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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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大拱山山腰，上山路上。
小妖王大锤在前面殷勤地带路，苟杞紧随其后，两个妖怪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昨晚在山下时，当苟杞表明妖怪身份又将事先编造好的故事讲了一遍后，思维简单的王大锤很快便和苟杞称兄道弟起来。
当得知苟杞无处可去后，主动邀请苟杞随他上大拱山。
关于自己和那腰牌的来历，苟杞早就编好了故事。
他说自己本是妖奴，因不忍妖族同胞受辱私放了妖犯，事发后被人追杀，然后便一路逃来了灵关。
打算经灵关入妖界，却没成想在何家村遇到了王大锤。
等于是将自己的真实经历半真半假地说了出来，至于那块腰牌，苟杞则说是为了顺利出关买的假货。
腰牌在他刚才上山时就已经偷偷藏在了山下一处隐蔽的地方，毕竟一会儿上山后不知道会不会遇到搜身，万一遇到识货的就露馅了，还是稳妥一点好。
他这半真半假的故事一讲，王大锤听后倒也没有怀疑，反而对苟杞身为妖奴却勇于救妖的行为大加赞赏。
“苟大哥你放心，你是因就救我妖族同胞免受迫害才遭得难，而且还救过我的命。上山后我一定向大王说明情况，请他为你在大拱山入籍。”
当聊天中得知苟杞因在人间长大，所以没有在妖界入籍后，王大锤拍着胸脯保证道。
一听妖怪也要入什么妖籍，苟杞不由奇道：“怎么，咱们妖族也有户籍？”
苟杞自小在人间长大，人间的户籍制度他是知道的。
在人间有三籍一户，所谓三籍是指仙籍、民籍、奴籍。
拥有仙籍者都是在册的修士，一般情况下不用纳税，平日只服兵役，见官不拜。
民籍则大多是不能修行之人，由于没有法力，所以不服兵役，但却要承担所有徭役和赋税。
奴籍是指奴隶，只享有有限的律法保护，生死全看主人心情，苟杞就是奴籍。
所谓一户则是黑户，通指未纳入统计之人类与妖奴，黑户不受任何律法保护，即便是修士，如果是黑户也得不到任何庇护。
“对啊，咱们妖族和人类一样也是三籍一户，是妖皇陛下针对越来越严重的奸细问题，去年才学人类的户籍制度定下的的。”王大锤说道。
“哦？具体说说。”
“三籍嘛就是妖籍、怪籍、兽籍，一户就是黑户。”
“妖籍是在册之妖，怪籍是在册之怪，兽籍是在册之灵兽，黑户则是未纳入统计的灵兽妖怪。”
王大锤解释道。
虽然苟杞以前曾经进出过妖界多次，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远远地收集了情报就撤走了，对这方面的信息确实了解得不多。
于是追问道：“具体是怎样的？”
“哦，我给你说，是这样的......”王大锤见苟杞不了解，于是立刻为他继续解释。
“你知道，人类只有一个来源，就是爹妈生养而来。”
“但咱们妖族却有两个来源，一是像人类那样由父母生育而来，二是化形而来。”
“生育来的就不说了，和人类差不多。但有一点不同的是不管是妖与妖还是人与妖，生下来的都是身具妖气的妖怪。”
“只要父母中有一方是妖，那生下来的就一定还是妖。”
“哦？也就是说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既可能是妖他妈生的，也可能是人他妈生的咯？”苟杞听罢不由问道。
“呃，是这么个意思！”
“再说化形来的妖怪，化形一般要经历几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灵兽。”
“凡有七窍九孔且有灵者，为灵兽，入兽籍。”
“灵兽与普通禽兽的最大不同就是有灵，能听懂语言，可以学会《太阴炼形》，普通禽兽是不能的。”
“灵兽夜聚月魂以炼形，化形前以兽身而能人言人行者是第二阶段，为怪，入怪籍。”
