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我们的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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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都县的县衙里，自从刘豹来到这里，心情一天都没好过，原本以为拿下五原郡，兵逼太原郡，朝廷那边肯定会派使者来求和，到时候就能让他们承认五原郡和云中的归属，随便还能再讹诈一些粮食。到明年好大举进攻并州，可事情的发展，逐渐出乎了他的意料。
自从得知云中的一万多匈奴骑兵进攻雁门被全歼，左大将呼延灼战死，刘豹的心里一直有些担心，呼延灼是右贤王呼厨泉的妻弟，还是匈奴大姓呼延家的人。呼厨泉让呼延灼前来，一方面混一些功绩，二来见识刘豹的动向。所有刘豹才把他留在云中，谁知道这个憨货，带兵去攻打雁门郡，还死在那里。这让他怎么和呼厨泉交代。
原本想集合一下五原郡的骑兵，到武都县，逼迫汉人求和，可都快十天了，那些部落的首领还没到齐。
一个士卒匆忙进来禀报。
“大帅，栾屏部落酋长送来消息，他们部落的营帐被吕布偷袭，死了两千只羊，五十匹战马。今日到不了武都县会合了”
“吕布……”刘豹从牙缝里喊出这两个字。双拳紧握，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自从上次吕布从五原县突围成功，便带领几十个士卒，到处袭扰他们匈奴的小部落。严重拖慢了他集结军队的速度，眼看大雪将至，再想要威慑太原郡，已经不太现实。
“通知他们不用来了”刘豹叹息一声，放开紧握的双手。
既然错失了这个机会，那一切只能从长计议。云中郡空虚，若强行攻打太原郡，怕是行不通的，现在连威逼利诱的机会也没了。
刘豹和众位匈奴的首领商议了一下，决定先撤兵回云中郡，两日之后，刘豹便带着两万匈奴骑兵还有一万休屠人来到了襄平县城。襄平县城位于云中郡的西南角，这里四郡交汇。南边是五原郡，东面是太原郡，不过被群山所阻。沿着一条蜿蜒的山道，向东北直达雁门郡的腹地涡阳县，但是山道崎岖，道路上怪石林立，还有一些地方被山洪冲垮，就连涡阳县当地人，也很少选择这里去经过。
大帐之中，刘豹端坐首座，看着下面争论不休的各族首领，脑子嗡嗡作响。
自从他提出要走山道奇袭涡阳县城的时候，争论就无休无止。刘豹嫡系部队，都坚持听刘豹的，攻其不备，而部落的首领，却觉得山道难行，万一大雪封山，会得不偿失。还不如去雁门关稳步推进。
“都别吵了”刘豹大吼一声，吓得一众人缩了缩脖子。
“既然你们不愿意走山道奇袭涡阳县，那么就去进攻雁门关。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是你们自己要去进攻雁门关的，不是我让你们去的，谁要是敢给我阳奉阴违，出工不出力，就别让我翻脸不认人了”
刘豹说话，拔出匕首，悠闲的剃着指甲。
“大帅放心，我等一定用心，拿下雁门关”
部落首领也清楚，今日落了刘豹的面子，如果在雁门关再敷衍了事，恐怕刘豹就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既然如此，我就静候各位的佳音，都下去准备吧”
一众首领纷纷出走打仗，去族人聚集的地方，带上兵马和奴隶，一路上浩浩荡荡的向着雁门关杀来。
雁门关的守将黄忠，得知消息之后，面色发白。急忙将消息送往偏关，等待王刚大兵回援。城内的有两千二星弓箭手，还有一些还是一星的。至于三星的全被楚羽带起了偏关，这也是范冲的意思。
除此之外就是黄忠带了一路的刀盾兵，被伍召嫌弃，就留在了雁门关。现在有一万多匈奴骑兵，和几千休屠人杀到，让黄忠如何不担心。
匈奴大军在山谷里列阵，黑压压的看不到边际，接着一个个号角吹起，在山谷里不停的回荡，听得令人热血激荡。
一家家云梯被搭上了城墙，冒着上面如雨水一般的箭矢，拼命的向上攀爬，完全不顾及生死，战争从爆发那刻起，就进入了白热化。原本匈奴人，想一鼓作气拿下雁门关，可城墙上弓箭手太过精锐，冲上前的休屠人和匈奴的奴隶，还没跑到关前就死伤大半。
“手要稳，拉满弓，眼睛目视前方，将箭尖向下压。对，放箭”
黄忠站在墙头上，他并没有让士卒们一波一波的散射，而是要求士卒每一箭都要仔细瞄准，拉成满月才放箭射出，这样的杀伤虽然没有箭雨来的震撼，但是实际杀伤效果却要比箭雨理想的多。
“刀盾兵上前，有人上来用盾牌砸，注意躲避。”
原本吩咐下去就可以的，可黄忠却要一点一滴仔仔细细的反复交代，争取将城墙上守军的伤亡降低到最大。
“第二队的弓箭手上城，第一队的下去休息”
黄忠将城墙的弓箭手分成四个小队，每个小队防守一个时辰。因为黄忠知道，长时间的拉弓放箭很消耗体力，也很伤手指。像以前拉半弓不瞄准倒是无所谓，可像他这样单个点杀，是行不通的。
这支弓箭兵的表现，着实令黄忠满意，这些都是有一定基础的弓箭手，只要稍加指点，改掉一些坏习惯，一定能成为一支精锐中的精锐。
一开始，城墙的弓箭兵射箭，敌人还能冲到城墙和刀盾兵厮杀，可慢慢的却发现，已经很少有人能冲上城墙了，渐渐的已经很难接近城墙。直到黄忠换了一波弓箭兵，休屠人又重新冲到了城墙。
一个休屠人躲过了刀盾兵砸来的木盾，趁势用手中的弯刀将刀盾兵逼开，站到了城墙之上，随即他看到了令他吃惊的一幕。整个官道里，白花花的一片，数不清的绵阳，绵延好几里，一眼看不到尽头。
“快看，好多绵羊，是我们的绵羊”休屠人刚喊完，一柄短刀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仰面向着关下倒去，两个眼睛还死死的睁着，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我的绵羊”
虽然那个休屠人被杀了，但是他的话语还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纷纷向城内看去，顿时喊叫声一片。
“是绵羊，是我们的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