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莹与莱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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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一阵女性的尖叫声从苍岚学院的武斗校场中传来。
此时还在上午，太阳升起不久，带走了秋季的雾霭和寒冷。
武斗校场内，站着男男女女不少学生。本来应该在各个地方练习的他们，却不自觉同时停下，围站在周围，将视线投射到校场中的两个人身上。
女性们的视线大多集中在那位手握骑士剑的男生身上。
“哇~~~莱斯殿下~~~！”
能够得到在场美女们集体喝彩的必然不是孟浩然之流，而是相貌英俊、头脑聪明、绅士风度的当代皇家天才——古德劳斯·莱斯。
今天的莱斯没有穿着华丽的骑士服，而是一身淡灰色的紧身服。紧致的材质完美包裹了这个年轻身体，同时勾勒出了他成熟强大的一面。随着激烈运动而展现出来的肌肉线条，时而停下大口喘气时胸膛的起伏。
这些无一不对周围的女性产生极大的杀伤力！
此时他握着骑士配剑，微微流汗，谨慎地注视着对面的人，他的对手——
黄金猪剑，古德劳斯·莹。
虽然拥有同样的姓氏，但其实两人没有丝毫血缘关系。莱斯是苍岚皇室的旁系血脉，而莹不过是被国王授予的姓氏，不具有世袭权。
但是这更能衬托她的本事，不是吗？
当然，在场的大部分男性将视线聚集在这位“入室”强者身上的原因，可能与她的身份实力无关，而是基于她本身...
与莱斯对应，她一样穿着一身红色的紧身服。据说是因为红色醒目，可以让莱斯更直观地观察到对手的动机。
一米七的高个子，扎成单马尾的一束金发堪堪过背，让她挺拔的身子更显高挑。更强大的是这身紧身服下曼妙的身姿，虽然不算丰满，但绝对算得上凹凸有致。红色的线条更增添成熟的诱惑，在场男生的目光很难从她身上挪开。
她面色淡然，对于周遭的环境视若无物，手持一柄金色长剑，与莱斯杀得有来有回。
这就是莱斯殿下每天早晨亘古不变的剑术训练。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剑术大师，全帝国用剑第一人——莹”
人群中，有一位女性，她的视线不集中在莱斯身上，而是对两人的战斗过程关注不已。她就是穿便装的夏洛特公主。
今天的夏洛特同样没有穿那身公主服，而是换了一身羊白色的长袖加上灰白色的裙裤。肩上搭着披肩，挂着单肩链式包。头上带着一顶黑白的宽大帽子，压得很低，将上半张脸都压住了。
而身旁的孟浩然更是换上了目前最贵的衣服——衬衫西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做发型的缘故，看上去不是西服拔高了他的整体形象，而是这个人拉低了西服的整体感官。
俗话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已经来这里了，自然要好好观摩剑术。不然自己当侍从这件事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右手紧紧握着手里那柄青灰色的剑，孟浩然仔细盯着场上的两人，几乎忍不住用神之右眼来看了。
场上的两人剑光缭乱，剑刃碰撞摩擦的声音此起彼伏。刺、撩、斩、拨、挑......各种技术被熟练地运用，此刻的剑，仿佛成为了两人身体的一部分！
看着看着，孟浩然不知不觉融入到了人群中，随着两人的对拼不断变换表情。
在一阵势均力敌的对拼后，两人停下手，开始休息。而莹手里握着剑，开始进行点评：
“你的基本功已经很扎实了，无论力量、速度、反应力，都达到了合格的程度。接下来的课程，我就开始教授你如何使用‘附魔剑’，以及灵力外放。”
话音一落，莱斯本人还喘着气，没来得及反应，周围的人却先炸开了锅。
此刻不仅仅是女性，就连其他“欣赏美景”的男同学也纷纷一怔，对莱斯瞠目结舌。
附魔剑、灵力外放？！这已经是将剑术和灵法结合在一起的高级剑术了！要达到这个层次，首先得在剑术和灵法两方面都达到较高水准才行....
只不过十二岁的年纪，就达到了剑术灵法双成功？而且现在还准备突破这一层次，成为“灵剑士”！？
对在场多少男生来说，灵剑士就是最为向往的职业，因为这个职业结合了最帅气的剑士法师两职业，可谓是近战法师中人气最高的一个了！
多少人直到毕业突破“登堂”，也没能成为灵剑士。而眼前这个人......这个天才！竟然在一年级的时候就开始触摸这个目标了？！
天才......
