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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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天晴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最终还会回到自己头上，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不开这种玩笑可以不？”
黑无常的脸上越发灿烂：“你看我像开玩笑？此事你早该想到，由我点破没有半点好处。是不是啊？小丫头。”
清月脸色铁青：“别叫我丫头，我都七百多岁了，做他祖宗绰绰有余！”
说完不再理会二人，驾起云头径直向流沙河中而去。
黑无常见状先是冲流沙河一挥手，然后对雪天晴摇头道：“真不知你为何会遁入空门，尘缘难断啊。”
雪天晴纵身而起：“我只是保着唐三藏前往灵山，从未剃度。还有，麻烦你搞清楚，那是我师侄。”
黑无常呵呵一笑：“自古至今，不知有多少师徒结为伉俪而成为美谈，何况是师叔侄？对了，你被逐出师门还拐走了送你下山的师侄，此事天下皆知。”
雪天晴狠狠道：“就当你欠我的，杨戬的魂魄给你送定了！不过你一个阴魂，怎么这么八卦？”
黑无常哼了一声：“谁告诉你，我是阴魂？”
见雪天晴惊讶，黑无常继续道：“都说了抛却肉身成仙乃是下乘之举，你觉得我能是阴魂吗？别小看地府，地府中人也是仙！”
雪天晴满脸狐疑地看着黑无常：“既然是人身，你有没有老婆？”
黑无常闻言瞪了雪天晴一眼，然后手指河水示意他快些动身。
刚刚黑无常挥手看似平淡无奇，却将方圆数十里的阴魂一扫而空。
不过因为忘川河水一直将阴魂带入其中，所以此状态只能维持一个时辰。
等二人赶到水晶宫所在，清月已等候多时，虽然依旧不给雪天晴好脸色，可还是开始念动避水之法。
只见以清月为中心的河水先是开始翻滚，随后便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随着漩涡越来越大，一个方圆百丈水中洞穴不一会就出现在眼前，洞穴四壁还在不断旋转。
洞穴底部，水晶宫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射出万道光芒。
三人对视了一眼，雪天晴身形一晃便出现在水晶宫中，清月与黑无常也随后而至。
等清月进入水晶宫，避水之法便失去效果，水晶宫随即又淹没在汪洋之中。
此时的大厅内空空荡荡，除去白马依旧拴在原处，再无其他。
雪天晴见状暗中嘀咕：刚刚这么大的动静，林妙雪不可能不知道，别不是把师父他们给转移了吧？
黑无常扫了一眼周围，随后慢条斯理的说道：“唐三藏不会已经被吃了吧？”
雪天晴翻了翻白眼：“这话说得，要是他真丢了性命，你能不知道？”
黑无常点头：“若是他在此处被杀，我还真不会知道。”
说完走到水晶宫半透明的墙壁前抬手摸了摸：“凝魂玉啊，想不到这里竟有座完全用凝魂玉建成的宫殿。”
不等雪天晴出声，清月已抢先开口：“前辈是说宫殿整体用凝魂玉建成？”
见黑无常点头，清月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这么大的水晶宫，单是尾料也不在少数。”
黑无常轻笑道：“那你就要问问这座宫殿原来的主人了。”
见清月用力的点了点头，黑无常又是一笑：“你知道这座宫殿的主人是谁？”
清月连忙摇头：“当然不知道，不过这样的宫殿，你觉得主人舍得丢弃，早晚有一天都会回来的。”
清月说这些的时候，眼珠叽里咕噜直转，脸上也多少有些不自然。
黑无常的注意力在凝魂玉上，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雪天晴却看了个明明白白。
只是碍于黑无常就在旁边，他没法多多，于是问道：“凝魂玉是什么东西？”
黑无常头也不回地说道：“丫头，有些东西不能只凭自己意愿，要不然会害了自己。凡间男女提亲还讲究门当户对呢，何况是你我之辈，对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东西，还是尽早踢开的好。”
清月脸一红：“要你管，有这个功夫，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对付林妙雪吧。”
二人的话让雪天晴略显尴尬，好在黑无常给了他个台阶：“教你个乖，凝魂玉对凡人无用，可对阴魂却是至宝。”
随后他转身看向偏殿大门：“阴魂若在凝魂玉中修炼，可再生骨肉，两世为人，明白了吗？”
