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深处《脑语者》上部二十二,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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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深处《脑语者》上部二十二,骡车
太阳刚露头的时候,他们就从张家沟出发了。刘振武坐在左面驾着骡车,张跃堂坐在右面车辕和铁制造的车底板的边缘,张跃麟坐在临时搭建的“暖棚”里面。隔着走风漏气的布帘子,他们彼此之间说话不受影响。猛的看上去,这哪是这个年代,甚至有些像百八十年前,乡下人走亲戚家的模样:两个长工赶着骡车,拉着他们的少东家。只不过赶车的两个人的穿戴,包括他们铁制的骡车和胶皮轱辘,与百八十年前有很大的不同。
刘振武家的大黑骡子驾着车辕,侯东明家的另一头大黑骡子在前面拉着梢。要是换到几年前,刘振武他们家真有一头大黑骡子的时候,他父亲也不一定就允许他驾车给别人帮忙,他也不一定就敢这么做。
包括侯东明的父亲也不一定能让自己家的骡子给别人帮忙。不是乡下人吝啬,是在此之前他们各自的家里都穷得叮当响,即使倾尽家里的所有财力买这么一头骡子,那肯定是要当命一样来看护的。
近两年前,刘振武.侯东明和李耀华他们三个人跟着张跃麟淘金,几乎一夜之间就成了富翁的这个事实,是尽人皆知的。他们已经富裕了,他们三个人各自在家里也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现在不要说随便拉出骡子用用了,就把各自的骡子随便送人,他们各自的父亲也没说的。
这几天,这三个小子分别在各自的家里杀了羊,隆重的招待了张跃麟。而这个时候他们不要说杀一只羊了,就是一天杀十只也是无所谓的事情,何况在家里都也能做了主。
在当时,以他们的年龄来说,也到了订婚和结婚的年龄,但是之前有意无意的受张跃麟思维的影响,这三个小子这几年才不急呢。他们没有倒霉之前,他们不急,因为他们认为事业才刚刚开始,大富大贵还在后面,何必不等到把自己的身份地位抬高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再娶娇妻美眷呢?
这近两年的时间,他们几个人倒霉了,之前的好运一落千丈,当地好人家的闺女不会嫁给他们,而他们总认为,林海涛和张跃麟的倒霉是暂时的,随时会出现惊喜的结果。为此他们干脆也就不考虑个人的事情了。
这次林海涛和张跃麟能够提前无罪释放,就预示着他们的好运马上就要到来,让这三个小子期待万分,更是把之前找对象的标准提高了。不着急,有好老婆在等着他们呢!
在这方面,张跃堂的思维动态和这三个小子都是大同小异的。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在这方面他还没有这三个小子想的那么多,他知道这方面的事情不用他怎么考虑,有跃麟替他考虑呢!他的人生命运,赚钱的多少?赚了钱以后如何花,怎么投资……其实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交给了堂弟。事实上他知道,包括三爹在这方面和他的思维也是大同小异的。
他们赶着骡车,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在起伏不平而茫茫雪原的土道上,向着大姨家的方向走着。大姨家距离张家沟大约不到二十公里的路程,在张家沟的东北方向。
今年冬天的雪比较大,何况似乎昨天晚上又在之前的雪层上,飘了一层轻雪。似乎今天早晨到现在,除他们之外还没有第二个人和第二辆什么车出村,为此他们的车轮在洁白无瑕的雪原上,嘎吱嘎吱的碾压过之后,身后留下了清晰的车辙。八只骡蹄子啪嗒啪嗒的扣在雪原上,从而打破了宁静的大地,唤醒了迎接冬日阳光的一草一木。三五成群的麻雀和空中飞过的一群群鸽子,似乎还是被他们的声音惊起的。而他们路过的一些地方,还惊起了一只只野兔和一群群石鸡和半鹚。
