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处理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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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广场后，贺强和魁梧男子并没有去哪个餐厅吃饭，而是径直返回冷城的城堡。
二楼一个偌大的房间内，贺强坐着鹿皮做的沙发上，默默吃着最简单的干粮和水。身边没有人服侍，只有一个魁梧男子在不停地逼逼赖赖。
卸下头盔的魁梧男子露出了他粗狂而紧致的脸庞。他那张脸的底子和封叔很像，但是他边鬓和嘴唇边上的毛发都经过精心的打理，显得顺滑整齐。
魁梧男子坐在不靠窗的一边，防止被窗外的人看到他的相貌，进而一堆人涌上来将他打死。
为什么他敢断定？因为他已经在冷城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了，而他也确信，那些熟悉的人绝对认识他。
毕竟......
“你这个前任领主当得可真是糟糕啊。”
贺强啃着面包，一边毫不留情地讽刺着，眼神却只盯着窗外——城内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魁梧男子的真实身份，就是冷城的前任领主，因“通敌罪”而降至伯爵的现任夜家家主——夜知非。
“冷无双这样，我也办得到。”
夜知非随口争辩了一句，眼神却只是死死地盯着手里的那一叠报告。
同样的一份报告，贺强也有，但他只是全部浏览一遍就放在桌面。反正他在政治经济这方面也不擅长，看不出什么东西，索性就交给一旁的这位“专家”了。
到达冷城的几天，夜知非一直派人伪装成路人去调查，得到了大量的信息。
看到交上来的调查报告时，两人都是皱着眉头。
因为从居民本身来看，冷无双的治理可谓政绩喜人。路不拾遗，无人含恨，说的就是现在的冷城。并且当地人对冷无双极为拥戴，甚至还有不少外地流民闻名迁移至此。
“你？”贺强显然不信。
“其实很简单，让钻石王国打钱不就好了？”
“你在开玩笑吗？”
“你没觉得很奇怪吗？我说过，每户人家每年交税2000杜尔什城市才能交三亿的税。可是问题来了，我的人去城市农村调查过了，每户每年的税竟然不到1000杜尔什。那么势必导致税收不足，可是冷无双每年向王室缴纳的税金已经远远多于税收了。你觉得是为什么？”
夜知非放下手中的报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贺强：
“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要收各种杂税？还不是为了凑钱给陛下。别误会，我可没有苛责陛下的意思。我想表达的是，冷家有一笔额外的且巨大的收入，是我们所不知道的。要知道，冷家封地可没有其他冷家贵族，根本没有其他羊毛可以薅。所以.......”
在苍岚帝国，拥有侯爵及以上爵位的家族，该家族的家族成员全部都要居住在远离封地的苍岚王都，仅留小部分嫡系居住在封地用于管理。
贺强虽然不懂经济，但听夜知非一说，豁然开朗：
“所以冷无双也犯了通敌罪?”
“请你把‘也’字去掉，我可没有通敌。”
将窗帘一拉，贺强转过头，目光凛冽：“如果真能找到冷无双通敌的证据......”
“就算找不到，你也得动手！”
夜知非打断了贺强的话，停顿片刻，他又强调道：“这是陛下的命令！”
房间内的氛围逐渐僵硬，夜知非强硬的语气并没有让贺强失去分寸。
贺强哂笑道：“我是军人，自然遵守陛下的命令。这轮不到你操心。”
“那么，骑士大人，你准备怎么做?是简单粗暴，直接将那些城里的那些人赶尽杀绝，还是慢慢调查抽丝剥茧，把反叛者从人群中摘出来，集中处理，不伤平民？”
贺强不笑了，这确实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夜知非的语气有些激动，也有些轻佻，却直指贺强的内心。
国王给贺强的命令很简单，冷家意图谋反，你去平叛。但是具体怎么个平叛法，却没有任何要求。
同时，国王还给了贺强最高行动权，即不用在乎任何律法与规矩，便宜行事。
这也给贺强造成了困扰，就是自己究竟该如何把握这个“度”。
“唉，这事儿可真是麻烦。还是上战场简单，干死眼前的敌人就好。”
贺强无力地抱怨了一句，“按理说这种事情就应该让第一骑士团来做啊！”
夜知非神秘一笑，如此说道：
“陛下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考虑的，钻石王国的局势要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复杂。换个思维，陛下专门让你来处理叛乱，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让你把这儿当战场，把这儿的人全处理掉。”
贺强被夜知非这样无礼的建议弄烦了，怒斥道：
“你难道眼瞎吗？这里大部分都是平民，都是苍岚帝国的子民，怎么可以这样做！”
夜知非的情绪依旧稳定，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贺强的愤怒一般，笑道：
“我的骑士老爷啊，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了。这里已经没有苍岚帝国的子民了，他们早已舍弃了身为苍岚子民的荣誉，现在他们以自己是冷城子民为荣。你去大街上随便拉个人问问，他们都会觉得让冷无双当国王更好，哪里还有着对陛下的忠诚。”
夜知非这句话一出，贺强再也绷不住了：
“事态已经严峻到这种地步了？”
“毫不夸张的说，但凡你杀了些人，整个冷城都会发生民变。到时候，你眼中的平民也会手持武器，向你展开攻击。”
“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当地很多人都相信一种流言，那就是我们这些人都是国王派来杀冷无双的。并且杀完冷无双，还会派遣恶贯满盈，残暴无度的领主来管理他们。对了，顺便一提，散布谣言的就是方才顶撞你的那个教堂牧师。”
平叛其实是一件不难的事情。一般来说，擒贼先擒王，处理掉带头人，剩下的小喽喽也就一哄而散了。
贺强回忆起那个牧师说过的话，大多都是离经叛道之言，确实很可能是叛乱的主导者之一。
既然如此......
“你想个办法，让我和那个牧师见一面......算了，明天我亲自去教堂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