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骨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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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袭!敌袭!所有农家子弟列阵!”
黑压压的蒙面人突然从海岛四周冲了出来,而到了这一刻海岛上众人都已经明白了过来,原来这是一次早有预谋的行动,而敌人所选的出手时机就是雁小二渡劫的紧要关口。
“可是这些人为什么要破坏雁小二的渡劫?还有,那个骑八岐大蛇的老汉说的颜从甫的遗物又是什么?”
周秉自顾自的想着,看着不远处的那只森白手臂后突然就来了主意,似乎只要追上这只手臂以后就能有答案了!
周秉对着森白手臂紧追不舍,再一次的穿过罡风屏障后约莫又追了半刻钟来到了一片林地,那只森白手臂突然停了下来。
“你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此时撞入密林的周秉发现有一名男子正双手负后背对着他,听这声音周秉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只是一时半会没想起来。
森白手臂提着一串糖葫芦缓缓走近男子身边,男子抬起手接过糖葫芦串放在鼻尖闻了一闻,然后将整串糖葫芦丢在了地上再狠狠的踩了一脚。
就在男子抬手的那一刹那,周秉细心的发现了系挂在他手臂上的一枚阴阳鱼玉佩。
“阴阳鱼玉佩,是他……东直朗!”
周秉惊讶地张大了嘴,口气略显迟疑开口道:“你是……东直朗?!你不是……”
“你想说我不是应该已经死在那地窟里了是吗?”
“哈哈哈。”
负手而立的男子打断了周秉的提问,狂妄的奸笑声让人觉得有些刺耳。不过这副狂妄的模样倒是让周秉确认了此人是东直朗无疑,只不过……这一次周秉感觉到东直朗与以往似乎有所不同,这个对手变得更加的棘手了。
“说来还是拜你所赐,要不是我坠井的话,我还下不了决心炼制这只骨傀。要说回来我还得感谢你呢,我的……周大国手!”
东直朗突然间猛的一转身,二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周秉忽地不自觉的打起了寒颤。
这哪里还是当初周秉所看见的那个东直朗,此刻的东直朗以仅有的一只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的这个少年,而东直朗的另一只眼窝里则是空无一物,那空洞的眼窝则仿佛是一个幽暗的深渊。
“你还想问我的另一只眼睛去哪里了是吗?告诉你也无妨,在这里。”
东直朗的笑容愈发的凄厉,只见他身旁的那只森白手臂上忽然出现了一道口子,另一颗安在手掌上的眼球冷不丁地从那道口子里睁开。
“骨傀乃我毗桑秘术,我献祭了自己的一只眼睛再搭配上那地窟里的万千枯骨,终于让我炼成了这只骨傀。而凭借这只骨傀我才得以在它们的魔爪之下逃离了那个地窟。”东直朗此时神色出奇的平静,他似乎只是在跟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说着自己过往的一桩小事。
但周秉知道,东直朗越是如此的表现,越是说明面前之人的死期就要到了,因为只有死人才会闭口不言,才不会暴露他的秘密。
“既然你觉得我就要死了,那不妨再让我死的明白些吧,东兄。”
周秉没来由的加重了“东兄”二字的口气,这会让东直朗回想起当日二人在升降井见面之时他是如何让人给拉下井的。
果然,东直朗的神情一下子变得狰狞了起来,周秉却丝毫不理睬,只是按部就班的提问道:“那些地窟里圈养的黑鼠想来也是出自东兄的手笔吧?那么多的黑鼠如果爆发鼠疫的话,恐怕满城的人都会死在这场瘟疫之下,这是否也是东兄你所想的?”
听着自己的计划被人和盘托出,东直朗不怒反喜,一笑而过道:“不愧是能够和我对弈的棋手,你说的没错,摆擂对弈和引爆城中鼠疫本都是计划的一部分,只不过……”
“只不过可惜你的计划都被我破坏了。”周秉打断了东直朗的话,没给对方插话的机会,毫不客气的接着提问道:“东兄行如此损人不利己之举是为了什么?若不是如此倒行逆施的话,东兄也不至于折了三十年气运和一只眼睛……”
“你……够了!我‘荒诞会’行事哪还由得到你来讲理!你已经知道的够多了,现在你可以去死了!”东直朗面露峥嵘,就在他下令的那一刻,那只森白枯骨的手臂一下子朝着周秉飞扑而来。
“‘荒诞会’?果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
周秉心念一动,迅速抛出一张小火符掷向迎面而来的那只骨傀,默念口诀后在骨傀身上引燃火焰,在“御火符”的催动下火焰迅速覆盖骨傀的全身。
然而骨傀只是将眼一闭后便继续朝向周秉扑来。
“什么!这火竟然对它没有效果,再试试这张!”
