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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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村子里鸡飞狗跳。县衙的徐典吏在两名衙役的陪同下急匆匆地赶奔周尊礼家。
“娘，我出去一趟！”
打了声招呼，周林将手笼在袖子里，不疾不徐地走出家门。
“哥，县里来人了！”
邓初一兴奋地跑了过来。
“肤浅！”
周林虚蹬一脚，示意他不要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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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周尊礼会不会被绳之以法？”
周林斜了他一眼道：“你爹怎么说？”
“他？”邓初一面露苦笑，“就赏了俺一脚。”
“那就对了！”
周林将手往袖子里揣了揣道：“意思就是叫你哪儿凉快，上哪儿待着去。”
“啥意思？”
周林摇摇头道：“因为周尊礼根本不会有事，只会暂时丢掉里长的位子。”
“他违背圣训、对抗律法都能没事？”
“有一种人叫临时工，你懂吗？”
周林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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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初一瞪大双眼道：“啥工？”
“就是小背篓。啥都可以往里装。”
周林叹了口气道：“不信你就看着，肯定有相关甲首出来担责。顶多一年，周尊礼还会坐上岁役里长的位置。”
“那咱不是白忙活了？”
邓初一顿感失望。
“那可不一定。”
周林一脸坏笑道：“等我给他来个釜底抽薪，看谁还敢出面帮他。”
说完，他晃晃悠悠地朝周尊礼家走去。
此时，里长家的院外已经围满看热闹的村民。在邓初一的帮助下，周林顺利挤到前排。
见围观的人不少，徐典吏故意提高音量道：“知府派人问责，县令的压力很大。虽然知道你是受人牵连，但也只能暂时罢免你的里长之职。如果找出上告之人，周里长务必跟他冰释前嫌、永绝后患！”
对于徐典吏的话，周林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周尊礼若没有跟官吏勾结，也不会如此嚣张！同样，官吏们也不希望自己扶植的恶霸轻易倒台。
已然会意的周尊礼故作羞愧状道：“多谢大人体谅。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我有所失察才让小人得逞。老夫甘愿受罚。至于上告之人，我定会亲自带人拜访！”
徐典吏满意地点点头道：“本官自会处置相关甲首，还望周里长好自为之。”
说完，他扭头看向院外道：“谁叫林四？”
“俺……俺在这儿呢！”
面色潮红的林四挤出人群。
“你是林四？”
徐典吏目光不善地看向对方。
“小的就是甲首林四。”
林四情不自禁地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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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吓唬他？
周林微微一笑，大大咧咧地拱手道：“学生见过典吏。”
“你是何人？”
见周林一身儒衫，徐典吏微微发愣。
“学生就是上告之人。既然您提出让里长向我赔罪，学生不敢驳您的颜面。”
“你有功名？”
徐典吏埋怨地瞪了周尊里一眼，心中暗道：惹谁不好，偏偏惹个秀才？
“学生并未进学。”
周林腼腆地一笑。
闻听此言，徐典吏顿时就要发作。
“不过……”周林话锋一转，“学生能请出知府和李教授过问此事。典吏难道不明白其中之意？”
“嘶！”
徐典吏很庆幸自己没有口出不逊。
“他可能是李朝宗的弟子。”
周尊礼小声提醒。
“原来是教授的高徒！”
徐典吏的态度瞬间变得和蔼。
周林惋惜地说道：“学生曾听恩师说过，韩信虽能受胯下之辱，却莫名其妙地死在汉太祖的‘推衣解食’之下。范增虽然心狠手辣、智计百出，却因为脸皮太薄而不得善终。”
“你想说什么？”
徐典吏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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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林不屑地用鼻孔看着他道：“听说过官场六字真言吗？”
啥玩意？
徐典吏觉得自己可能是井底之蛙。
“现在的官吏素质真低！”周林鄙夷地摇了摇头，“此六字分别为‘空、恭、绷、凶、聋、弄’！连这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混成典吏的？”
徐典吏诚惶诚恐地拱手道：“还请郎君赐教！”
“讲此真言之前，我必须先讲厚黑。厚黑乃人之天性，如同儿食母乳与生俱来。当然，也有不要脸的大人跟着瞎掺和……不好意思，我讲偏了……”
讲起职场厚黑，周林有点刹不住车。
洋洋洒洒地讲了一通，徐典吏连眼袋都耷拉下来了。
周林及时举起右臂道：“厚黑在手，仕途我有！来，跟我一起喊：厚黑、厚黑！”
“齁黑、齁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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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村民齐声高喊！
邓初一摸着自己的大黑脸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见徐典吏喊得最为卖力，周林和颜悦色地握住他的手道：“现在，还想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影响自己的前程吗？”
徐典吏连忙躬身道：“不敢！弟子定会谨记恩师之言。”
“还想难为林四吗？”
“弟子一定搞好干群关系，帮他当好里长！”
徐典吏连忙应承。
“乖，多教几个像你这样的弟子，大明会变得更加美好！”
才怪！
周林在心里恶狠狠地补了两个字。
刚才，他在厚黑学中加了太多佐料。只要姓徐的敢付诸实施，只怕连自己哪天死都不知道。
放过徐典吏，周林拉住林四道：“四叔，好好干！我倒想看看，咱村还有没有人敢跳出来反对！”
“谢谢大侄子……不，谢谢恩师！”
被毒鸡汤祸害不浅的林四激动得直打摆子。
“你不是官，可别轻易使用刚才的理论。”
林四总体上还算不错。周林真怕他误入歧途。
随后，周林笑眯眯地看着周尊礼道：“为何还不给我赔罪？”
“不要欺人太甚！”
猛然从毒鸡汤中缓醒，周尊礼目露凶光。
“赶快赔罪！否则，本官这就替恩师将你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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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典吏果断地站出来扮演帮凶。
“老夫给你赔罪！”
周尊礼无奈地给周林深鞠一躬。
“屁股上有屎，隔着衣服也能闻见。我劝你赶紧找地方擦一下，千万别污染咱村的环境。”
调侃一句，周林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好戏才刚刚开场。咱们之间的账还没算呢！”
说完，他挑衅意味十足地拍了拍对方的脸，背负双手扬长而去……
【作者题外话】：周林郑重提示大家：“生活太累，急需拯救。面对不公，必须雄起！当然，最好是事毕拂袖去，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