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细访水堡识抽风防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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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过早饭,封原庆本想全家往岳父家拜年,但想到这天是初四,明天是初五,便改了主意,与老婆商定初六再回娘家。
又看了下日子,封原庆知道白刀子和万交康定为初九返回,可以在岛上停留五天,时间充裕的很。
在家里歇息片刻,两人来到码头,准备找艘小船,循岛去看几处临水修建的老窑。
这时候,万交康也在码头,正指挥几个人往岸上搬货,都是红薯。
白刀子紧赶两步,上前致礼,万叔,这么早就忙上了?
万交康大笑,这还早?
封原庆踱步过去,我和你姐,初六去拜泰山。这两天,我带刀子到处看看,找找老窑口,多见识见识。
万交康往他身边靠了一步,同时示意白刀子过来,低声说,羊的事,我问了,老花听说你要,准备给你弄只黑羯胡。他的意思是,青山羊太多了,你不好改。
封原庆微愣,老花?花万君?
万交康轻点头,笑道,上回刀子来,送他一把剔骨刀,他欢喜的紧,这才愿意给黑羯胡。
听他这样说,封原庆看向白刀子,喜道,刀子,你可知道,这个老花,也是个挖洞高手。
一听这话,白刀子顿时惊喜连连,那,那,老花可会教我?
万交康大笑,那当然了,他说过了,除了放羊,他哪也不去,专门搁岛上候着你。你可不知道,他放羊的地,就在他家门口二百米,也就是说,他就在家一直等着你!怎样,开心不?
白刀子随之大笑,开心,必须开心。就是,啥时候去找他?
封原庆沉吟道,刀子,你想啥时候去,咱就啥时候去?要不现在,咱就出发,去他那边,找个小船,你会摇不会?去他那边,走水路最便利,嗯,走岸上也行,就是有点费腿。
白刀子闻声愣了,忽然想起上次去,上坡下坡,绕水坑,爬木桥,四里路,折腾两个多小时才到,确实费腿。走水路可能更远,可是便利啊,最多就是临了踩几步台阶的事。
一听这话,万交康急道,你看,你俩别急,等卸完货,我去弄个小船,咱仨一块去。
白刀子一步跨出,喊道,我去帮卸货,抬脚就往那艞板上走。
封原庆连忙伸手拉住,啐道,刀子,别闹笑话!你是客,怎能上去干活?你这样一上去,还不得让别人看笑话?再说了,这样做,也是笑话岛上人不懂事,会让人着恼。你扭头看看,人家都看着这边嬉笑呢!
白刀子晃悟,四下观察,登时愣住,他这才发现,周围帮着卸货的人,零散溜达的人,推着小车等着装货的人,这时候都停了,眼含笑意看着这边……
斜睨白刀子一眼,万交康挥挥手,喊道,这个是小侄,平原来的,不太懂,大家别笑啊,见谅,见谅!
众人闻听,笑声四起,都是略带好奇闪一眼白刀子,便各自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待船上东西卸完,码头上人渐稀少,万交康换了个年轻人守着船,这就从旁边借了小蓬船,招呼封原庆、白刀子二人上船,桨板轻拨,沿岸边循岛划出。
不多时,小船绕进一处港湾。
望一眼岸边,万交康慢慢停了桨板,架上船,抬手指向水边,看看白刀子,轻问,刀子,这岸边,看见没,那几个斜歪到水里的堡子?
白刀子应声望去,但见岸边有十几处碉堡一样的圆顶小房子,斜斜半浸水中,看上头已长了小树,就知荒废多年。
封原庆微撇一眼,便开口解释,刀子,这个地方,清朝那时候,是码头,你再往上看,还有登岸的平台,只是上边的石头,头几年都给搬走了。
白刀子抬手搭个凉棚,定神细看,岸边几棵高树后边不远处,果然是平整的很,隐约有平台旧痕迹。
万交康轻笑道,你不用琢磨,那几个堡子,就是老碉堡,对着水的不是窗,是窟窿眼,打枪射箭用的,就是为对付水面上来的人。
白刀子闻声,转头看向万交康,欲言又止。
万交康知他想靠近观察,不等他开口,便放桨板到水中,划起船,慢慢靠向几个堡子。
这时,封原庆轻吭一声,刀子,你知道这几个堡子,最厉害的地方是哪里吧?
嗯?
白刀子应声摇头,好奇的看向封原庆。
说话间,船已划到堡子近前。
看一眼堡子,封原庆和万交康交换个眼神,这才慢慢说道,这个堡子,最奇特的地方,就是这里边一直是干的!这么些年了,里边一个草芽也不生,干的很,你就是放张纸进去,过个月巴的,再来看,嘿,那纸还是干的!