毫无疑问的天才！
周遭的气氛愈发激烈，天才本人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尽力直着腰，露出自己精神饱满的样子，对莹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授课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就看着莹展示附魔剑，以及教授莱斯附魔剑的要点。
“附魔剑并非在剑的表面附加灵力，而是以剑为载体，由内向外释放灵力。就像自己的胳膊一样，当灵力流穿过自己的经脉后，再向外释放灵诀......”
莹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同时亲身示范，丝毫不避讳周围的观众人群。仿佛这些技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随便被听走也没关系。
混在观众人群中的孟浩然将莹的话暗暗记在心中，同时小声对身边的夏洛特嘀咕道:
“我们......好像没什么请教的必要了吧？只要站在边上旁听就行......”
“那怎么行？”
对于孟浩然的“消极怠工”，夏洛特同样小声反驳道：“旁听和亲自体验，能一样吗？”
“不也差不多吗？反正她全部都说出来，在哪儿听都一样啊......”
“不行！你是来练剑的，不是来看戏的！”
夏洛特都发言了，孟浩然哪里敢顶嘴，只好默不作声。
此时，身边的人注意到了他们对话的关键，凑到孟浩然边上小声问道：“你们也是来‘请教’的？”
孟浩然被身边人的突然搭话吓了一跳，不由往另一边靠，正好碰到了夏洛特的肩膀。
夏洛特一个激灵，小声娇斥道：“你干嘛？”
为了防止夏洛特身份暴露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孟浩然对着夏洛特小声道了句“没事”，又扭头对身旁的小哥摇摇头。
小哥得到否定的回答，失落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也是，想请教莹大人的人太多了，咱们这种普通人根本没机会。还是你看得‘清楚’啊。”
说着，似乎得到慰藉似的拍了拍孟浩然的肩膀，转身离去。在高照的阳光下，他的背影却显得寂寞又洒脱...
孟浩然嘴角微动，那一瞬间，他突然萌生出了告诉小哥“自己有公主引荐”的念头。但这股邪恶的想法被理性所扼制住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有的学生因为要去上课而离开，有的学生则因为“大饱眼福”的满足感而离开，整个校场只剩下星星零零的几个人。
而场上的两人的练习进度也逐渐接近尾声，
“今天的授业就到这里了，你可以继续自主练习，也可以回去休息。”
莹留下这一句话，捡起地上的剑鞘，将剑收回剑鞘中，准备离开。
此时夏洛特早已埋伏在门口，在莹出来的时候，将帽子摘掉，带着最纯真的笑容，甜甜地叫唤了一声：“莹姐姐！”
莹见到夏洛特，尘封的表情开始松动，露出一抹微笑：“夏洛特啊？找我什么事？反正不是练剑，对吧？”
夏洛特俏脸一红，叉着腰反驳道：“就是练剑，”
随即笑着指了指身边的孟浩然，“但不是我练，而是他练。”
莹笑脸一沉，视线挪到孟浩然身上，漫不经心扫视几眼，道：“他是你的侍从？”
“是的，最近刚刚‘收服’的侍从。”
这是孟浩然第一次对上莹的眼神，却有种被审视的感觉。对方的眼神一如她的剑般锋利，洞穿自己的灵魂。
“您好。”
孟浩然恭敬地鞠躬打招呼。
但莹完全没有想理会他的样子，扭头对公主问道：“夏洛特，他应该不是陛下指派的人吧？”
“当然不是！”
夏洛特鼓着脸，气愤地说道：“父王说进了学院就得按学院的规矩来，不允许我带侍从。”
“所以他是......”
既然不是皇家指派，那么这个男孩的身份就有待琢磨了。
“哦，他是我从荣耀之塔要来的人。嗯......算得上是迪奥的直系属下吧。在之前的旅行途中，他还救了我一命。”
“哦~”
既然是迪奥的直系属下，那么安全性就可以保证了。但是......这个年龄......
莹微微愣神期间，公主继续回归练剑的话题：
“我的侍从实力肯定不能差的啊，要不然都保护不了我的安全。”
一直乖乖站在一旁当雕像的孟浩然心头一颤，这是在影射我吗？
“至少得像......”
夏洛特微微思考，手指校场上继续练剑的莱斯：
“莱斯一样吧。”
莱斯挥舞的骑士剑微微一颤，随后继续挥舞。
整个校场陷入短暂的沉默中，只剩下莱斯手中的骑士剑划破空气的破空声。
几秒钟的呆滞后，莹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摆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公主殿下的要求有些高啊...”
整个苍岚帝国，能和莱斯并列的，估计只有苍岚六星了吧......但是也不好直接拒绝公主...
“练剑是很看天赋的，即便我一直调教，也不一定......”