清亮的早晨,没有污染的空气与更远处一些较为高大的群山的作用下,他们出村的这一路骡车的声音似乎很响,这种声音是那么的清脆,给人一种清凌凌的感觉。
十几分钟,骡车就向着东北方向走出了不少的路程。这两年包产到户之后,人们的生活迅速的好起来,粮仓里也有的是余粮,所以刘振武他们俩家各自的大黑骡子草料充足,再加上从昨天刘振武就和侯东明,分别给他们各自的骡子加了料,所以这会儿这两头大黑骡子,拉着这辆几乎等同于空车的骡车,有一种健步如飞的感觉。
张跃麟似乎有一种离开家乡多年,很久很久没有注意,或者说感受到这个时间段大地给人的感觉了。这个时间段封冻的田野大地那种雄浑和广阔,给一个热爱着家乡的人的冲击感,是热爱这块土地的人们从内心里能够感受到的,只不过他们没有文化,不能用文绉绉的话语来表达而已。
这会儿张跃麟就在隔着走风漏气的布帘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外面。
刘振武和张跃堂似乎一时间体会到了张跃麟的内心世界,为此两个人也不吱声,只管默不作声的赶着骡车。
他们每呼出一口空气,眼前就会出现一种白色而浓重的雾气;再一次呼吸到鼻腔里那种新鲜的空气,三个人从鼻孔到心肺,甚至整个的肠胃,都会有一种特别清澈而让空气清洗了他们肠胃的感觉。
这片土地对于张跃麟来说太熟悉了,十四五岁之前,他不好好上学,星期天就不要说了,就是正常上课的日子里,他都会和同学们逃学,跑在周围十里八里的这些田野里闲逛,掏鸟蛋,抓刚出窝的小兔儿子。冬天会转悠在这一带,沿着高压电线,捡拾被电线撞死的沙鸡。或者在一些石鸡半鹚出没的地方下套。
在母亲失踪之后有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在周围这一带漫无目的的闲逛了不知道多少次。有时候甚至什么也不干,都会和同学们在这一带闲逛。他似乎是在寻找丢失在大地中的一种,说不明白而又感觉到非常珍贵的东西。
张跃麟,甚至赶骡车的那两个小子,感受了一会儿冬日这个时间段,北方大地空旷的田野里那种特有的气氛之后,张跃麟率先打破了宁静开口道:“刘振武,怎么样,考虑过对象和成家立业的事情没有?”
刘振武说:“说句良心话,看着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心动可是真的,但是要让我现在结婚,我可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我才不着急呢,什么时代了,像咱们的哥哥姐姐,甚至老辈人,十几岁就成家立业,不到二十岁就生孩子,自己还不知道外面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的时候,地下就跑下一片娃娃叫你大,那种日子有意思吗?”这小子说完这一番话以后,还挤眉弄眼地望着张跃堂,用那种调侃和想挑起话头的口气说:“怎么样,跃堂哥,你认为呢?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张跃堂憨憨的笑了一下说:“我没想过。”
张跃麟从小和刘振武一起上学,天天腻在一起,两个人又是所有同学朋友中关系最密切的,他一撅屁股张跃麟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果然正像张跃麟预想的一样,随即刘振武就自己憋不住说:“准确的说,我并不是不想结婚,只是感觉到时间太早了。但是不想上女人,这可是对外说的假话。实际上嗨嗨……!你们猜这两天我回到村里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张跃堂说:“还用猜?村里好像有人已经看到了,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是什么情况赶紧给我们两个人说一下吧。”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张跃堂还是流露出来羡慕的神色,甚至真有一种要流哈喇子的感觉。
这小子似乎得到了别人的允许甚至鼓励似的,打开话匣子说:“给你们说吧,我把赵美华上了!”