“怪实际上还是完全兽形的灵兽，但不同的是怪已经可以模仿人类的语言和行为动作，只是身体还是兽类。”
“灵兽与怪因未成人形，所以不能修炼，无法学习和使用法术。”
“怪积攒足够月魂后，便可以择日化形成妖，即第三阶段，便是妖精，入妖籍。”
“所谓妖精，凡化形成功后似人者称妖，似兽者称精，妖精皆可修行使法术。”
“如你我这般长得像人的，便称妖，像大王那样化形不全留下颗牛头的则一般称精。”
“哦，原来如此！”
苟杞感叹道。
他虽是妖族，但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了解到这些关于妖族的信息。
“对了，咱们大拱山的大王是谁，山上有多少妖怪？怎么入山这么久了还没有看到有巡山的呢？”
苟杞继续打探道。
“咱们大拱山地处偏僻，而且山头建立的时间也不算长，所以目前只有两百多妖丁和数十只兽怪，算是妖界里面排最末尾的那一类山头，咱们大王叫老斑，号牛头大王。”
“至于巡山队，他们一般是山腰位置巡逻，这会儿应该快碰到他们了。”
王大锤刚说完，就见前面一处草丛后突然跳出来一只乌鸦模样的生物向这边奔来。
那乌鸦明显与普通乌鸦不同，体型都快赶上金雕了，而且走路的姿势也很奇怪，像人又不似人，一双眼睛不像鸟却更像人。
看来这就是王大锤口中说的怪了。
那乌鸦怪迈着怪异的步子向王大锤和苟杞跑来，边跑还边用怪异的语调喊着：“叽里呱啦，咕噜叽里！”
看它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应该和王大锤认识。
“叽里咕噜，呱啦叽里！”
王大锤见对方过来，也一脸喜悦地迎了上去，拉着那乌鸦怪的翅膀就和对方攀谈起来。
聊了好一阵后，王大锤才和乌鸦怪告别后继续领着苟杞往山上走。
“大锤，你能和它交流？”苟杞好奇地问道。
刚才他们两个妖怪在那里叽里呱啦了半天，苟杞愣是一句都没听懂。
“可以啊？”
“你在哪儿学的鸟语？”
“我没学过啊！”
“哇，那你可真是天才！”
“你用点心听就可以了，啊，用点心。”
王大锤一副前辈教育后辈的语气淡然道。
－－－
棘树洞。
头领猪贯正拉着一帮小妖在打竹牌，一只猴怪来报，说锤哥回来了。
猪贯听后顿时勃然大怒：“他还敢回来？”
一把扔掉手中的竹牌，领着一般妖怪就冲出洞去。
棘树洞外，苟杞正仔细地观察者眼前的妖怪巢穴。
棘树洞洞口大约一丈见方，不知有多深的洞中隐隐有一抹微光传来，洞口外不远处长着一棵巨大的棘树，应该就是棘树洞名字的由来。
听王大锤讲，棘树洞是大拱山上三洞四寨之一，有妖丁30余，兽怪数只，头领是一个叫猪贯的野猪精。
“锤哥回来了？”一路行来，有不少妖怪热情地和王大锤打着招呼，显然他在这棘树洞应该有些地位。
“大锤，看来你在大拱山上混得不错哦？”苟杞试探道。
“呵呵，一般，我只是棘树洞下一名小队长而已，手下不过带了十来只小妖小怪罢了。”王大锤摆摆手谦虚道。
刚才一路上与王大锤闲聊，苟杞已经大体知道了妖族的地位等级划分。
就大拱山而言，最大的当然是大王，然后是头领，接下来小队长，最后是小妖和喽啰。
看不出来，王大锤这家伙不声不响的居然还是个干部！
“对了大锤，你这名字可有什么由来？为什么他们都叫你锤哥呢？”想起一事，苟杞忽然有些八卦地问道。
刚才听那些妖怪叫王大锤“锤哥”，不免让苟杞想起前世电影中一个人物。
但他实在没办法把眼前这个身材矮小的家伙和那个用锤子的金发健美男联系起来。
“嘿嘿，我是家犬化形，家犬多汪叫，所以我化形后姓王。”
“之所以名大锤呢，则是因我化形不完全，那地方长得像柄大锤，所以......”王大锤说着低头看了看裆下，脸上似有炫耀之色。
见苟杞没搭话，王大锤有些讪讪地继续说道：
“兄弟们叫我锤哥，则不但是因为我名字中有个锤字，更因为我会金刚锤。”
“哦？就是昨天你一拳打断刘捕快的刀的那一招吗？”
“对啊，我跟你说，我这异能可不一般，一拳就可以打碎一块巨石，要不是昨天那姓刘的使阴的，真刀真枪的干他不一定能打得过我。我......”