雪天晴恍然大悟：怪不得林妙雪的魂魄能生出骨肉，原来根源在此。
只是她也曾说过，自己将会永世困守于此，如此就算生出血肉又有何用？
见雪天晴不语，黑无常继续说道：“若我猜得不错，林妙雪魂魄已生出骨肉了吧。不过她不得修炼之法，所以肉身依旧有缺，离不开此地半步。”
雪天晴抬头道：“大哥知道修炼之法？”
黑无常以一种戏谑的眼光看着雪天晴：“当然知道，不过不能告诉你，若是人人如此，还要地府何用？”
雪天晴翻了翻白眼：“不用绕圈子，说条件就好，能办到我办，办不到想办法给你办。”
不等黑无常出声，清月突然干咳一声：“人死之后魂魄归于地府，然后转世投胎，是天理循环之道。前辈若授人以机密，使魂魄两世为人，算不算挑动三界不宁。”
黑无常哈哈大笑，然后向偏殿走去：“等你们商议好，再来听听我的条件。”
雪天晴见状道：“你去干嘛？”
“我只是去看看，放心，不会对她不利。”
见黑无常消失在偏殿入口，清月一把揪住雪天晴的耳朵：“你是道门出身，今又保三藏西去，若是凡心未泯，如何得见灵山，成就佛道双金身，打通回乡之路？你说过带我去吃满汉全席的！若是回去不，我就把你做成满汉全席！”
雪天晴一脸苦笑：“你难道就看不出来，黑无常是想让我帮他做点事嘛？再说了，就算司马玉真是我前世，和现在又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里，雪天晴叹了口气：“你也是女人，难道不觉得林妙雪可怜吗？”
清月沉吟半晌：“那你答应我，从此后不再与她相见。”
雪天晴点了点头，然后大步流星走向偏殿。
二层偏殿之中，林妙雪正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黑无常则立于她身侧不远处。
见雪天晴进来，黑无常一笑：“我出去了，你们两个好好聊聊。”
说完不等雪天晴开口，径直走了出去。
见殿中只剩自己与林妙雪，雪天晴略显尴尬：“林姑娘，真是对不住。”
良久之后，林妙雪才幽幽道：“你是他，也不是他。我本想请神将让你忆起前生，他却说你的魂魄曾游历三界之外，所以无能为力。能不能告诉我，当年你到底去了哪里？”
雪天晴摇头：“前世如何我早已忘记，若是能够想起，定如实告知。”
林妙雪闻言轻叹一声：“神将传我完善肉身之法，不过我不想修炼。因为他说若是一个人的修为能通天彻地，就会忆起前世今生。”
见雪天晴不语，林妙雪起身走到他面前：“我会在此等候，等你超凡入圣之后，亲手将我带出此地。”
雪天晴眉头微皱：“林姑娘，若我并非你所想之人，那又如何？”
林妙雪低头道：“那也请前来告诉我一声，免得我继续等候。”
“有朝一日，若有此手段，不管是不是司马玉转世，都会为姑娘重塑肉身。”
林妙雪摇头：“不必，倘若等不到他，我宁可魂飞魄散。”
说完林妙雪伸手一指：“唐三藏与朱八戒就在后殿，你带他们走吧。”
原本以为这次必有一场厮杀，谁知最终竟是如此结果，这让雪天晴有些始料不及。
见他原地发愣，林妙雪道：“怎么，不想走了？”
雪天晴沉吟片刻：“等取经归来，我会来看你。”
林妙雪点头：“答应我一件事，在明确你就是你之前，不要剃度。”
雪天晴一声长叹，然后迈步向后殿走去。
林妙雪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含泪，想要再度开口，可最终却没有出声。
雪天晴将三藏与八戒带到大厅后，林妙雪也来到了门口。只是清月看她的眼神极为不善，仿佛下一刻就会对其出手。
不过林妙雪对此视而不见，而是取出镇海珠默念咒语。
下一刻，一条丈余宽的水下小径就出现在水晶宫前：“你走吧。”
吩咐八戒与清月护三藏先行，雪天晴朝林妙雪拱手道：“多谢姑娘高抬贵手。”
林妙雪虽有千言万语，可最终只吐出一句话：“等你回来。”
雪天晴才走两步，却发现黑无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你不走？”
“走？我要是走了，你留的烂摊子谁收拾？”
见雪天晴不解，黑无常继续道：“附近几个魂魄化成的精怪，左家庄，附近百姓如何渡河，这些难道置之不理吗？真不明白你一路西行，是如何除妖的，难道只顾自己，不管百姓？”
见雪天晴连说了几个“你”字，黑无常哼了一声：“你什么你？一点事还要我来善后，真不知道她们看上你什么了！记得你欠我的，别赖账。”
从黑无常的笑容中，雪天晴感觉自己好像掉入了一个圈套：“你不会觊觎这座水晶宫吧？”
黑无常哼了一声：“我没你那么不要脸，看到好东西就想据为己有。再说此处是林姑娘的栖身之地，若是不复存在，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