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深夜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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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服装店走出来，虽然还牵着手，但宇琪别着脸根本不看孟浩然，气恼道：
“都给我买一套了，你就不会给自己买一套吗？短袖有什么用？！你在西装里套两件短袖就不冷了吗？！”
难得听到宇琪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孟浩然虽然在道歉，却一直微笑着，丝毫没有悔改之意。
是的，原本宇琪也劝孟浩然再买两套男性的秋冬服装，却被孟浩然无情拒绝了。
没办法，为了凑“情侣优惠”，宇琪特意挑了两件不要钱的三折夏装短袖。即使如此，她还拿着“自己不喜欢”的理由，跟老板讨价还价，差点没把老板给气晕过去。
“我错了，我错了。女朋友不要生气啦。”
“都出来了，别开玩笑了！”
“知道了，我错了，我错了！”
两人开着玩笑，行走在灯红酒绿的街道上。路边不仅有商铺，还有餐馆、小吃摊，正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勾引路人的味蕾。
“吃晚饭吧。”
“唉？”
宇琪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压缩饼干，又沿着孟浩然的视线望去，那是一家餐馆。
“唉？”
不由分说，宇琪被孟浩然拉进餐馆。
这家餐馆依旧是平民餐馆，没有精致的服务员，只有老板和老板娘两人操劳。
“没必要吧，太浪费钱了！”
见宇琪又开始抱怨了，孟浩然脑筋一转，随便撒了个谎：“今天是特殊的日子！我的生日。”
说着，拉着宇琪找到一个空位，放好两个装着衣服的袋子，自己则在宇琪桌子对面坐下。
“就当是陪我好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宇琪也不好再反驳了。而且餐馆和服装店不一样，餐馆的话，孟浩然也可以享受到。
接下来的事就显得很痛快了，有了陪胡舞雪灵阡陌在酸菜肥牛馆吃饭的经验，即使没有服务员，孟浩然也敢主动去厨房门口点菜。
不过在宇琪看来，孟浩然并没有一点自己是生日星的觉悟，
为什么？因为在这个支持炒菜的餐馆里，他居然就点了两碗牛肉面？！
两碗面被端上来，几乎看不出任何区别。他没有点额外的菜，也没有额外给自己那碗面加任何东西。究竟是谁过生日啊？
宇琪看着孟浩然开心地拿起一双筷子就吃起来，吃得很恣意...很汹涌。
倒过来看，那连绵不绝的面条就像坠入深渊的瀑布一般，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随后消失不见...
不过数秒时间，一碗面就被他嘬完了。
微微得到满足的孟浩然抬起头，看了眼宇琪，以及宇琪那一口未动的面，疑惑道：“你不喜欢吃面吗？”
“额，不是，是你吃得太快了。”
宇琪望着孟浩然清秀的面孔，有些诧异，纳罕道：“虽然在外院食堂听说过你的名声，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厉害。”
“那是”
孟浩然丝毫不觉得尴尬，还很是自豪地吹嘘道：“当初在食堂，可是一堆人看着我们吃饭呢。”
“我们？”
宇琪指着自己的脸，她可不记得和孟浩然一起吃饭过。
“哦，没说清楚。不是我和你，是我和......灵阡陌。嗯...有其他室友。”
孟浩然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停顿了一下。因为灵阡陌这个名字，宇琪也知道，所以没法随便欺骗她。
今天这一路下来，买衣服、吃饭，无论流程还是内容，怎么看都像升班赛前自己和灵阡陌胡舞雪出去玩。
只是他们都不在了，只有宇琪来替代......
呸！怎么能这么看宇琪，宇琪才不是谁的替代品。
一碗面被推到面前，那是宇琪的面。
“要是没吃饱的话，这碗你也吃了吧。”
“那怎么行！”
孟浩然果断拒绝，将面推了回去，顺带催促道：“你快点吃吧，吃完咱们回家。”
说着，孟浩然又起身把那块被宇琪带了一路的压缩饼干拿过来，笑道：“这个可比面条更能吃饱啊。”
见孟浩然拿走压缩饼干，宇琪也不多言，低头小口小口地吃着面条。也许是因为汤水还有些烫的缘故，她吃得很慢。
宇琪把一碗面吃下去的同时，孟浩然也就着面汤把压缩饼干一起吞下肚。在充饥能力方面，外面买的面包比压缩饼干逊色许多，自己中午吃了两个面包很快就饿了。
“喂，听说了吗？就在前几天，第一骑士团接连突破防线，直接打到钻石王国的老巢了！现在钻石王国求和来了。”
“听说了听说了。哎呀呀，第一骑士团可真是不得了啊！陛下当初说要讨伐钻石的时候，可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又是咱们老爹那一辈的国战呢，要拉我们上战场，结果嘿！这才几天啊，第一骑士团就把钻石打穿了！”
“哈哈哈，确实！听说要打仗，我有个在边境的亲戚，直接跑到我家来避难了几天，发现没事才回去。这不，就昨天，他给我带来了小道消息。”
“你这小道消息可够晚的啊，报纸上早就登这件事了，你都不看报纸的吗？”
“谁跟你扯这事了，这小道消息是另一件事。你们知道为什么钻石王国突然变这么脆弱吗？你觉得放三十年前，第一骑士团能解决打到钻石王国国都？！想知道为什么不？嘿嘿，请我盘牛肉下酒我就告诉你。”
“嘿！你这老货！老板，再加盘牛肉！”
