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哪里整来的马和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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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北自知所受伤不重,只是把皮肉划开了一巴掌长的口子,未伤及筋骨腹腔。但是,被鲜血浸染,右胸血糊的一片,看着,挺吓人的。
鲜东和慕彤回来,找来金创药粉,给他洒在刀口上,血流止住,又找来一种未被染色的原织布,给他包扎。
鲜北笑着说,“咱们还准备了这些东西?”
鲜东说,“哪个工役站都得准备这些疗伤包扎之物,劳作中,免不了受伤。”
包扎好,慕彤盛了一碗羊肉,连同白色的汤,递给了鲜北,说,“赶热,连肉带汤的喝下去,最是愈合伤口之物。”
鲜北喝了一口汤,很是鲜美,但,美中不足是没有咸淡,就说,“要是放上点儿盐什么的,就更好了。”
慕彤摆手说,“使不得使不得,放盐,伤口结疤就有痕迹了。”
鲜北说,“有痕迹怕什么的,谁能看到咋的?”
慕彤说,“近你的女人看不到?”
鲜北说,“女人看到了不是更加有情绪?”
慕彤摆摆手,说,“不对,让女人看到了你有这么长的疤,该怯惧了。”
三个人哈哈大笑。
笑过,鲜东抽了两下鼻管儿,说,“谁家房子着火了?”
慕彤说,“是瓮下边的柴火味儿吧?”
鲜东说,“不是,瓮下边烧的是树枝子,有松油的味道,这味儿里是苫房草的味道。”
随后,鲜东“哎呀”一声站了起来,向林子边疾走而去。
鲜北和慕彤不知他干啥去了,一会儿,鲜东回来,说,“让我猜中了。”
慕彤问,“什么?”
鲜东说,“换羊那家的房子。”
鲜北吃了一惊,说,“他家怎么着火了?”
鲜东含笑不语。
不太长一会儿,听到人马走动,人说话的声音,还有羊叫的声音。
鲜北奇怪,放下手里的碗,站起来,没等走出林子,就看到鲜西、鲜南和高峰、封济他们牵着一匹马,赶着一群羊笑呵呵地走回来。
鲜北说,“你们在哪里弄到的马和羊?”
几个人看是包扎的鲜北,都走过来,问他伤口没事吧?
“没事。”鲜北说,“我问你们哪,哪里整来的马和羊?”
高峰说,“马,还是咱们换出去的那匹马;羊,就是那家的羊。”
鲜北问,“怎么回事?”
高峰主说,别人帮着他补充,说了他们追杀五个汉子的情况。
原来,他们七个人一路追杀那五个汉子,中途追上了两个,被鲜西、高峰两人给杀了,另外三人一直追到那家的房子里,鲜南手起刀落,杀了一个,另外两个,跪在屋里求饶。
高峰审问他们,问他们为什么赶去林子要截杀他们?被鲜北削去发髻的那个和三粗汉子是姐夫小舅子的关系。他说,他姐夫去找他,说刚才路过一伙人,和他用一匹马换了五只羊,他们还有五匹马两辆车。他想把车马都劫下来,问小舅子干不干。
小舅子问是几个人?三粗汉子说,就五个人,两个老板子,还有两个半大小子。就一个,还有点儿筋骨囊儿。
小舅子说,那好办,我再找上三个人,事就成了。于是,他又找来三个人,就扑奔小树林而去——他们算计到咱们要在小树林里宰羊吃晌。
听到这里,鲜北问,“那他们赶到了小树林看到我们不仅五个人,实际是十个人,他们怎么还敢动手?”
鲜南说,“要不怎么说利令智昏呢?他们见我们都没动,以为我们怕他们呢,你跟他们动手,他们以为把你震捂住了,我们就不敢怎么地他们了。”
听到这里,鲜北说,“你们‘怎么地’他们了?”
“杀了,”高峰轻松地说,“不杀还留着他们?咱们赶着羊,走得慢,留他们个活口,他们再聚集一群无赖追上来,咱们可就永无宁日了。”
“都杀了?”
“都杀了,连一个小崽子也杀了。”
“还有一个小孩子?”
高峰说,“那换羊汉子的儿子,还有他的婆姨。”
“嗨呀!”鲜北埋怨地叹喟一声,再就没说什么。
高峰不懂鲜北的情绪,他继续说,“让我们把他们都扔在屋子里,把屋子点着了!就当失火了,把他们都烧死在屋里。”
“得了!”鲜北大喊了一声。
谁也不再吱声了。
慕彤给他们分羊肉,他们都默默地蘸着野蒜酱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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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晌,他们又上路了。这回他们走得很慢,得搁一个人在车下赶着五十多只羊。幸好,他们有一只头羊,控制好前边的头羊,其他羊就都捋顺着跟着。头羊走的也不快,还是用它们惯有节律行进着。
鲜北和他的三个哥哥商量,说怎么把这些羊处理一下,要不走得太慢了。
鲜东问,“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鲜北一咧身子说,“赶冬得走出秦国和魏国的控制范围,到达四不管的草原,咱们才能松一口气。”
鲜东说,“到赵国呢?就应该没事了吧?”
鲜北仰起头想了想,说,“可不是还有一个赵国。赵国还好说一些,和秦国是亲戚,听说民风也相对淳朴。不过,还是早些脱离这几个国家为妙。”
鲜南说,“这些羊也不禁吃,一天一只,五十多天就吃没了。”
“一天吃一只?!”鲜北惊叹。
鲜南说,“我看也剩不多少肉了,他们说明天一早就宰羊,早上就开始烀羊肉,一吃吃一天,省着隔夜。”
鲜北惊异,说,“咱们这些人也真能吃,那么大的一只羊,怎么也有五十斤的肉!”
高峰说,“这样不省粮了?二兄把他们家的粮食都搬来了,我说有这么多羊不用太多的粮食。”
鲜西说,“你懂啥?根据我四弟说的意思,咱们要走的路还有很远,咱们有车,能多备一些就多备一些,省着到时无着。”
鲜北说,“二兄说的这话不错,这叫做有备无患。”
高峰突然笑了起来,说,“二兄可有意思了,把人家的衣物、女人用的针头线脑,都划拉划拉拿来了。”
鲜西说,“你懂啥?这么些人,走这么远的路,你知道遇到什么情况?居家过日子的东西,都是不可或缺的。哎,四弟,里边还有一件男人的衫子,正好你的裂了,你穿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