这只骨傀的强悍出乎了周秉的意料,这五大元素术法之中威力名列前茅的火属性术法对它竟然无效,难怪东直朗敢如此有恃无恐的挑衅雁小二。
周秉暗骂了一声随后掏出一张接一张的符箓扔了上去,可无论周秉用的是哪一种五行术法,打在这只骨傀的身上就犹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全然没有了效果。
伴随着东直朗一声狂妄的大笑,在周秉甩出一张“缚字符”后骨傀竟硬生生地将身上的锁链给撑爆了开来,彻底没了手段的周秉犹如被捉的小鸡似的给一把拎了起来。
周秉就这么被一只森白大手紧紧地捏在了手里,随着这只大手渐渐缩紧,仿佛一台压缩机般令周秉的浑身上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仿佛下一秒周秉就要连人带骨头被这只森白枯手给捏碎。
东直朗见状连忙打了一个响指,森白大手忽地停住了动作。
“你下手慢一点,这人我要反复的折磨,在我回来之前给他留口气就行。”
东直朗冷冷的看向不远处空中正在激烈交战的二人随口一吩咐,便头也不回的往八岐大蛇所在的方向赶去。
森白手臂似乎听懂了东直朗的命令,将手上的劲道忽然松了一松。
而趁着松劲的时候周秉就要猛的吸气,可这一口气刚顺到嗓子眼又被那只大手给紧紧的扼住了。
这时候好比一口气吊着不上不下的周秉终于体会到了啥叫非人般的折磨,心里头暗骂了一句这毗桑人净琢磨些下三滥的手段,这要死的话还不如给一个痛快。
森白大手反反复复的折磨着手里的猎物,好在周秉理智上已知道自己暂时不会死,只不过是被折磨的难受一些罢了。
至于东直朗之所以还想想留他一命,很有可能是想将他当作人质,还有可能……是想讨回他那三十年的气运。
只要人在手上那么想要回这三十年的气运并非什么难事,让二人依葫芦画瓢再对上一局,各自再赌上三十年的气运,只要东直朗能赢下一局棋便能夺回这份气运。
要是周秉真的棋力超群,东直朗还赢不了怎么办?既然在东直朗看来周秉是个泼皮无赖,那他耍些手段又何妨?下不赢的话……那就下到赢回气运为止!
对于东直朗这么一个堪称无懈可击的计划,周秉在心底里敲起了拨浪鼓。都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这回要是真被东直朗绑回了毗桑,看来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远处的空中不断传来颜渊与北藏义夫交手的响动,周秉强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痛睁眼看去,那个玉树临风的青衫男子依旧是淡定自若的应对着来犯之敌,手提一张三尺宝琴“却邪”面对对方的进攻丝毫没有落入下风。
“我的手段还是太过单一了,虽然境界已经突破,但是职业阶段还没来得及提高。没有丰富多样的手段对敌,一旦碰上像骨傀这样的硬茬子招数全被拆解了我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周秉自顾自的想道:“说来还是缺了把趁手的武器,这张‘却邪’琴可是颜夫子压箱底的宝贝,寻常时候稍微碰一下都是免不得一顿骂的。”
“据说这‘却邪’琴声中自带浩然正气,闻之能令邪祟之物退避三舍。看这模样琴音已经在发挥效果了,那八岐大蛇的行动已经出现混乱了。”
只见八首大蛇摇曳着头颅,其中几个蛇首已经扭作了一团。周秉定睛一看,有两个蛇首已经是一动不动地垂了下去,好似已经没了魂魄,而另有两个蛇首则是双目失明,只是在那不停的吞吐着蛇信。
“瞎了的两对蛇眼应该是当日伊图拉坎一战赵之赫出手所致,至于那两个没了魂魄的蛇首……”周秉没来由的想起了留在雅格理安净地里的匡原,当时周秉侵入匡原魂海的时候便瞧见了匡原使的一手神秘魂术,那手魂术更是直接是硬生生地将八岐大蛇的魂魄斩作了数截。
“看来伊图拉坎一战过后北藏义夫的实力也远不如从前了……”远处的青衫男子也敏锐的察觉到了异样,这几轮交手下来北藏义夫的实力隐隐约约也是在登玄境六岭与五岭之间。
“那就……乘胜追击吧!”颜渊眼眸里精光爆射,忽地加快了手上弹奏琴弦的节奏。一道道更加凌厉的音浪从却邪琴上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