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永不见阳光的角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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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芳回信了。
我真的没有想到,林芳居然回信了。
双手激动的拿起那封信,可展开一看,心凉了半截儿。
信上的内容大致是讲,他妈妈给她介绍了个对象,那个人挺好的,两个人都要谈婚论嫁了,意思就是想跟我告个别……
看到这儿,我心情失落极了,自己的初恋就这么没了,怎能不难受?
也许林芳怕我伤心,还在信的末尾写到,希望互相还能保持信件来往,结尾还告诫我,晚上早点睡,保重身体一类的话。
说实话,看到林芳能够过好自己的生活,我心里也挺开心的。
其实林芳终究不属于这个时代,强行把她留在我这边,她也很痛苦,更何况那边的父母家人,也都还健在。
思来想去,我就靠在那块儿大青石上,回想起往日的温存,用手抚摸她信上的字迹,甚至也曾经产生过冲动,想要开启时光之门,再看林芳一眼,可是那样又能如何呢?
思来想去,还是忍住了,回想起我现在一团糟的生活,心里甭提都不舒服了。
忽然手机的铃声响起,接起来一看竟然是秦霄月,没好气的问道:
“干什么?”
“你是不是又出去鬼混了,是不是又去找杜芊芊她们了,你给我回来……”
我一听这话就来气,马上质问:
“让我回去也可以,你让那个小保姆滚蛋,什么玩意儿,另外我告诉你,你找我以前我就是煤矿工人,这一点我丝毫也没有瞒你,另外你老子给我的约法三章,说实话,我对当官一点兴趣也没有,我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你要是嫌我丢人,所有的财产全部留给你,老子净身出户,你要是嫌孩子拖累,你留给我,我不妨碍你出去追求你的浪漫和幸福,这总该可以吧,行的话,你说一句离婚,我绝对半个不字也不说,指望我低三下四,抱歉,我妈生我时,没有教会我给任何人下跪,同意就过,不同意就这样爱怎么着吧!”
说完这番话,我就挂断了电话,临挂断电话以前,似乎听到秦霄月在电话那头哭。
我的心里烦极了,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怎么就变成这样。
结果刚挂断电话,又一个电话响起,我还以为是秦霄月,接起来我就骂:“妈的,想离婚就赶紧吭气,一个电话,一个电话打起来没完了,我才懒得跟你逼逼!”
结果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好半天才有人说出一句话:“快回来吧,单位出事了,有人上吊自杀了,是陈师傅!”
我当时就懵了,说句难听话,真要是换成别人,我鸟都不鸟,可那是陈师傅啊!
陈师傅对我不错,他也是一个皮带司机,其实看皮带也没什么技术活,关键是操心。
一旦发生什么情形,赶紧停车,并马上处理事故,等到将故障排除以后,再联系上下工序,没有什么问题就可以安排起车。
这东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一天两天还行,常年从事这枯燥无味的工作,还得时时刻刻注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刚去了,拣矸拣了一段时间,因为表现良好,就把我调在了舒服的岗位,看皮带。
不要小看这小小的一调,对于个人来讲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一边是8个小时不停的劳作,能站得你腰疼,腿疼,手套都能磨烂好几副,不得已在手套上缝上自行车里胎那种软皮,那样一来一副手套才能戴的时间久一些,否则的话,一个班一副手套都下不来,矿上一个月就给一副手套,真要是磨烂了就得自己买。
可看皮带就不一样了,相比于拣矸来说,那简直就是天堂。
说实话,这一切也不是白来的,一方面咱吃苦,能干啥事儿都冲在最前面,另外一方面,好歹,杜芊芊他爸是矿长,人家一句话,底下的人不得捧人家的臭脚?