话还未说完，就见头领猪贯气势汹汹地从洞中冲了出来。
“好你个王大锤，你居然还敢回来！”
“自从你失踪后没多久，咱们大拱山就被捉妖师给攻打了。”
“你说，是不是你告的秘？”
一见到王大锤，猪贯便劈头盖脸的质问道。
王大锤被捉后确实被高手搜过魂，知道捉妖师攻山和他确有关系，于是光棍地道：“我犯了错，要杀要剐自会去大王哪儿领罚，不劳头领操心！”
猪贯本以为王大锤会狡辩一下，没想到他如此光棍，王大锤这种情况他也确实不能私自处理，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
忽然看到站在王大锤旁边的苟杞，于是说道：
“那样最好，省得你又说我公报私仇。”
“这是谁？看着很面生啊！”
王大锤这是才想起苟杞，于是连忙推荐道：“这是苟杞，是自家兄弟，走投无路特来投靠大王的。”
“苟大哥很厉害的，在边境上以一敌四救下了我妖族同胞，英雄了得！救下的还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妖精呢。”
王大锤满眼敬重地看了一眼苟杞道。
为了取得王大锤的信任，苟杞编造说自己救那对女妖母子时如何如何危险，几番鏖战才打退四名捉妖师云云。
却不想王大锤当了真，此时在一众妖怪面前吹捧起自己来。
苟杞听得脸红不已，连连摆手，表示只是举手之劳不值一提。
然而周围围观的妖怪却来了兴致，纷纷要求苟杞仔细讲讲救妖经过！
苟杞无法，只好勉为其难的讲述（编造）起那个“英雄救美”的故事。
“我跟你们讲，那严靖南可是了不得，他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苟杞满口胡诌道。
“哇，那他岂不是方的？”一妖怪疑惑道。
“丢，方的有什么奇怪的，所谓一样米养百样人，八角形的都有啊，我告诉你，少见多怪！我跟你们说，这严靖南呢可就厉害了。他的看家技艺是：灵界九州三教怕怕抓头杀。那家伙，一爪抓来，是地动山摇鬼哭狼嚎。只那么轻轻一抓，方圆十里之内人头不保，你说吊不吊！”
“哦？那既然他那么厉害，你又是怎么从他手下救下那女妖的呢？”又一妖怪不解道。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说了你也不懂。总之呢，当他看到是我之后，吓得带着几个手下屁滚尿流地就逃了。我这个妖呢比较心善，也就没有追，放了他一马。”
“然后呢？那女妖呢？不是说很漂亮吗？到底怎么个漂亮法？”
“说起那女妖啊，我跟你们说，那可是相当的标致！面若桃花，身似杨柳，昭君重世，西子还魂。”
“啥意思？”
“好看！”
“哇，那你救了她，她就没点什么表示吗？”
“有啊，当然有啊！”
“我跟你们讲，我救下她以后啊。她对我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有如黄河泛滥而一发不可收拾。”
“差点就以身相许啊！”
正当苟杞沉浸在YY之中时，周围却忽然没了声音。
苟杞转头一看就见一个宫装丽人牵着一只小猪妖正向他缓缓走来。
那丽人走到苟杞面前，笑盈盈地打量了一眼苟杞，然后饶有意味地问道：
“我何时说过要以身相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