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师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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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为人师，实在是没什么经验，也不能全是严厉呵斥，怎么也要拿出点见面礼才是。”天玄看着姜玄昭，摇头洒脱一笑。
姜玄昭有些不知所措的嘿嘿一笑，像一只小狐狸。
“这枚戒指，是我此生全部的积累，里面有很多修行之路所必需，这戒指本身也是一件还不错的宝物，名为虚空戒，你是我唯一的传人，就送与你吧！”
天玄到了此刻，终于有了些做师父的慈祥样子，手指轻弹，一枚紫玉戒指飞向姜玄昭。姜玄昭伸手抓住，带在了食指之上。
“看起来还不错！”天玄笑了笑，明显有些得意神色。
“弟子谢过师父。”戒指带上之后，触感凉凉的，很舒服。
“好可惜，你来的太晚了，我又死的太早，不能手把手教你修行，教你做人！不能亲眼看着你长大，成为一名合格的剑道巨擘，真的是很遗憾。”天玄颇为意兴阑珊，苦笑起来
“师父放心，弟子一定勤勉修行，继承师父遗志，用生命来守护神霄剑宗，不会辜负师父的殷切希望！”姜昭朗声说道。
天玄有些感慨，有些惊喜，又有些骄傲，此刻天玄脸上的情绪颇为复杂，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还不错！还不错！哈哈……”
姜玄昭双眼微红，露出不舍之态，古崖生逢巨大变故，所有相识之人全部在生活当中消失，内心孤单，不免难过。难得出现一位敬爱师长，不免让姜玄昭心中微微有了依恋。可又是马上就要离开，并且是永远的离开。
依恋无关乎性格！无关乎品行！只是刚刚好卡在了这个懵懂年纪！
少年如朝阳，污秽曾不染。
补天出大泽，剑荡山河川。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过短短相处过片刻，却抵得上别人的一生。
“玄昭，你我师徒，也就只剩下这一刻钟的缘分，虽免不了万分遗憾。但我辈男儿，自当顶天立地，一往无前。不必做此小女儿留恋姿态！”
“百年时光，百年等待，难得师徒相见，也不能只用来说话，接下来，为师亲自为你演练一遍为师的成名剑诀，剑游归虚真决。”
天玄一声长笑，伸手对着姜玄昭身体虚空一握，澎湃金光爆发而出，补天神剑顷刻间出现在天玄手中。
“好久不见，老朋友！”
一道锋锐剑鸣响彻天地，神识之中，剑气大涨，锋芒毕露。
天玄手臂前伸，笔直握剑，以剑指轻轻向上划过淡金色剑身。
“徒儿，你且看好了！”
姜玄昭此刻的神识之海中，空间一遍崩塌，一遍凝聚，天玄手中补天神剑轻轻一划，割裂虚空，天玄人随剑游，飘渺虚幻。
刹那间消失在虚空裂缝之中，刹那间又从另一个方向的空间中仗剑而出，一个弹指间，天玄身影消失再出现足足十二次，虚空破碎了十二次，凝聚了十二次。
惊天剑芒，锋利无双……
一剑一式，古朴苍凉……
或如天外冷月般清寒孤寂……
或如山川大河般滚滚波涛……
天元此刻衣袍激荡，白发皆张，手中补天神剑或者刺，或者挑，或者劈，或者斩。
总之每一次出剑，必有空间陷落崩塌，补天神剑总会在令人想象不到的位置中杀出，借助空间之利，变化多端，无穷又无尽。
“补天者，极致也！想要用好此剑，先立无敌心态，补天于我，我于补天，出剑就是真无敌。”
“剑出，妖魔退避，神鬼绕行，山川震颤，江河倒流，必斩敌于剑下。”
“剑归，天地俱静，风卷云舒，落叶飞花，草木一秋，必收杀戮之念。”
“我辈男儿，自当不负苍生不负卿，不负剑道不负己，如此，才是真男儿。”
“玄昭，你我师徒，缘尽此时，长生之路，漫漫无期，希望你不要像师父一样，把自己活成孤家寡人，你且保重，好自为之。”
说完，天玄手掌一松，补天神剑静静漂浮虚空，天玄本来冷着的脸，挤出一个自认为温和的笑容，朝着姜玄昭挥了挥手，身影逐渐化为点点碎片，整个身影彻底消失在姜玄昭的神识之海中。
从此时开始，世上再没有天玄此人，换句话来说，天玄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于世界之上，那便是他的道理！他的遗志！姜玄昭将继承此志，孤单踏上修行之路。
姜玄昭目露悲色，轰然跪地，三个响头磕下，脸含坚毅之色，悲怆道，“弟子送别师尊！”
补天神剑一声哀鸣，剑身随即震颤不停。
天玄留给姜玄昭的，足够了，短短一刻钟就已经足够，话说一遍已经足够，从此之后，姜玄昭知道了自己应该成为怎样的人，去做着怎样的事！
