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密谋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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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周林率先指责朱允炆毒杀先帝、矮诏篡位，引得朱棣父子和天下不明真相的官员、百姓群情激愤。
但他一定想不到，朱棣的子孙会如此活学活用。
趁朱棣午休的时候，朱高燧召集党羽议事。
秘密前来的官员中，黄淮竟然也身在其中。
自从听说朱高炽有意请谢缙回京担任太子宾客，黄淮就有些夜不能寐。
当初陷害谢缙的时候，他没少参与。若是谢缙返回京城，他很怕遭到对方的反杀。
于是，他在赵王的劝说下加入夺嫡争斗并故意与其一起在朱棣的面前演了出戏。
这场戏不仅让黄淮可以顺理成章地写下废太子的圣旨，更可以让当值的太监成为关键证人。
至于下发圣旨后可能引发的问题；黄淮已经替赵王想好对策。
等人到齐，朱高令黄严取出已经加盖好印玺的圣旨道：“诸位，废黜太子的旨意已在本王的手中。之后如何平定非议、稳定天下局势还需各位出谋划策。”
早有准备的黄淮率先开口道：“臣以为，殿下首先要确保继位的正统性。因此，殿下还需要准备一份传位诏书。”
“此事就有劳二位黄卿吧。”
深知其中关键的朱高燧重重点头。
“殿下勿急。”黄淮摆了下手，“凡事皆讲因果。在拿出废储和传位诏书前，臣认为应该先离间太子与众臣之间的关系。”
朱高燧饶有兴致地问道：“以何为由？”
“淇国公！”
黄淮一本正经地说道：“太子与淇国公是儿女亲家的事情路人皆知。淇国公举兵反叛，太子难道当真不知内情？依臣看，他们无非是想以武力威慑陛下行逼宫之事。”
义正词严的一番话说得朱高燧等人频频点头。
若不是知道黄淮从头到尾参与了逼反周林之事，大家差点信了他的鬼话。
换句话说，黄淮的这番说辞具有很强的蛊惑力，能够在朝野中得到响应和支持。
黄严皱了下眉道：“可太子已经出手抓捕方博和韩瑞，告发周林在北平和南京设立情报网络的事情。咱家担心……”
没等他说完，黄淮冷笑一声道：“敢问公公，太子可有处斩方博和韩瑞？”
黄严摇摇头道：“那倒没有。”
黄淮不慌不忙地说道：“所以，本官有理由认为太子在保护奸佞，正如他故意放走淇国公的家眷一般。”
正所谓贼咬一口入骨三分。
身为东厂督公，黄严都不得不佩服文官们的恶毒。
稍后，黄淮笑眯眯地看着黄严道：“此外，还得辛苦公公找一些燕王府的旧人往外面放一些风。怎么说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所有人误会太子对陛下早就多有怨言。”
“此计甚妥！”
闻听此言，朱高燧的眼中精光四射。
如此一来，毒杀父皇的事情似乎都可以推到皇兄身上，让他如何能不兴奋？
谢过赵王的夸奖，黄淮再次拱手道：“内阁当中，臣不敢说能够控制住每一个人。但以臣的资历和人脉，至少能够让他们闭口不言。
但在朝堂之中，殿下还需要物色一两名位高权重之人在关键时刻稳定局势。”
赵王连忙问道：“爱卿可有推荐？”
黄淮微一躬身道：“文官之中，臣建议殿下抽空拜访一下左都御史陈瑛、兵部尚书茹常和户部尚书郁新。”
“他们可能支持本王？”
听到这三位大佬的名字，朱高燧不禁有些犹豫。
黄淮信誓旦旦地说道：“先说陈大人。此人与淇国公在私下里走动颇多，又与太子素来不和。眼下淇国公举兵反叛，他已经自感危险。如果殿下能够给他一个承诺，他会不会……”
话说一半，黄淮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已明其意的朱高燧继续问道：“那另外两位呢？”
“无他，建文旧臣耳！只要您能让他们相信太子与周林之间藕断丝连，二位大人自会投靠于您。”
朱棣种下的恶果开始显现。
当年，他曾经恶意编造周林残害建文旧臣的谎言，弄得郁新等人对周林颇为不满。
如今，黄淮正是想利用这个误会让郁新等人背叛太子、支持朱高燧上位。
一番解释之后，黄淮看向孟贤道：“至于如何说服各位武将，还得由孟大人出手。”
贸然被人点将，孟贤连忙抱拳道：“殿下，臣已经说服家父和安远侯柳升、富昌伯房胜在北平配合殿下行事。
南京方面，家父已经通知靖安侯王忠、清远伯王友监视太子。等圣旨一到，他们会解除东宫六率的武装。”
听完他的计划，朱高燧满意地拍了下手道：“如此一来，咱们只需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即可。”
黄淮闻言皱眉道：“殿下，您似乎忘了一位重要的人物。”
“何人？”
朱高燧显得有些不明所以。
“淇国公！”
黄淮的话瞬间让朱高燧清醒过来。
他很明白，如果不安抚好周林，这天下还指不定是谁的呢。
思考片刻，朱高燧沉声道：“一个辽阳郡王的称号可够？”
犹豫一下，黄淮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可能，臣建议您能给淇国公加一个辽王的称号。”
黄淮很想用一个亲王的虚名让周林暂时放弃攻占北平的念头。
“绝对不可！”
鉴于异姓不可封亲王的祖训，朱高燧坚决反对。
事不可为，黄淮暗叹一声道：“既如此，您恐怕得承认他在蓟辽一带的实际控制权。”
蓟辽总兵府原本下辖辽东、蓟镇和山东等地的兵马。而漠北和奴儿干都司又被周林实际控制。
上一次入寇北平，周林已经展示出超凡的实力和志在必得的野心。黄淮认为朱高燧根本没能力挡住对方。
“给他！”
斟酌一番，朱高燧咬着后槽牙道：“总有一天，本王会连本带利地收回失去的一切！”
“殿下英明！”
几名叛臣同时恭维一句。
可在心里，他们隐约觉得此事的代价过大。
黄淮甚至觉得天下随时都可能易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