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不想当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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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面对在大火中疯狂高歌的冯东家，张环无奈地叹了口气。
周林的判断无误，案子的侦破方向也没有问题。唯一没想到的是，冯掌柜竟然是名死士。
发现校尉冲进家中，他毅然点着早已准备好的火油，抱着家人投身火海。
案了似乎破了，又似乎没破。
策划和执行如此重大的行动，张环坚信冯东家的背后一定有个强大的团伙。结合周林等人的叙述，他坚信那名老僧就是整个团伙的首脑。
面对眼前的情景，周林也很紧张。明教和白莲教的叛乱几乎贯穿整个明清历史。尤其是白莲教几乎从未消停过。
沉默片刻，张环咬牙切齿地说道：“查！将所有认识冯东家的人全都抓进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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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
猜出张环想要大开杀戒，周林连忙出言劝阻。
“张大人，仓促抓人很容易打草惊蛇。咱们不如用大数据来锁定嫌疑人。”
“你想怎么查？”
虽然不懂什么叫大数据，但张环相信周林的头脑。
周林沉吟一下道：“简单说就是罗列、匹配和筛选。找人将冯东家近一个月来的行程列出来，看看他到底都见过什么人。再从这些人中找出与魔教有关的……”
一通讲解之后，在场之人都对如何缩小侦缉范围有了明确的认识。
“不来锦衣卫，真是浪费了你的天赋！”
最终，张环再次发出邀请。
周林摆了摆手道：“此事延后再议。现在，你最好能派人打入香众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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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他说完，张环自信地笑道：“本官已经安排了一个人。并且，你还认识他。”
“谁？”
周林略显紧张。
在他认识的人里，最适合干这事的人只有邓大有。但他不想让邓叔以身涉险。
“徐芝麻！”
竟然是他！
听到张环的答复，周林差点惊掉下巴。
安插一个蔫大胆的小吏进入魔教当真好吗？
看出他的忧虑，张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担心，你这位弟子还是挺有心计的。”
不等周林开口，他继续说道：“鉴于你破案有功，咱也不妨告诉你。这几起案子不是明教余孽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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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可靠消息，所有明教余孽已经并入白莲教，正准备恢复陈汉政权。”
此言一出，周林瞬间联想到一件要案，情不自禁地脱口问道：“他们想借尸还魂？”
“住口！”
张环的脸色一变，粗暴地打断周林道：“太聪明的人大多不长命。想要活命就闭紧你的嘴巴！”
从对方的反应中周林知道他已经猜出自己的心中所想，连忙点头称是。
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旁边的方博和邓初一都是一头雾水。
煤炭铺中的烈焰“噼啪”作响，院外却是一片沉寂。
良久，张环抬眼看着周林道：“你的背后之人可靠吗？”
“您是问我师父？”
周林很清楚对方在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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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已经不止一个人提出过相同的问题。
“明知故问！”
如果不是周林的行为一贯良好，张环早就想将他抓进锦衣卫。
“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违反一下师门约定。”周林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的确有个经常头戴铁冠的道人师父。只是他不愿意透露姓名，更不愿意让我说出师承何人……”
这段时间里，周林不断编纂着关于师门谎言。
如果始终不能说清自己的一身本事从何而来，他迟早会被当成某个势力的马前卒。
燕王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暗中拉拢他的同时不断试探。否则，周林现在早就升官了。
听完周林的故事，张环皱紧双眉道：“尊师还有别的弟子吗？”
“应该有吧。”
周林不确定地点点头，“他老人家曾说与一名刘姓弟子探讨过三元劫数。但具体是谁，他不肯透露。酒醉之时，他还妄言自己曾经诛灭过一条妖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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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基、陈友谅……
所有信息拼凑到一起，张环对周林的超凡学识再无怀疑。
因为周林口中的师父很可能是在大明建国之初于京城水遁的铁冠道人张中。
之所以没人认为张真人是投水自尽，只因为在投水之日潼关守军曾亲眼见到他向北而行。
“真是天大的造化！”
张环激动地拉住周林道：“不知恩师现在何处？”
“走了。”
周林继续扯谎道：“在我十二岁那年，他就继续北行。之后就再无音讯。”
分别的时间必须提前，否则周林无法说清张中为何不救他的父亲。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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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一直在派人寻找张真人。张环对自己错失立功的机会感到惋惜。
想了一下，他拍着周林的手臂道：“既然你是真人的弟子，本官想拜托你一件事。”
“请大人吩咐。”
周林连忙抱拳。
张环将他拉到无人之处道：“你能不能配合徐芝麻打入白莲教的内部？”
周林闻言大惊道：“好多人都听说过我，我怕被人揭发。”
自从写出《弟子规》、劝降乃尔不花，周林在北平城也算小有名气。
“听说过最好！”
张环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道：“正因为小有名气，白莲教才会重视你。有徐芝麻的引荐，你一定能以怀才不遇的借口博得信任。”
你说得好有道理，但我还是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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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和打仗可不一样。周林根本没把握能活着回来。
看出他的担心，张环露出和蔼的笑容道：“不要怕。本官会派人保护你。”
话虽如此，周林仍然有些为难。
想起诸多卧底的悲惨下场，他有些不寒而栗。
见他不肯点头，张环收起笑容道：“如果本官认定陈伯有重大嫌疑。邓大有和邓初一父子只怕……”
话没说完，但威胁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
周林无奈地提出条件道：“让方博和邓初一陪我去趟乾威镖局。如果能确定陈伯没有嫌疑，我可以答应你打入白莲教。相反，我随时会有性命之忧。”
陈伯如果是白莲教徒，张环的计策马上就会被人看穿。
“可以！”
张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