这，足矣！
……
无尽的黑暗席卷，刺骨的寒冷笼罩。风凄厉厉的，吹在树林中，发出鬼叫一般的刺耳声响。
乌云遮蔽了皓月，一场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
“啊……”
阿郎痛叫一声，从梦魇之中醒来，脸色苍白，汗如雨下。
“还可以，仅用了半个月，便走完了别人一年要走的梦魇之路，这风水杀阵果然神奇，竟能洗涤出如此天纵奇才。”
篝火燃烧正旺，驱散了不少刺骨寒冷，阿郎入眼所及，黑衣魔主坐在篝火不远处，姿势随意散漫，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凛然霸气。
“你是谁？”阿郎皱眉问道。
“我应该是你师父！”
魔主转过头，露出有些苍白的脸颊，在火光的照耀下，微微有些发红发黄，魔主忍不住咳了几下，咳的身躯颤抖，拳头紧握，半个月之前的斗法，让他受伤颇为严重，要不然也不会三个孩子，只争到了一个。
“我没有师父！”
阿郎一声冷哼，冷冷说道，“我的同伴在哪里？阿昭与小妹！”
“我说有，那便有！我说是，那便是！你可明白这个道理？”魔主面无表情，看出不悲喜，只是那幽深的双眼，好似深渊，可以让人无限沉沦。
“哈……你他娘的以为你是谁？小爷说你不是，你就不是！”阿郎痞气十足，倔强的劲头又上来了。
“哎呦，我对你真是越来越满意，不错不错，如此好胜，如此偏激，如此目无长者，伦理纲常，果然是我辈魔门之人。”魔主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笑容，看着阿郎，好像在看一件伟大的作品。
“什么魔啊佛啊的，小爷不感兴趣，赶快送小爷回家！”
阿郎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走到火堆旁，俯视着魔主，握拳咬牙撇着眼睛，仿佛下一秒魔主如果拒绝，阿郎就会打他一顿。
“哈哈……哈……哈哈……”
魔主看着此刻握拳不忿，虽是都会出手的阿郎，放生大笑，一边笑，一边说到，“小子，我对你的脾性越来越满意，你做的对，这世间，本就没有那么多规矩的。所以我决定了，收你为弟子，以后亲自教导你修行。”
阿郎冷笑，掰了掰手指，“和你说话没听到是吗？你当小爷是摆设吗？”说完，阿郎挥起拳头就向着魔主脑袋砸去。
没有任何声响，也没有任何后续。
阿郎的拳头被一根手指死死挡住。
“话拍还没说完，这世间的确没那么多规矩，可是你在我面前，还是要讲些礼貌，有点规矩的，看来，我的确需要教你一些尊师重道的道理！”
魔主说完，伸手抓起阿郎的衣服领子，一只手飞快的朝阿郎身上点去，每点一下，阿郎的脸色便白上一分，最后，魔主将阿郎随手扔在地上。
阿郎狠狠摔在地上，咬牙颤抖不停，嘴角甚至都溢出鲜血来，可是仍旧一声不吭。
“你现在身上的疼痛感，相当于全身骨骼碎裂外加剥皮抽筋。这只是个开始，疼痛感会逐渐叠加。等你什么时候老实了，想通了，再继续跟我说话，要不然，你就一直疼下去吧！小子，你勇气是有的，可是脑子不太聪明，像个莽夫！”
阿郎整个身体蜷缩在地上，剧烈颤抖，草叶尘土沾满了全身，即便到了此时，阿郎仍旧是一脸不服不忿，看着黑袍人的眼神之中，满是叛逆仇恨。
“行，倔小子还挺有骨气，继续疼着吧！”魔主说完，不再搭理阿郎，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魔主身影消失之后，阿郎痛的满地打滚，双腿乱蹬，凄厉惨叫不停。
一大约刻钟过后，魔主手拎着两只肥美山鸡而回。
一点也不嫌脏，魔主熟练的拔毛冲洗，找了两根树枝，魔主懒得再去看阿郎一眼，自顾自开始用火烤鸡肉吃，很快，鸡肉的香气四下弥漫，尤其是不停冲刷着阿郎坚定的意志。
阿郎已经十几天未曾吃过一点东西了，始终处在魔主的魔道梦魇之中，此刻身上的疼痛外加饥饿袭来，折磨的阿郎痛不欲生。
天空中，一道炸雷惊响……
磅礴大雨，瓢泼而下。
阿郎仍旧躺在地上，被折磨的痛不欲生，满地打滚。
豆粒大小的雨滴，不停的拍打在阿郎身上，疼痛、饥饿、寒冷、无时无刻不冲刷着阿郎这个八岁孩子的意志。
魔主周身十丈之内，没有一滴雨水落下，尽数被魔主通天功力蒸发掉。
魔主熟练的烤熟了两只肥美山鸡之后，在阿郎的注视下，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随手仍在地上，并且用脚狠狠将两只烤鸡踩烂，踩入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