“嘿嘿，谢了谢了。老哥大气，那小弟我也就不藏着噎着了。咳咳，钻石王国，内乱了！原本的钻石铁板一块，但是这几年他们供水不够，各地贫民起义掀起叛乱。现在国内一半疆土都脱离钻石掌控了，所以啊，第一骑士团进入钻石基本没受到什么军队打击，长驱直入直捣钻石老巢。”
“哈哈，那真是好啊。最近钻石闹这么多事，又是访问又是袭击公主的，遭灾了吧！哈哈！”
在本就不大的餐馆里，熟客间闲来无事，互相聊天。其内容也是肆无忌怛地传到其他顾客的耳中。
对于这些家国大事，孟浩然没有任何打听的意思。付完钱，拎着衣服，两人离开了面馆，在月光与灯光下，向着荣耀之塔的方向走去。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毫无目的的聊着，不知不觉就回到了木屋。
天色已晚，两人消完食就各自躺在床上。
夜深人静，窗外早已没了烦人的蝉鸣，秋天的夜晚就是如此冷清。
“孟浩然，你睡了吗？”
冷不丁的一声轻呼，让半醒半睡的孟浩然睁开眼睛。
这是宇琪的声音?她还没睡？
带着些许困顿与疑惑，孟浩然翻身坐起来，回答道：“还没睡，怎么了？”
“哦，没事。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宇琪的声音有些慌乱，似乎还透露着淡淡的失望。
孟浩然没去深究，闭上眼睛躺着继续入睡。
又过去许久，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将孟浩然唤醒：
“孟浩然，你睡了吗？”
又是宇琪......她有什么事吗？
思考片刻，孟浩然睁开的眼睛又缓缓闭上。他决定不回应宇琪。
似乎确定了孟浩然已经熟睡，宇琪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
“今天真的很谢谢你，你真的，很像我哥哥呢。”
孟浩然静静倾听着，在心中默默回应：
一直以来都是你在照顾我，我还觉得你像我姐呢！
“你和我哥哥一样，都是很温柔的人啊。”
还是你更温柔......等等，你真有哥哥啊？
“刚认识的时候我就对你很感兴趣，还记得第二次升班赛吗？我记得我对你用过我的天赋，可是你的精神力太强大，把我反噬了。后来在医护室，我看到你还在做噩梦，就觉得挺对不起你的。”
“后来我去问过老师关于你的事情......原来你和我一样没有父母啊。”
“后来不是到内院吗?阴差阳错，我和你一起生活，还挺开心的，算是沾了你的光，还有一个木屋住。我就想，我们都是无家之人。或许，我可以尝试把你当成家人呢？”
“但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刚开始看你还呆呆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想着照顾你。后来你越来越厉害了，已经不需要我照顾了，甚至还反过来照顾我！”
“你知道吗？公主告诉我你牺牲的消息时，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我怕你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像我哥哥抛弃我一样。”
“当你平安回来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后来你不是逼我吃面包吗？好巧，当初我很小很小被关在屋子里的时候，也是我哥哥带着好吃的东西，逼我吃的。那时候哥哥还没有抛弃我。”
“说了这么多，你都没有醒，看来你是真的睡熟了啊。”
宇琪话锋一转，宇琪变得些许沉重；“有些东西本不应该说的，但一直憋在心里难受。我也只敢趁你睡着的时候跟你说了。”
孟浩然不敢乱动，维持着平稳的呼吸，竖起耳朵，认真倾听。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本来可是一个贵族的大小姐呢！但是呢，我却从来没有经历过大小姐的生活。我的妈妈在生我的时候死了，但父亲没有怪我。父亲对我抱有很大的期待，从小就把我关在屋子里，不让我跟人见面，一直让人锻炼我的灵力！我很努力了，想着只要我完成父亲的期待，父亲就会带我出去玩。但是我太笨了，一直待在屋子里......一直。”
“哥哥就不一样，哥哥是公认的天才。而且他还很温柔，总是偷偷给我送好吃的，跟我讲外面的事情。我真的很喜欢我哥哥。但是......有一天哥哥说要带我离开屋子。真的，我当时开心极了！点头就答应，觉得他是带我偷偷溜出去玩。想着要是被父亲责罚，我就承担所有责任！”
宇琪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些许哭腔。
她哭了？是感动的吗？
“我们出去了，去了很远的地方。把我送到了一户普通人家那里，让我和他们一起生活。哥哥告诉我，说父亲讨厌我，不要我了，把我驱逐出家族。如果以后我敢多说关于家族的事，父亲就会找人杀我。”
“没过几天，我住的那户人家的人...全死了！就我还活着，我好害怕，好害怕！我真的害怕是我克死了母亲，然后又克死了他们。所以我真的害怕，会不会克再死你......”
一阵扯被子的声音，接下来隐约可以听见宇琪在啜泣。
躲在被窝里哭......是怕吵醒我吗？
孟浩然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怎么做。现在乱动不就证明我还没睡吗，或者我被“吵醒”了。宇琪会更愧疚的。
看着天花板，直至宇琪的啜泣声归于沉寂，孟浩然依旧没睡。
他或许不知道，自己竟然无意间离一个女孩的内心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