“放心好了！”，夏洛特拍了拍孟浩然的肩膀：“我的眼光不会错的！”
夏洛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闪着奇怪的光芒，这是莹从没见过的。似乎是崇拜，但没有任何尊敬；似乎是自信，但是没有任何底气。
再次被突然拍肩膀，孟浩然的眼睛猛地睁大，脖子差点忍不住扭头看向公主，在微微扭曲了一个角度后又被孟浩然纠正回来。
“很自信嘛...行，小子，跟我来！”
莹在观察了几秒后，拎着手里的剑，转身向校场走过去：
“莱斯，不好意思啊，能不能腾个地方。这边似乎有个孩子想要指导。”
处于校场中央的莱斯听见自己师傅的命令，继续挥舞长剑，待到剑术完毕后，再将骑士剑收入剑鞘中。向莹行礼，几步走到校场边缘，随后坐下休息。
看来他根本没没有离开的打算，只是暂时将校场的使用权交给他们，自己顺带着在一旁观摩。
孟浩然心脏“砰砰”直跳，手握着剑也紧了几分。虽然嘴上一直说着不想练剑，但真的能让自己变得强大、变得帅气，是个男孩都不会拒绝。
至于累？苦？那得练了才知道啊！
走到校场，孟浩然不由得瞥向一旁休息的莱斯，眼神中充满了向往和崇拜。说实话，同样金发天才，孟浩然觉得莱斯相比灵阡陌要更有逼格许多，一举一动都浑然逼成！
“说吧，你练剑几年了？”
莹的声音传入孟浩然脑海，打断了他的思绪。恢复正常的孟浩然连忙调动脑海里的词汇回答：“哦.....昨天。”
“啊？”
“我从昨天开始练...”
莹的表情变得很精彩，扭过头看向坐在校场另一个边缘的夏洛特。
这位公主殿下对剑的概念还停留在戏剧阶段，完全不清楚自己干了件什么蠢事。让帝国第一剑术大师来教导一个连茅庐都没出的臭小子，这简直就是让国宴大厨给普通农民做饭！
对于莹投来的疑惑的视线，夏洛特回之以微笑。
算了...
莹重新将视线转向眼前这个臭小子。一个少只眼睛的残疾人，居然要练剑？还要达到莱斯这种天才的层次？
“小子，你尽全力攻过来吧。”
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眼里没有任何认真的颜色，像在和隔壁亲戚家孩子戏耍那般敷衍。
孟浩然仰着头，望着这个穿着紧身衣的金发女人。对于金发都是帅男靓女这件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对于背瞧不起这件事更是习以为常。
别说那些被自己杀掉的敌人，就连龙云飞老师一开始不也说“抱着杀掉我的心态”吗？
其他人尚且如此，这位被誉为剑术大师的人，自然心高气傲，不是吗？
“啪嗒。”
青灰色的剑鞘被孟浩然轻轻放在地上，没有多余的语言，
无名剑，被紧握在手中，剑尖指着前方高挑的身影。
眼睛缓缓闭上，大脑里，六剑第一剑“雷之一瞬”，已经来回播放。
身体微屈，脚步踩紧，全身心集中。
莱斯看着这“戏剧式”的表演剑术，瞥了眼远处的夏洛特。也难怪，毕竟是她的侍从...
这么一想，莱斯瞬间觉得没什么看头了，选择闭上双眼休息养神。
夏洛特看着这一剑，作为在场四人中唯一知晓他真实身份的人，她无比期待孟浩然这一剑的威力。按照戏剧中骑士的最后一击，准备得时间越长，威力越大，对吧？
正对着剑尖的莹，看着这小子举着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只觉得一阵悲哀。就你摆姿势的时间里，都够我杀你两万遍了。
原先因为训练快结束也准备走的几人，却发现校场上又有人在向“黄金猪剑”请教剑术，带着看好戏的心理继续在校场周围看着。甚至还小声打起了赌：
“你猜他能过多少招？”
“反正不可能超过十招！十招之内，他的剑就会被挑飞。”
“我赌五招！莹大人刚刚和莱斯训练完，本来都要休息了却被拦住，看到这种货色肯定没耐心了。”
“哈哈哈，你啊，还是你心细！”
...........
处于视线焦点的孟浩然浑然不知，他只是回想着自己昨晚在木屋后练剑时的感受。
放下自我、毫无保留、一击......杀敌！
时间逐渐流逝，就连公主也觉得这“蓄力”的时间有些过久了，开始怀孟浩然是不是被吓傻掉了。
莹再也看不下去了，原先单手持着的剑，在这一刻撑着双手，抵在地上......
“叮————”
剑尖触碰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这一刻，莱斯睁眼了...
孟浩然，也睁眼了...
在莹双眼的倒影里，那只漆黑色的瞳孔，突然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