白刀子大为惊奇,更加认真观察这几个底部浸在水中的堡子。
随着船身移动,很快,他看出来了,这堡子从正面看整体浸在水中,但从侧面看,却是临水架空。
随着船身移动,就会发现,堡子两侧各开有三个大洞,两边的洞并不一样高。甚至,同一侧的三个洞,不仅不一样大,还不一样高。
诶?
白刀子沉默了,直觉这堡子保持常年干燥的原因,定会和这些开洞的方式有关,却一时理不出头绪。
见他看的认真,封原庆没有打扰他,只以眼神示意万交康靠岸。
万交康轻点头,眯起眼,四下观察,很快,他选了一处有高树的水边枯草地,慢慢靠了过去。
临近水边,他左手轻摆桨板,右手向岸上抛出小锚,嘟咹,小锚挂住岸边枯草地,紧接着,他轻拉系锚细绳,小船缓缓向岸上探头,很快贴住草地。
待白刀子回过神来,万交康已经架好小艞板,先行上岸去了,再把手中缆绳绕树上挽个脱套结,这才招呼两人上岸。
白刀子缓缓弓身,扶了封原庆上岸。
这时候,万交康已经来到堡子入口门口。
白刀子小心走近门口,笑了,诶,果然还是拱门。
万交康奇道,拱门怎了?
白刀子笑笑说,我就怕这拱门,万叔,这能进去看不?
万交康疑道,拱门有啥怕……你不会弄?嗨,那有啥,等会让老花教你,他的法子多的很!这咋不能进,来!
说着,他率先跨进堡子里。
白刀子一边看,一边慢慢进入门洞。
封原庆紧随其后。
一进堡子里,白刀子觉得到有些不对了,四周全是白墙,竟是比外边还要亮堂!
虽然地面上有浮尘,但他看得出,这地面,以前定然也是白的。
沉默一瞬,白刀子蹲下身来,摸摸地面,再快步走到墙边,用力搓了搓白壁,看看手指,见只是灰,不禁眉头皱起。
封原庆和万交康对视一眼,皆见惊奇,但都没有出声。
停顿片刻,白刀子往手指尖吐了点唾沫,再次用力搓那白墙,并不时抽回手指,仔细观察。
往复几次后,他笑了,若有所思。
万交康一旁轻笑,刀子,手疼不?
封原庆跟着一句,他准说不疼!
白刀子微微一笑,向两人认真致礼,封大伯,万叔,感谢带我来这里。防潮这事,我是弄明白了!
封原庆大笑,刀子,你知道了,就没白来。
万交康却问,刀子,你说说看。
见两人满眼疑问,白刀子解释道,我跟着二伯礼事,见的墓多。我觉着,这个堡子的制式,与墓室的做法,虽不能说一模一样,可也是大差不差,我觉着,就连材料也是一样。差的,就是这一点,就这一点,才让这里边,干的很。
白刀子抬手往左上放指去,顶部隐约可见一洞口痕迹!
两人看了半天,眼中仍是困惑,但相互看看,并没有多问,白刀子也没有再多说。
直到回到船上,再次划出时,白刀子这才迟疑着说,我也是刚刚想通,为什么就那么干呢?这个堡子,留洞的法子,跟家里砌锅灶一样。那个上边淤死的洞,就是烟囱,往外冲气。两边开的那六个洞,差不多就是灶门跟灰门。
万交康微一琢磨,奇道,刀子,你这一说,我反应过来了,还真是,抽风就干了!
封原庆摸摸自己光头,轻笑一声,就跟我洗头似的,不用擦,迎风一吹,干了!
略停,封原庆见船已经划出港湾,回头看看那几个堡子,轻道,刀子,绕岛一圈三十多里,这样的地方有十几个,隔二里地就有一堆。要不,都看看?
白刀子想了想,轻道,封大伯,看,我是想看,就是这耽误的时间,忒长了吧?怕是再耽误了您啥事。
封原庆轻啐,刀子,你这个孩子,看你说的啥话!我早就安排好了,这几天,我就专门陪你转转,白祥赐的侄,就是我的侄!啥耽误不耽误?你哪学得那些虚头巴脑的事?
白刀子讪笑,封大伯,您也别太惯着我了,我一个小孩,弄明白这就行了……
看封原庆又要啐自己,他急忙改口喊,封大伯,看,看,咱不看完,多看几个就行了。我估摸着,大差不差,心里能有底就行!
万交康接口过来,淡笑,刀子,看我咋说的,你不要学江湖上那些虚了吧唧的东西,挨眦了吧!哈哈哈,正好,从这到老花那,还有两个地方,咱就看这两个。
封原庆点点头,望向白刀子,笑而不语。
白刀子讪讪一笑,和万交康换了位置,开始划起船,不动声色为二人说起马衡封所讲的将有变化之事,听得二人面色惊疑不定……
说笑间,三人轮流划船,又仔细看了两处临水堡子,果然,和白刀子预计的一样,制式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