结果就给我调了工作岗位,也别说,有时候人出去乱搞,也是有好处的。
当然,咱也得会来事儿,说白了,底下人就是吃吃喝喝,也好糊弄。
其实,煤矿工人挣的不多,偶尔有人请吃饭,甭提多乐呵了,我请我们代班的,加上我们一个班组足足吃了三天。
饭店就是左近的小饭店,饭菜也是大众菜,菜炒的也一般,架不住量大实惠。
其实说起来煤矿工人也挺可怜,好不容易去饭店搓一顿,挣点钱也是紧紧巴巴,饭菜炒的好不好,放一边,只要过得去就行。
关键是必须要便宜,另外就得巨实惠。
因为煤矿工人都是下苦之人,可没有减肥那一说,一顿吃不上,干活就没劲儿。
结果那菜你就使劲儿造吧,几乎上一盘光一盘,不用国家倡导什么光盘行动,在我们这儿能不把盘子吃了就不错了。
说实话我也有活钱,我妈去世以后,曾经留从前留下给我妈治病的钱,根本就花不完。
当然你要看怎么花,真要是平平常常,吃吃喝喝,正正常常花个三五年我都不用出去上班去。
更妙的是那时候银行利息还算高一点,将这些钱存到银行,每个月的利息都能赶得上我半个月工资了。
至于吃吃喝喝这点小钱,我就算每个月请他们吃个十来顿,都不用动我的工资,利息就够了。
在这方面我大方的很,这么一来全班人,都对我有好感。
论起来人也是很简单,在煤矿单位为人,没必要搞那么多花花肠子,多请人吃吃饭,什么也有了。
陈师傅是一位在洗煤厂工作了将近大半辈子的老工人了,人其实也不错,就是人非常古怪的很,看得惯的人就是看得惯,看不惯的人就是看不惯。
看不惯的人,哪怕你就是当官的,他也懒得理,甚至场面话也懒得说,这就导致他其实是一个很有才干的人,总是被领导修理,被穿小鞋,不然的话,只怕厂长也让他当了。
总之程师傅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老了老了,干脆就看个皮带,等退休也就罢了。
说起来看皮带这活儿,真的就不适合年轻人,工作很轻松,就是把人耗在那儿,那你也别去,守一个班8个小时,不出事儿就好。
这样的工作毫无挑战性,而且每天千篇一律,简直就适合养老。
人坐在那儿,或躺或卧,只要别把皮带看飞了就行,时不时过去瞄一眼,下班的时候把卫生一打扫,这一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相比于拣矸来说,这工作真的是舒服极了,关键是挣的也不比拣矸的少多少,几乎所有的人,都削尖了脑袋想看条皮带,可是皮带的岗位就那么多,能干上这份工作的,要么是洗煤厂资格极老,比如像陈师傅。
要么就是刚分配过来的小女孩儿,这都是有点门路的,大都是矿上的子弟技校生,看个泵房一类的,比较干净的工作。
要么就是我这号人,得有点儿关系,还得会来事儿。
说实话,自打和秦霄月闹开矛盾以后,我那积极进取的心,也慢慢消沉了。
感觉自己只要舒舒服服干个工作,每个月混的那点钱也就算了。
陈师傅刚带上我,有些情况比如皮带跑偏一类的,我都不会处理,他得教教我。
其实这也简单的很,总之有时候就是他看着皮带,我出去疯跑,满厂乱转悠,要是瞅见哪个小姑娘,长得有点姿色,我就跟人家过去聊聊天儿,畅谈一些人生经验。
这些小姑娘大都是看什么配电室,水泵房,每天穿的干干净净的,往配电室一呆一天,像我这样的男人,又这么大方,她们当然不会拒绝,一来二去,也就从了我。
这都是成年人,做什么行为大家都得自己负责,别人也没什么话说。
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放过?
结果我来了不到半年,洗煤厂这些小姑娘们,几乎全从了我,没有一个例外。
陈师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关键是我孝敬的他也勤,结果这带徒弟一带,小半年,工作都是师傅干,艳遇都是徒弟来。
一说陈师傅出了事儿,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不能再出去霍霍了。
一想到每天把我摁在那个枯燥的岗位,听着机器转不停,我怎么不难受?
紧接着对方竟然对我说程师傅失踪了,而且就在岗位上失踪的。
我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其实这种事情我就早有预料,一直以来我就感觉我那个岗位有点不对劲。
我那个岗位属于是,原煤入仓的最后一个环节。
我看的那条皮带,就是将筛过的原煤,通过小皮带的左右移动,将这些煤装进煤库之中,而煤库就位于我们的脚下。
小皮带运行专门有道轨,道轨中间,就是一个一个的小方格栅栏,罐装煤库,就是将小皮带的溜口对准这些这方格栅栏,皮带一起,将煤流进煤库。
工作极为简单,有时候煤库会满,这时候你就得注意了,一共有10个煤库,这个煤库满了,就得将皮带小车前后移动,来回更换煤库。
记得那铁栅栏极小,人是不可能掉进去的,顶到头,大不了一脚踩空,但会卡在腰间,人是绝对下不去的。
这也是为了安全着想,才把这栅栏口设计的,绝对不可能掉进人去。
更何况人能够一步迈过去,偏偏这陈师傅就掉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