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个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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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䛙靠在床头假寐，手上轻抚着怀中人的背。

穆橘年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回话，便抬起头看向他。

她也没有催促，就只是安静地等着。

终于，梁䛙开口：“你今年大五了。”

专业属性，穆橘年今年正是毕业季，可因为梁湛的事情，她被困在这里，已经很久没回去学校了。

穆橘年眼皮动了动，眼睛里闪耀着某种期待，她轻轻“嗯”了一声，怕自己表现得太过激动，而毁了这么好的机会。

梁䛙说完这句话后，又停了许久，直到他睁开眼睛，直视她的眼神，“你想回去学校吗？”

穆橘年几不可见地咽了咽喉咙，她主动朝他靠得更近一点，下巴垫在他的胸口，轻声说道：“我可以吗？”

梁䛙低垂眼眸看她，他的眼睛乌黑幽深，曾是她最喜爱的一部分，可看久了之后，会让人产生压迫感，好像在他面前会随时无所遁形。

正当穆橘年想要打退堂鼓的时候，又听到梁䛙说话：“你想回去，当然可以。”

穆橘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闪烁的眼睛如同无声的询问，真的可以吗？

梁䛙抬起手，温柔地替她将颊边的碎发拨开，“只要你想。”

穆橘年盯着他的眼睛，像在再三确认，直到梁䛙朝她露出一个浅笑，她才终于有了真实感。

穆橘年一把抱住他，兴奋地说道：“太好了，梁䛙，我真高兴！”

梁䛙似乎也很高兴，嘴角的浅笑不止，将人往上捞了捞，更加贴合地抱紧。

穆橘年贴在他的身上，高兴过后终于发现了一些变化，她摸了摸梁䛙的脖子，说道：“你的……平安扣，怎么没戴？”她印象中，梁䛙这个平安扣是轻易不离身的。

梁䛙似乎没太在意，随意回着：“不太方便，摘了。”

他这样说，穆橘年也不好多问，摘了也好，反正她只觉得那个玉扣渗人，当下便只“哦”了一声，乖乖地窝在他怀里。

……

穆橘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梦里面她又看到了母亲那晚被接走的场景，她一直躲在暗处，盯着潜伏在黑夜中的那辆车，直到驾驶座上的人下来，那个人她认得，是舅舅陆淮舟身边的人，他不常出现，但为数不多见到他的次数里，都是有母亲在场的时候。

母亲要上车，她冲了上去，使劲拉住她的手，问她要去哪里。

漆黑的车窗里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她却感到了恐惧。

那是吃人的车子，母亲上去后再没有下来。

所有人都说，母亲和她的情夫走了。

穆橘年在梦里追着车，撕心裂肺地喊，妈妈不要走，不要丢下我。那真实的感觉，几乎让她分不清到底是真的发生过，还是只是在做梦。

而梦里的母亲似乎也在哭，她坐在车上努力回头看，嘴唇微张，好像在跟她说话，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车子将母亲带走，驶进了黑夜。

“妈……”

穆橘年梦里摔了一跤，醒了。

她看着眼前的景致，神情还有些恍惚，花了两分钟才想起来今夕是何夕。

窗帘被拉了回来，房内光线昏暗舒适，身上的被子也盖得好好的，身边却不见梁䛙的身影。

穆橘年坐起身，拿出手机看时间，已是下午。

她起床重新洗漱一番，换好衣服下楼。

楼下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穆橘年很讨厌这种感觉，有种睡醒后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无助感。

“马姐！兰兰！”她边走，边换着喊了好几个人，眉头紧蹙。

幸好，马姐终于出现了。

“穆小姐，您醒了？肚子饿了吗？吃点东西吧。”马姐还是一样憨厚热情。

穆橘年的心没那么烦躁了，说道：“梁先生呢？”

“哦，梁先生接到电话，俞小姐的母亲想请他过去吃饭，想必这会儿是在俞小姐父母家。”

穆橘年正要喝水的动作滞了滞，她看向马姐，问道：“是吗，什么时候走的？”

“大约两个小时前。”

“是吗。”穆橘年回转视线，继续若无其事地喝水，“有什么话交代吗？”

“交代？”

“哦，我的意思是，梁先生已经答应我解除禁足，他没吩咐下来吗？”穆橘年重新露出笑脸。

“这个呀，是的是的，梁先生已经吩咐下来，穆小姐请放心。”马姐笑得一脸轻松，眼里似乎还有点恭喜她的意思。

“那行，我现在就要下山，麻烦马姐给我备车，我上去收拾行李。”穆橘年说完，没有给马姐反应的时间，转身就朝楼上走。

马姐愣了愣，连忙追问：“穆、穆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穆橘年头也不回，潇洒地喊出两个字：“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