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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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是可以随便跑掉的,但是死人怎么能够随便跑掉?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得到另外一种解释。活人随便进来,宫中不可能查到所有人都进来,可是不可能查不到死人进来的。
这宫中要么有暗道,要么就有足够的人手听他们的话。想要瞒过侍卫,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陈淑妃问道:“要是夜里送进来的呢?夜里送进来的话,应该会简单一些吧。”
“其实夜里的守卫要比白天更加多一些,白天还能够有宫女和太监帮忙看一下,晚上就不一样了。晚上可是没有太多的人关注这些,只能够由那些侍卫检查。为了让他们不会疲倦,每隔两个时辰,还会让他们换岗。这让宫中的安全得到了保证,至少在短时间内,宫中都不会被那些人。而且能够在这里面值守的侍卫,都必须在半年内轮换。
而这些侍卫的人选,大多都是京中家世清白的子弟,也有从内卫和羽林卫中抽调的。人很多,想要每个人都渗透,是几乎不太可能的事情。
至于想要在他们的时间,把人运进来,也是不太可能的。除非能收买侍卫当中的抽签的人,并且保证把他们所有人都安排到一起。
那样的话,会出现长时间的巧合,每一日的侍卫都是有花名册的,这是方便在某一天出现问题时,可以调查。”
“抽签的事情怎么查出来,难不成还能够查出来是不是造假的。”
齐年北笑着说道:“我父亲还在的时候,曾经让陛下对那些侍卫的名单进行了一些编排。将一些侍卫放在同一个数字下面,从那个数字下面进行抽签。
但是数字只有斌德和内卫那位首领知道,而且那些人并不知道,他们只以为那些箱子里面的纸条是随便放置的。”
“这么大的任务量,他们记得住吗?”
“有规律的,羽林卫和京中子弟的抽取都是有比例的。这些是不可能出现问题的,所以只需要调查这些问题就可以了。要是其中没有问题,那么就只能够在四处翻找一下暗道。但是这座宫墙之内要是能找到暗道,暗门人头就要滚滚落地了。”
“不是已经找到线索了吗?既然已经找到了线索,那么事情就一切好说。”
齐年北也是点点头,笑着说道:“确实是有了线索,就是前提是我们能够找到那具尸体。”
“你不是确定这里面有暗室吗?有暗室就能够找到僵尸吧。”
“万一是个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地方呢?”
“这是什么玩笑话?”
“陋室铭,一个在被贬官在外地吃苦的老头写的。我觉得写得不错,是个品质高尚的。这句话就是万一这里什么也没查到,成为您和情人私会的地方呢?”
齐年北的一句话让陈淑妃都怔怔无言,她还真没想到会有这种说法,要是对方诬陷她的话,她还真没有辩解的办法。
“那要是没找到的话,该怎么办呢?万一。”陈淑妃有些担忧地问道。
齐年北摇了摇头,“两个办法,烧房子,跑路。”
“真的?”
“假的。您要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第一个不相信你的,就应该是皇帝,还轮不着他们陷害。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这事情是弄巧成拙。”
“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不管成功不成功,当然是恶心您了。而且要是陛下不是把您软禁在宫中,而是把您抓起来,那么他们找时间把僵尸带走。您可就危险了,首先皇帝会怀疑你参与到密谋当中,就算你的嫌疑被洗清,您也会被皇帝嫌弃的。
好在陛下英明神武,并没有被这些人算计到。”
“你的意思是说,陛下知道他们算计我,才会只把我放在宫中软禁,而不是直接下狱。不是为了所谓的苗人之事?”
“陛下或许没想到您会被人算计,但是他想到的事情,是您不应该受委屈,而不是苗人会不会反。要是陛下想到的是这种事情,那么他现在完全可以把您抓起来,然后发兵苗疆。不管是谁所想,不管有谁阻碍。陛下都可以一言否之。因为不管是谁,涉及刺杀皇帝的时候,都会是重罪。
皇帝的生死才是这座天下最重要的事情,那些大臣是不会放纵这些事情的。
所以只要皇帝愿意,你所依仗的苗人就会被抹平在地图上,当然陛下要是有仁德之心,也许会扶持着那些你们以前敌对的人当上苗人的领袖。”
“我明白了,有些事情,我会亲自和皇帝说的。”
“您可以和皇帝说很多话,但是不要提及郑王,有关郑王的事情,您越少提及,陛下越会觉得亏欠。但是不能够完全不在意,要是陛下提及起这种事情,你就可以应和的。
我不太好教授具体的话术,这显然有些违背礼制,而且皇帝要是知道,对您、对我、对皇帝、对郑王殿下都不是好事情。
大致就是这样的话术,臣妾倒是不觉得郑王多么辛苦,他从来都没在我面前抱怨过,就是他不怎么来见我这个娘亲,说是忙。可是他能做什么事情?
