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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勺子碰触碗底发出清脆的声音,舀起半勺药液,轻轻的送到白若清的口中,掰开唇齿让药液流入胃中。
这过程很漫长,一勺接着一勺,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陈长生才将喂完药的空碗放到了一边。
药液入腹,白若清脸上的痛苦有了明显的好转。
“谢谢。”看着面色逐渐红润的白若清,陈长生颇有些歉意,从腰间取出了百文交到了二嫂的手中。
“省着点吧,这才是第一个疗程,若想彻底根治,至少需要十个疗程。”二嫂拿出了属于自己的五十文,医者仁心,便要将剩余的钱还给陈长生。
“二嫂这钱你也不用换我了,就在给我抓服药吧。”陈长生想要推开了二嫂握钱的手,却觉得二嫂手臂上的力又重了几分,硬生生掰开了陈长生的的手掌。
“这药一定要当天配,如若多一天或少一天效果就是天壤之别。”
陈长生也见多许许多多的药方,大多都是一次配五六天的药草,如此奇怪的药方却是没有见过,正要询问,就听见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这是哪里?”
陈长生也顾不上询问,连忙向着床上看去。
只见白若清已经睁开了双眼,疑惑的看着陌生的四周,眼神逐渐对焦发现了正在看着自己的陈长生,道:“又被你救了真是麻烦你了。”
“一个商人最重要的是诚信,你既然给了我钱,我便救了你。”听着真挚的感谢,陈长生不禁想起拿白若清做了道具,眉目低了稍许,说着违心话。
白若清没有看出陈长生的异常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了。”
“咳咳!”二婶不时宜的咳嗽打破了两人的尬聊道:“既然醒了,那便离开吧。”
突如其来的逐客令让陈长生的神情有些僵硬,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对着二婶商量道:”她是伤者,直接赶病患是不是有些不好,这样我先出去寻处住处,在来带她如何?”
“好吧。”二婶思索了许久,才不情不愿的应道。
“我很快就回来。”陈长生对着躺在床上的白若清嘱咐道,便离开了这座精致的木屋。
心中没有了负担,陈长生的心情放松了许多,双眼不断的打量着周围的房屋。
青砖半瓦,即使和城镇相比也不逊色多少,还有庭院中一棵棵的树木越过围墙,垂在道路的两旁。
半个时辰过去了陈长生几乎逛遍了整个村子,终于在村西头发现了一处满意的庭院,幽静且地方小。
“咚咚咚!”陈长生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前,三下一扣的敲着房门。
院内迟迟没有动静,手指也有了些酸痛,就在陈长生准备离开另寻他处的时候,东方的村路上远远的跑过来一个老人喊道:“你是不是想偷我家东西!”
说着老人将双手窝成一个喇叭,就要呼喊邻里的村民。
“这是你的庭院?我想租几天。”陈长生一手指着庭院,一手摸出几个铜钱示意道。
“没事了,租房的。”苍老的声音在老人的嗓子中发出,嘶哑大声。
“你要住就住吧,反正没有人住了。老人的声音有些沧桑,从怀中取出了一把生锈了的铁钥匙。
长年的风吹雨打,木门的锁孔上长了一层红褐色的铁锈,随着铁钥匙的插入发出咔嚓咔嚓的异响,钥匙却纹丝不动。
“怎么会这样呢?”老人疑惑的低下了头,拔出了钥匙,吹着锁孔一吹气,再次鼓捣了起来。
听着咔哒咔哒的扭动声,老人的脸上留下了一行汗珠,干瘪的手上青筋暴起。
“我来吧。”陈长生拨开了老人吃劲的手掌,握住了还有余温的钥匙末端,猛的发力。
钥匙顺着陈长生的动作被轻松扭动,伴着“咔哒”一声,木门发出了刺耳的响声缓缓向内打开。
门开了,陈长生得以看清了里面的景象。
门后是一栋古色古香的小楼,除了长年累月的尘土之外,没有任何问题。
小楼前便是一小片竹林和一张青石桌,看起来格外的雅致。
“满意的话钥匙你就拿着吧,什么时候要走了还给我就好了。”老头的声音传来,沉迷在观察四周的声音陈长生回过了神来,便道:“太满意了,多谢。”
“满意就好。”老头背过了身去,一边说着一边向回走去,在陈长生看不见的角度,无声说着:“如果他还活着,也该这么大了吧。”
老头渐渐远去,陈长生步入了庭院当中,打扫了起来。
“这么好的庭院一定很贵吧,等我身体好了挣钱还你。”躺在小楼的床上的白若清,透过敞开的屋门看着庭院中的竹林,扭头看向坐在床边的陈长生说道。
“嗯,那你一定要还还我。”陈长生看着窗外逐渐留下的夕阳,淡淡的应了一声。
留下点念想总是好的。
“睡觉吧。”夕阳完全没入了山间,天色已晚,陈长生锁上了木门,又用东西抵住了房门,对着睁着双眼的白若清说道。
说着陈长生已经躺在了小楼一处被自己铺满茅草的角落。
“嗯。”黑暗中躺在床上的白若清应了一声,这个房间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治好我要花多少钱呀?”黑暗寂静的房间内,白若清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要知道这个干什么,害怕自己还不起被我卖了,放心,我还不至于当个人贩子。”
“不是,我就想知道要花多少,我给你的那小块碎银够不够?”白若清的话有些欲言又止,还是继续道:“我总觉得你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糊涂的做一些不值得的事?”
闻言,混迹商场多年,心如钢铁的陈长生不知道做何回答,口中那个不轻不重的“我把你当成了诱饵却始终说不出口”,只能一声中气十足的“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这一声很严厉,吓得白若清不敢再问什么,只能闭上了双眼,等待着静如梦乡。
陈长生则仰头看着楼顶的梁柱不知再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