闻听此言,张跃麟和张跃堂都是一惊。
赵美华是邻村北草洼村的姑娘,比他们三个人大一岁。当时在村里小学读书的时候,和张跃堂一个班。拿张跃麟的眼光来看,是那种极品美女。记忆中是这样,后来到了县城或多或少的也接触了一些女人,直到今天,张跃麟依然还是这样认为的。
赵美华的身材妖娆,皮肤白嫩,是那种从骨子里流淌着一种妩媚姿色的女人。除了那一年他和几个小子差不多昼夜不停看了两天两夜的电影,后来张跃麟陆续也看了不少电影。拿张跃麟的标准来衡量,赵美华的姿色甚至不输他看到的那些电影里任何一个明星。
看看,这就是刘振武刚才提起的赵美华,难怪这小子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让他的心里都一惊啊。
当时张跃麟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因为赵美华实在是太漂亮太高贵了,他总觉得刘振武龌龊的言谈举止,与赵美华是两个不同层面上的人,刘振武甚至也不应该得到赵美华。
张跃麟并列的一个反应就是,心里略有些酸溜溜。
这小子一时间说的有些收不住嘴,另外或多或少地想在张跃麟和张跃堂面前显摆,同时也是为了增加他说这件事情的真实可靠性,就给他们两个人解释说:“前天我们不是准备昨天招待你回来的酒宴嘛,我.侯东明和李耀华三个人就转悠到她们村里买羊去了。到了她们村里,好多人家都争抢着给我们卖羊,可是我多了个心眼,就说再看看,就有意地转悠到赵美华家大门口,甚至还故意去她家大门口转悠买羊。嗨……万幸的是,她当时居然真的在家里!”
在张跃麟和张跃堂的期待中,这小子继续给他们说,本来他们应该买俩只羊就可以了,可是看到她家想给他们卖四五只羊,他就豪气冲天的从她家买了五只羊,而且他当时大手一挥,在正常购买的情况下,每只羊又多给她家付了五块钱。
当时赵美华的父母在高兴之余,推让说不能那样做,该多少钱就多少钱,那样的话他们承受不起。
赵美华家在县里和市里都有亲戚,她父母都是精明强干,干净利索的人,包括哥嫂都是那么的高大上,加之赵美华从小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可能就是以上这些综合原因吧,在周围十里八乡的乡下人眼里,她家的门槛非常高。至少在刘振武自己的心理上认为,之前像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就连和人家的父母哥嫂说一句话,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而赵美华更是一只白天鹅,他们这种癞蛤蟆根本就没有能够接触的可能,更不要说其他的了。可是现在没想到赵美华的父母对他那么热情和客气。当时这小子心里的那个美啊。
刘振武借口说,他们家的羊不肥不瘦,品种又好,绝对是没有特意育肥的那种草羊,是他们喜欢的,所以值这个钱!
最终他们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当时赵美华的父母高兴得合不拢嘴,而赵美华更是高兴得花枝乱颤。
当时在赵美华家的羊圈边上,趁着她父母不在身边,那俩小子也招呼着拿绳子拴羊的空隙,他看看这个让他滴血的女人,就低声对她说:“你到现在还没有对象,哎,我从来也没有说过老婆,这不,以前淘金也挣了一点钱,中途有点不顺,最近张跃麟放出来了,我什么都好了,估计这些情况你也都听说了……”
当时赵美华说,知道知道,都清楚。
刘振武大着胆子说:“要不,咱俩试着看看处处对象吧……”本来他这是大着胆子的一句渺茫的试探话语,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时赵美华就低声对他说:“你要方便的话,今天晚上八点在我们家房后的小树林里见面,我详细给你说我个人这方面的事情,我有好多话想给人说,就说给你吧。”
不得不说,刘振武说的这个故事,到此为止让张跃麟感觉到又吃惊又有一些嫉妒。正像刘振武说的,之前包括他张跃麟在内,感觉到在人家一家人面前很自卑;感觉到在赵美华面前他们就是一只只癞蛤蟆。