他这个人虽然从小脾气暴躁,但是心细得很,许是在外面受了委屈,不愿意到我这边抱怨。就是可怜我也帮不了他什么,对于他来说,我这个娘亲也就只能够在逢年过节过来看看。”
陈淑妃仔细琢磨一番,“你说的这话有些道理,就是你这么个小孩子,怎么会懂得这么多道理。这好像不是你这种外面的人应该懂得的吧。”
“多读书多看文章,少睡觉少做梦。就是看的书多,看书不在于只看经史典籍,也要看些世人的邪门歪道。
这种道理对于开拓视野还是有些作用的,不说这些,反正您照着这种话说就行。您不要觉得我是在给您讲道理,我好多年没遇到您这样的熟人,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事,其实多说些话好。像是我们之间的身份,这辈子能不能见上第二面,都是不确定的事情。孩子,以后要多注意些,这件事情办完,你就算彻底和皇室分不开了。这里的水深着,而我帮不了你太多的事情。
我在这宫中无依无靠,本来以为自己还有着依仗,现在想来,我的依仗也是个笑话。
要是当年争一下,现在说不准就能够有些力气做事情。不至于现在这样,任人宰割,什么也做不了。连儿子都帮不了,还要连累他。”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难不成您会觉得以前的事情还能再来一遍吗?人生在世如流水,何必浅看远山。有的事情是失去,未必不是得到。
您得到的快乐和您失去的争胜之心。您的争胜之心和您失去的快乐。
您应该明白,有得有失,且是如此,皆是如此。”
陈淑妃无奈地说道:“我还用你这个小家伙教会怎么做人?我知道,就是我觉得有些道理没必要如此记挂。心中知晓的道理,没必要放在嘴上,人活着多累,多抱怨几句就好。
像是我说自己不喜欢皇帝?我还真就不喜欢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了?要是我真不喜欢他,我就会像冷宫里面那几个一样,每天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想着办法去打扮自己,好希望皇帝能够和自己面对面。”
“我年纪还小,这种事情就别和我说了。而且我站累了,找个地方坐一下。陛下那边估计还在想这件事情。”
“你怎么知道?”
“我和齐国公说的,我告诉他,不管我做什么,都要让陛下纠结一会儿,好方便给我留下一些时间。我原本以为说服您需要很长时间的。”齐年北笑着说道。
“那我们就找个冷清的地方吧,反正这里人都不多,好在这些内卫离得不近。你是不是许给他们好处了?”
“这里的人都是许攸之许王爷的手下,算得上是和我一门的。走之前,许王爷特意给了我一块令牌。当时我还不明白,现在想来,应该是齐国公和许王爷暗地里的动作。”
齐年北的想法是这样的,许攸之看着朝自己挤眉弄眼的宋衡,然后挤眉弄眼回去。两个人只是几个眼神的交锋,就已经商量好一件大事。
只是齐年北没想到的是,宋衡是递了一张纸条给许攸之,许攸之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皇帝在齐年北到来之前,就已经吩咐许攸之一会做事情的时候不用和他汇报,方便齐年北和宋衡就行。
至于宋衡的纸条,是宋衡早就放在身上的,只不过不是给许攸之准备的,是给跟在他们两个人身边的另外一位内卫统领准备的。反正意思也是一样的,“借君信物一用,齐国公府宋衡。”
“那就好,不然我还想着,内卫在我面前一句话不听,可是内卫在你这边如此听话。是我这位淑妃娘娘要做到头,原来是你有后台。”
“淑妃娘娘,我休息一会儿,等人来再喊我。”
陈淑妃这才注意到兴致勃勃的少年额头满是汗水,可是今天的天气很是清爽,“你是不是生病了?”