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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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忱音在看到赵津洲停在路边的车时，顿时哽住，表情复杂，说不出一句话。
说好的低调呢？
一旁王武忍不住多看了那辆车一眼，和身旁季延八卦道：“季队，许小姐还是富二代啊。”
季延表情始终淡淡的，转身进到警车里。
许忱音尽量无视那些打量她的视线，迈步走向赵津洲，低声地问：“哥，昨天不是说要低调的吗？”
“这还不低调？”赵津洲扯了下唇，语气有些逗她：“这已经是我最低调的一辆车了，要不然，我和你挤挤？”
“你和我挤？”许忱音说着，回头看向停在前面的几辆警车，有些犹豫地说：“你能坐习惯吗？”
说完这句，她又将目光落在赵津洲身上，上下扫了一眼，带有几分故意打趣道：“毕竟你可是资本家的代表啊。”
“呵……”
赵津洲笑了笑，抬手揉乱她的头发：“没完了是不是？”
“哪有，我说的是实话，你别弄乱我头发。”许忱音躲开他的手，抬手整理好被他弄乱的刘海说：“好了，我不和你闹了，我走了，拜拜。”
“嗯。”赵津洲目送着她的身影走向前面警车，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又恢复成了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等到前面的警车出发，他才钻到车子里，冷声吩咐道：“走吧，一直跟着就行。”
司机微微颔首，全程没多说一句，开车跟了上去。
这边车内气氛很低沉，而前面警车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许忱音目光落向坐在她和季延中间的黄月身上，眼底有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闪过。
而季延始终面上是淡淡的表情。
警车一路向前行驶，全程车内没有一个人说话。
黄月侧目看向坐在身旁的季延，眼眸微动，声音泛哑地问：“你有他……穿警服的照片吗？”
闻言，季延将视线落在她身上，面上依旧没什么情绪，并没有要出声的意思。
黄月张了张嘴，自嘲一笑，缓缓又说：“我现在都这样了，还能怎么样？”
她说着，抬手晃了晃铐在了手腕上的银手铐。
季延抿唇，停顿几秒，才说：“等回到京市，认定你的罪名后，应该会和你详细介绍他的背景。”
“详细介绍他的背景？”
黄月低声喃喃地说：“我和他在一起两年，他告诉我，他叫阿风，和我说他是孤儿，可到最后，他的一切竟然都是骗我的，现在就连他死了，我竟然还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她的这番话，许忱音听的有些不舒服，但季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她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你们这些警察做事是真的没有任何漏洞。”黄月对于他们的反应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抬眸看着车窗外的驶过的风景，轻舒克一口气说：“我想去卫生间。”
听到她的话，季延拧起眉：“等到下一个服务区，会有女警陪你一起去。”
“我现在就想去。”黄月坚持地说。
季延看了眼车窗外的地形，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片旷野空地的悬崖边。
思索几秒，他才淡声道：“可以去，但是要先搜身，让女警全程跟着你。”
“可以。”黄月点头同意。
许忱音打开车门，下车，为她让开位置。
黄月在与她错身时，忽然停下脚步，抬眸看向她，语气平淡地说：“其实……能够认识你，我还是很开心的。”
许忱音觉得她这句话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毕竟全程都有女警跟随着她。
目送着黄月的身影走远，许忱音才侧目看向身旁的季延，出声问道：“像黄月这样的情况，会被判多少年？”
“根本情况定，如果到时候她配合警方，如实交代了剩下文物所在的地方，那在法律上应该会得到宽大处理。”
季延声音淡淡的，如同清风传入许忱音的耳畔里，她将视线落在不远处黄月身上，轻叹了一口气，声音缓缓地说：“只愿到时候她可以想开。”
“……”
季延没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黄月的身影。
此刻的天空很蓝，四周野草丛生，偶尔一阵风吹过，他们两个人并肩而立，视线也看向同一方向，清风轻轻吹动了他们的衣摆。
看起来格外的般配，亦时同事，更是爱人。
赵津洲坐在车里，看着眼前这一幕，指尖轻点在座椅上，明明一言未发，但却气势逼人。
司机坐在车里，只觉得坐立难安，不停切换着小动作。
而另一边，黄月来到一处野草隐蔽的地方，对身侧的女警没什么语气说道：“你可以转过去吗？”
听到她的要求，女警拧了拧眉，显然是拒绝她的意思。
黄月笑了下，眼底却没有任何生气，垂眸看向自己手腕上的手铐：“我都这样了，你觉得我还能跑吗？”
女警依旧不为所动。
黄月眼眸微动，继续说：“你在这里我上不出来，我要是憋出了病，还怎么和你们警方说剩下的文物在哪里。”
女警听到她这句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无言，转过身去：“三分钟的时间。”
“嗯……”
就在女警放下心的那一瞬，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愣了三秒，意识到什么，她立马转过身，朝黄月看去。
只见黄月正全力向悬崖边跑去。
“快来人！”
女警一边追，一边大声向他们喊去。
听到声音，季延想都不想就迈步追去，而许忱音怔了下，反应过来后，立马也跟上。
“都别过来！”
黄月此刻已经站在悬崖边上，正看着他们，情绪激动地说：“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风吹在众人身上，众人神色此刻都很凝重。
许忱音和季延对视一眼，由许忱音率先温和开口：“黄月，你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商量……”
“没有可以商量的了。”
黄月打断她的话，回头看了眼万丈深渊，眼底的光渐渐黯淡下去：“剩下的文物就在公寓的地下室，你们可以去查。”
对于她的坦白，女警看了眼季延，眼底有些莫名不解，但季延的眉心却越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