腾依旧不为所动,姜澜笑了笑,也不再继续搞他的心态。
只是这么几句话,也薅不到什么气运。
刚才他打量萧腾的时候,便在注意其命格,如他所料的那样,果然是星辰之主。
萧腾乃古老时期的星辰之主转世,不过直到如今,还没有任何觉醒的征兆。
而想要觉醒,必须要融合七星本源。
原剧情中,他的七星本源被谢蒹葭得了去,后面是主角林凡帮其夺了回来,助其凝聚更为珍贵的七星之主命格,实力大增,乃主角林凡手下的一大战将。
姜澜看不上什么七星之主的命格,他在意的是萧腾的真正身份,和他身上那令人眼馋的浓郁气运。
“谢姑娘在此地可还待的习惯?”
“若是不习惯,我可以带你离开此地。相国府中,我已吩咐人,备好浴桶,就等谢姑娘点头了。”姜澜看向牢狱中的谢蒹葭,悠然笑道。
“……”
谢蒹葭并没想到姜澜会出现在这里,闻言只是看了他一眼,并不言语。
“姜澜小贼,你就死心吧,我谢家便是粉身碎骨,也不会成全你的。”谢庆满目冰冷,愤怒道。
“谢庆御史如此气节,令我钦佩,不过你现在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我是在问谢姑娘,并未问你。”姜澜只是随意地扫了他一眼。
萧腾冷冷地看着姜澜,拳头紧握,很看不惯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姜公子请回吧。”谢蒹葭此时也是开口道,语气清冷,不起波澜。
“谢姑娘何必急着拒绝,不妨多考虑考虑一下,哪怕你不在意自己,但谢家上下,数千人口,你莫非都不在意?”
“以你一人,换取谢家上下数千人口的命运,我觉得这笔买卖,很是划算。”
“何况,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邀你进府一叙,顶多三天,便会放你离去,三天之后,你谢家还是原本的谢家,依旧享受着原有的富贵荣华。”
“你觉得如何呢?毕竟谢家都是因为你的缘故,才落到如此地步,想必你心里也很愧疚的。”
姜澜依旧悠悠笑着,目光隔着玄铁栅栏,打量着其中的谢蒹葭,言语间却有几分莫名的意味深长。
“……”
谢蒹葭怔怔地看着他,似乎是在因为他这番话语,而陷入了沉思。
萧腾陡然怒喝道,“闭嘴,你这恶贼……”
他知道谢蒹葭的性格,见谢家因为她的缘故,如此锒铛入狱,她心里肯定无比愧疚自责。
若是有办法能够帮谢家洗清冤屈,还谢家一个公道,她肯定是愿意去做的。
可她明知谢家上下,便是被相国构陷诬蔑,才会落到这般田地。
如此轻易答应姜澜,岂不是让谢家之前的所有坚持和努力,都尽付于流水了吗?
他也不想看到谢蒹葭做出这种有违本心的事情来。
“蒹葭,你少听这恶贼的忽悠,你一旦进了相国府,你还想着能够安然脱身吗?”
“不可能的……”
谢庆和谢云双,也因为姜澜这话而感到心头震怒,纷纷怒喝出声,让谢蒹葭不必委曲求全,谢家不至于让她一介女流来舍身相救。
姜澜见状,心里倒是越发饶有兴趣,这谢家上下,还都被谢蒹葭给拿捏得死死的。
换做是苏清寒所在的苏家,早就各种变着法让她答应同意了,啧啧……
而谢蒹葭此时也似是陷入了纠结和沉默之中。
“蒹葭,你千万不要信了这恶贼的话……”
见此一幕,萧腾心里却也是有些急了,急忙开口,朝着牢狱中的谢蒹葭说道。
谢蒹葭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姜澜眉头微皱,似也有些不悦,看向萧腾道,“萧腾,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公子和谢姑娘商量,你多管什么?”
“莫非你要阻止谢姑娘救她谢家上下不成,本公子不过是让她进府三天,三天之后,便会放任她自行离去。”
“到时候她依旧还是你的未婚妻,你们之间的婚约什么的,本公子也不会插手过问。”
“莫非三天之后,你就不喜欢谢姑娘了?不愿意接受她了?”
“你……”
听到这话,萧腾脸色一阵青白,拳头更是捏得咯吱作响,身上杀意和怒意涌动。
他恨不得出手,让姜澜为他这番话语付出惨重代价。
三天之后,放任谢蒹葭离去,到时候她依旧是自己的未婚妻?
那这三天期间,会发生什么?只要是个脑子正常一点的人,都能想得明白。
恐怕到时候,他脑袋上的大草原,已经绿得发光了。
而姜澜他又把谢蒹葭当成什么了,用完三天之后,就还给自己?
“你若不接受也罢,三天之后,识趣一点就自己解除和谢姑娘之间的婚约,或许也能体面一点……”姜澜依旧随意道。
“你这恶贼,实在是欺人太甚,我忍不了了……”
萧腾气得脸色铁青,身上灵气波动弥漫,拳头之上更是有霞光交织,就要出手教训姜澜一番。
“萧腾哥哥,快住手。”
“这里可是监天司……”
见状,一直沉默不语的谢蒹葭,忽然出声喊道,就要阻止他。
闻言,萧腾牙齿紧咬,拳头收了回去,一身火气硬生生强忍了下来,只是脸色愤怒铁青到了极致。
他终究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平日里哪怕养气功夫不错,但面对姜澜这般羞辱,尤其还是当着心上人的面,又如何能忍得住。
只是他也并没有冲动。
在监天司出手,不仅触发大夏铁律,还会被认作是想劫狱,那后果不是他现在所能承担的。
姜澜啧啧一声,似乎是有些遗憾于萧腾没有出手。
“姜公子不必多说什么,蒹葭不是水性杨花之辈,这辈子认定了萧腾哥哥,必然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来。”
“谢家之事,蒹葭会自己想办法,就不劳姜公子费心了。”
谢蒹葭此时也道,语气依旧清冷,但似也多了些恼怒和厌恶。
闻言,萧腾面色顿时急转,变得好看许多,因为谢蒹葭这话,心里更是油然而生阵阵感动来。
能听到她亲口说出,这辈子只认定自己一个人,他感觉这些天的诸多所为,那都是值得的。
便是为了她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那又如何?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劝谢姑娘了。”
“不过,后天一早,谢姑娘就要被废除修为了,到时候沦为废人,你体内的仙凰真血,可就浪费掉了。”
“我这里有一枚还真龟息丹,你服下之后,可瞒过镇仙司的人。”
“我希望你能替我好好保存住那滴仙凰真血,我到时候会亲自来取。”
姜澜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伸手自怀中,取出一个白玉瓶来,放在了谢蒹葭玄铁栅栏外的空地上,她只需要伸出手,就能拿到。
监天司负责收押看管,废除修为,贬为庶民,则由镇仙司来处理。
姜澜很了解谢蒹葭,更知道她的真实来历,所以很清楚,她如今最看重的便是她的修为实力。
而她最担心的同时也是这一点,在镇仙司面前,可就不好隐藏了……
至于这枚还真龟息丹,其实是姜澜在紫霞真君洞府里得到的。
当时他不知其中那些丹药的具体作用,便以神识刻录下外形、色泽、气味等诸多方面,以传讯令牌,询问回到药王谷的萧盈月。
数天之后,萧盈月便将查阅到的资料,都传讯告知给了他。
姜澜会让父亲提前对谢家动手,便是早早算计到了这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