看到他们两个人这么有兴趣期待他说着下文,这小子干脆也就不拿捏了,又是自豪还有些激动的给他们两个人继续说,晚上还不到七点半,他就到了赵美华说的那一片小树林。他在寒风中等啊等。当时虽然冰天雪地,滴水成冰,非常寒冷,可是他的心里像有一盆炭火似的,在熊熊地燃烧着。
果然,八点整的时候,刘振武就听到从赵美华家房屋那边,传来女人那种细碎的脚步,悉悉索索走路的声音。
刘振武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越发变得有些激动。
听故事的张跃麟和张跃堂也变得激动起来。这会儿张跃麟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这小子说的这不是故事,是之前实实在在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刘振武说,听到脚步声之后,他就压低声音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迎着她走了上去。当确定是赵美华的时候,他就低低的叫了一声赵美华的名字。
赵美华轻轻的回应了一下。
而这一声回应,对于刘振武来说,似乎是吹响了让他冲锋陷阵的号角,他紧走两步上去,一下子就将赵美华揽在了怀里。
赵美华在坚决的推着刘振武,同时用那种因为害怕而略有些颤抖的声音说:“不……你不要这样……我来不是和你这样的,实际上咱们今天才算是正式认识……我是要给你解释一些情况……”
这时,赵美华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少女特有的,也可说是只有赵美华身上才有的气味,撩拨着刘振武,让他难以抑制的冲动不已,一时间有一种控制不了的情欲之火。
差不多在一瞬间,如火山喷发一般,刘振武的情欲之火被腾的一下点燃了。他越发死死的抱着赵美华,将他的嘴唇紧紧的裹住她的嘴巴,一边吮吸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你不要解释,我不需要你解释……解释那么多干什么呢?过去乱码七糟那些事情……就让它彻底的过去吧,我不想听。最近听人们说你在市里看了好几个对象,多种原因都没有成,这对我来说更不是事!”
凭着刘振武的感觉,他这一番恰到好处的话语,似乎猛的让赵美华推他的臂膀没有刚才那么坚决了。当时赵美华似乎很矛盾,既想给他把过去的一些情况解释一下,但是又通通吐吐怕给他解释;既想挣脱他的臂膀,可是又有一些半推半就的模样。
这个情况,越发激起了刘振武的欲望,他不让她解释,死死的亲吻着她,拥抱她。
张跃麟知道,这小子有一种不服输的冲劲和干劲,在某些关键的时候,甚至舍了命也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个时候如果说张跃麟的心里没有一些醋意是不可能的。赵美华长得实在是太漂亮,太诱人了。
张跃堂一边流着哈喇子,一边用那种略有一些复杂的声音说:“那么后来呢?后来呢?”
刘振武说:“不怕你们两个人笑话,赵美华长得那么漂亮,那么诱人,当时我抱住她的时候,她身上的那股香味儿,让我哪能忍受住啊!我本来甚至要在那种滴水成冰的黑夜里,站着就地把她阵法了,可是赵美华当时甚至小声地哭出了声,她一边半推半就的迎合着我的亲吻和抚摸,一边央求着我说,千万不要,不要……如果我要是真的不嫌弃她的过去,真的喜欢她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他们两个人可以谈恋爱,到一定的时候,她该给的时候自然会给他的。”
张跃堂略有一些遗憾的说:“那么没上手?”
刘振武说:“我说的上了她,就是把她抱在怀里,该亲的亲了,也都摸了,但是那一步还没有。我不是说了吗?她央求我不要那样做。”
张跃麟和张跃堂都不由自主的哦了一声。
刘振武自我解嘲的说:“你们要知道,过去,在我的心目中人家就是白天鹅,我就是一个癞蛤蟆中的癞蛤蟆,不要说最后那一步了,就是能够走进和人家说两句话也是不可能的。可是那天晚上,我把她死死地抱在怀里,亲了个够,摸了个遍,唉,这对我来说已经满足了,真的满足了,和上了也差不多了!”
张跃麟心里酸溜溜的想,确实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